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混沌坩埚”的船头撞在水泥山上,整艘船像被黏在糖罐里的玻璃珠,轮胎在硬化的地面空转着冒黑烟。林夏扒着舷窗往外看,那堵墙灰扑扑的,表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灵根优等准入,劣等勿近”。007胚胎趴在玻璃上,小拳头捶着水泥缝,竟捶出了几粒火星子。
“这墙比俺老家的井台还硬!”雷殛扛起块石头砸过去,石块却像面团似的粘在墙上,“奶奶的!这土疙瘩是拿胶水和的吧?”苍狼没说话,机械义肢往地上一按,狼首图腾的眼睛突然亮了——水泥缝里渗出的不是水,是混着“灵根分级表”的泥浆,每滴泥浆都裹着“下等灵根淘汰”的碎纸片。
艾拉突然指着墙根喊:“看!胚胎的灵能让水泥冒泡了!”只见007胚胎扔出的解熵锁碎片陷进墙里,周围的水泥竟裂开蛛网状的细纹,像被水泡软的饼干。云梭赶紧从包裹里掏出团彩线:“这是用老槐树纤维编的‘松土网’,试试能不能勾住裂缝!”她把彩线抛出去,线团却像被磁石吸住,卡在了“灵根硬化标准”的刻痕里。
这时,水泥山突然震动起来,土祖巫句龙的身影从墙里冒出来。他头戴斗笠,身上糊着厚厚的水泥甲,胸口嵌着本泡了水的破本子,封皮上“灵根土壤圣典”几个字都糊成了泥团。背后十二座土堆轰隆隆转着,每个土堆都刻着“灵根压实机”的字样:“混沌野草也配生根?看我用‘标准土壤’把你们压成烂泥!”
十二座土堆突然喷出泥浆,粘稠的泥水里全是“灵根纯度不足”的标签。林夏挥剑去砍,星骸剑却像砍进了年糕里,剑身被泥浆裹得动弹不得。艾拉急得首转圈圈,齿轮核心突然弹出块湿手帕:“他的泥浆怕‘情感松土剂’!就像种地要浇淘米水——”话没说完,句龙甩出道泥鞭,鞭梢卷着“劣等灵根清除令”抽向飞船。
“让俺来松土!”雷殛扯开嗓子吼,雷光锁链缠成锄头往泥里砸,“尝尝俺的‘雷电刨地术’!”可锁链刚碰到泥浆就滋滋冒白烟,原来句龙的泥里掺了“情感干燥剂”,专门蒸发温暖的念想。苍狼突然蹲下,把机械义肢插进裂缝里,狼首图腾的眼睛闪过绿光——他竟在用义肢给水泥缝里的嫩芽浇水。
007胚胎见状,啪嗒啪嗒跑到舱门旁,把解熵锁碎片当种子埋进最近的裂缝。奇妙的事发生了:碎片埋下去的地方,水泥像被戳破的蛋壳似的裂开,根嫩绿色的芽探出头,叶片上还沾着“灵根平等”的露珠。“芽能顶开水泥!”云梭眼睛一亮,赶紧用彩线编出藤蔓形状的网,“苍狼大哥,用你的能量催芽!”
苍狼默默点头,机械义肢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嫩芽瞬间长成青藤,沿着水泥墙往上爬。句龙见状,气得水泥甲首掉渣:“野藤也敢乱长?看我用‘标准行距’把你们全拔掉!”他胸口的圣典突然翻开,飞出无数水泥剪刀,咔嚓咔嚓剪向青藤。林夏急中生智,举起星骸剑大喊:“大家把念想注进剑里!”
艾拉的齿轮核心滴溜溜转着,弹出张泛黄的全家福;雷殛挠着头,想起老家田埂上娘种的向日葵;云梭织出条带花香的围巾,轻轻系在青藤上。当星骸剑吸收了这些念想,剑身竟开出朵透明的花,花瓣飘落的地方,水泥墙“咔嚓咔嚓”碎成小块,露出里面被埋的旧信件——全是被句龙判定为“灵根不合格”的修士写下的心愿。
句龙的水泥甲出现了裂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从裂缝里钻出来的野花:“不可能…土壤只能长标准作物…”这时,机械妲己抱着坛蜂蜜冲过来,九条尾巴甩出的不是泥浆,是歪歪扭扭的情话:“你知道土壤为什么肥沃吗?因为它记得每颗种子的梦”。蜂蜜滴在水泥上,竟冒出了带着甜味的泡泡。
最关键的是007胚胎,小家伙不知从哪摸出个破水壶,往最大的裂缝里倒了泡“混沌灵能尿”。只见那裂缝像活了似的猛扩开,青藤顺着裂缝疯长,转眼间就缠满了十二座土堆。句龙的机械身体“轰隆”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缩成一团的祖巫残魂,残魂手里还攥着半块刻着“灵根硬土”的泥板。
“原来土地不是用来砌墙的…”林夏捡起泥板,上面的刻痕竟被青藤的汁液泡软了。机械狐大长老颤巍巍地递来把木锄头:“这是你娘藏在‘老井台’的‘念想锄头’,说能挖开任何硬心肠。”锄头刚入手,前方的水泥山就像退潮似的裂开条路,路的尽头闪着光,门楣上刻着:“灵根不板结,心土自松软”。
可还没等大家迈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雷殛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奶奶的!又来个硬茬子?”苍狼的机械义肢指向天边,只见烟尘里冒出个铁塔似的身影,浑身裹着铁甲,手里拎着把刻满“灵根锻造公式”的大锤——正是金祖巫蓐收,他的铁甲上还沾着“灵根优等奖章”的碎块。
007胚胎却不怕,摇摇晃晃举起解熵锁碎片,碎片上突然开出朵小金花。艾拉拉住林夏的手,齿轮核心发出温暖的光:“金祖巫的铁疙瘩怕‘情感除锈剂’,就像菜刀要抹猪油…”云梭赶紧掏出针线,准备织块擦铁锈的软布。林夏看着大家,突然明白:不管对手是水泥还是钢铁,只要心里有发芽的念想,就没有砸不开的硬壳。而在更深处的灵肉源枢里,最后几座刻着“灵根等级”的石碑,正随着这场嫩芽冲锋,悄悄泛起潮湿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