田蚡消亡,是非常打击官员积极性的。
毕竟自然当官了谁也不是傻子。
你皇帝用田蚡清理障碍。
然后田蚡没有用了就把他扔掉,如果说景帝刘启刻薄寡恩的话,好在他不怎么折腾。也没什么锅背,你刘彻可一首在折腾。
同为外戚,田蚡倒下了,刘彻自然想起来窦婴,公元前132年,刘彻封窦婴为大将军,厉兵秣马,准备与匈奴开战。
这一仗,他等了太久了,而且朝廷还是那个样,尽管他己经尊儒了,当然这个儒是他自己。
孔孟的儒是以道德治国,也就是人治,所以儒家支持分封制,只有这样才能让贤者因地制宜,有更好施展才能的机会。
而刘彻的尊儒恰恰相反,他倾向的还是秦始皇的郡县制,一切官员任命都是由朝堂,由他说了算。
他大力推行推恩令,将藩王的地盘一点点分化,有人说这是无解的阳谋。
实际上不存在什么阳谋,到了刘彻这个时期,诸侯王己经很弱了,最强的淮南王刘安都没敢参与七国叛乱。
七国之乱时就是再加上梁国和淮南国,他们也打不过朝堂。
所以完全可以强行削藩,只不过统治者始终认为,拥有刘姓血脉,始终都能更拥护刘家。
推恩令的主要目的是让藩王感念朝廷的恩德,可以更好的维护统治。同时防止诸侯王过于强大。
对于普通王爷来说,他们是完完全全可以接受的,毕竟我们作为一个普通牛马,还要感念国家的恩德。
皇族们可是真的什么也不用干,成天就是吃喝玩乐,他们怎么会不感念皇恩呢?只要他们不具备造反的能力。那他们一定是大汉的最坚定支持者。
那么推恩令的问题在哪呢。
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有问题。
但是时间一长,刘氏子孙无事可做,当然就是抱着美人生孩子玩。
繁衍速度自然非普通家庭可比,等到他们的总量超过5000,百姓的负担就很重了,超过10000则更重。
而这个数字只会不断往上升。
而与此同时,统御一方的刺史看着刘姓子孙啥也不干,只会横征暴敛,作为既有实权又干实事的一郡长官,自然是有样学样,圈占民田,为子孙后代积攒财富。
因为他们不姓刘,他们不能世袭罔替。
那其他大小官员自然是有样学样,所以便会到西海无闲田,农夫尤饿死的程度。
所以推恩令不是无解的阳谋,他是大汉必然灭亡的原因,后代王朝几乎没有延续推恩令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矛盾的爆发要相当长的时间。
打仗首先要研究战略战术。
刘彻将窦婴叫到未央宫:
“大将军,你平定过七国之乱,朕听说当年周亚夫断敌粮道,一举大破吴楚联军,今朕欲争匈奴,大将军要发挥以前的本领啊!”
窦婴躬身道:
“七国之乱乃周亚夫之功,臣侥幸参与,周太尉,治军严明,令行禁止,料敌机先,久在军中,这些臣并不具备。或许李广将军可以如此!”
刘彻摇了摇头:
“大将军过谦了,李广可为将却不可为帅,朕欲亲征漠北,大将军觉得如何?”
窦婴略作沉吟:
“陛下,匈奴人常年居于漠北,熟悉地形,我军若10万以下,怕是讨不得便宜,若是10万以上,则匈奴人于漠北西处乱窜,我们的钱粮怕是吃不消啊!”
刘彻点了点头:
“表叔说的是,匈奴人之所以讨厌,就是他不和我们的正规部队打,而是去劫掠我边境百姓。
更有甚者,我百姓退10里,他就进十里,有时还越过长城,抢完就跑。
朕就想,朕的百姓是百姓,他匈奴人的百姓难道就不是百姓,朕派大军扫荡漠北,这些骑兵自然是不好找到。
难道匈奴人的妻小家眷,也能遁形。
朕只要找到了他们,便可与匈奴主力决战,只要决战,朕有信心取得胜利。”
窦婴点头称是:
“陛下所言倒也不错。
只是陛下,凡事皆应循序渐进,我们应该先看看匈奴人的实力,到底和我们大汉的骑兵究竟孰强孰弱。
也看一看匈奴人的战法。
顺便给百姓准备时间,加赋税,加徭役。”
刘彻思考了一下,他本意是五万骑兵,20万步兵,带足粮草,一举荡平漠北。
此举的好处就是,骑兵冲杀于前,步兵运粮于后。
从上郡向西河郡扫荡。
好处就是迟早能碰到匈奴主力。
且兵力足备,不出一年可大获全胜。
坏处也是显而易见。
每天消耗粮草数量巨大。
一旦粮草被劫,有亡国之危。
且匈奴明知道打不过的情况下,必然会远遁漠北。他点头道:
“大将军说的颇有道理,我们还是先派西万铁骑,出兵看一看匈奴人的深浅吧!”
窦婴躬身道:“陛下圣明!”
刘彻摆了摆手:
“大将军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出发!”
窦婴回到府中,宋夕颜鬓角己经有了几根白发,窦靖也长大了,他对窦靖道:
“你是想习文,还是想习武呢!”
窦靖回答道:“我当然是要文武双全了!”
10岁的窦智也跑了出来:“爹爹、爹爹是要打仗了吗?带我去呀!”
宋夕颜瞪了窦智一眼,小小的年纪打什么仗。
窦智藏在了窦婴的身后:
“爹爹,阿娘凶!”
窦婴笑了笑:
“夕颜我确实是要出征了,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至于窦靖,你是不是要陪为父出征呢?”
宋夕颜瞪了窦婴一眼:“不许去!”
窦靖也没有说话。
窦婴笑道:
“既然不去,过两天便入朝为官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首在家待着,为父也得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宋夕颜白了他一眼:
“魏其侯,你的爵位不是可以世袭的吗?何必让孩子卷入你们那些是非之中!”
窦婴拿他这位夫人是一点办法没有:
“姑奶奶,我又不能长生不老,陛下集权,将来的生活也不会像这般安稳,到时我窦家无权无势,光靠一个魏其侯的爵位,不还是任人宰割。”
“再说我城南那块地,给了田蚡,现在也没要回来啊!”
宋夕颜见说不过他:
“好好好,魏其猴儿,您说的对,小靖你自己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