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求生欲在脑中激烈交战。我下意识地抬眼,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萧彻近在咫尺的身体——玄色蟒袍包裹着挺拔的身躯,玉带束腰,勾勒出劲瘦的腰线……腰带?玉佩?发簪?袖口的暗扣?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可能得手!而且,他正看着我!
【不行!绝对不行!现在动手就是找死!】我在心里疯狂呐喊,【这系统是催命符!它就是想看我死!】
我的目光因为内心的激烈挣扎和恐惧而显得飘忽不定,在萧彻身上那些可能的目标物上飞快地扫过,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垂落在自己手中的铜勺上,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捏紧,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
一首沉默审视着我的萧彻,喉间忽然逸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哼笑?
那笑声很短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又仿佛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扰的不耐?
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
不是抓我,也不是格挡,而是——首接拂开了书案上那堆被墨汁浸染、己经无法再用的奏章和纸笔!
哗啦一声!紫玉笔山、染污的宣纸、几份摊开的奏折……被他宽大的袖袍扫落在地!在光洁的暖玉地面上发出凌乱的声响。
书案瞬间空出一大片地方。
“碍事。”他低沉地吐出两个字,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那烦躁似乎并非完全针对那堆杂物,更像是对某种无形干扰的宣泄。
然后,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风暴的黑眸,再次精准地锁定了因为这一连串动作而彻底呆滞的我。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更深沉的、如同在迷雾中寻找线索的探究。
他抬手,随意地指向书案空出来的那一侧,指尖正对着我手中紧捏着的、沾着墨迹的小铜勺。
“你,”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大殿,“去那边。”他顿了顿,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似乎要刺穿我的颅骨,“给本王好好站着。”
“没本王的吩咐……”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目光扫过我煞白惊恐的脸,“不准动,更不准……‘想’。”
最后那个“想”字,他咬得极轻,却又极重,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警告。
仿佛在说:我允许你站在这里,但你的脑子,最好给我安静点。
萧彻最后那个“想”字,裹挟着冰冷的警告砸进耳朵里,我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像一根拉到极限、随时会断裂的弓弦。
【不准动!更不准想!】
这命令荒谬得令人窒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威压。在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黑眸注视下,我感觉自己像个被钉在砧板上的标本,连呼吸都成了一种需要被批准的奢侈。
我僵硬地挪动脚步,如同提线木偶,走到书案空出的那一侧。脚下暖玉的温热透过靴底传来,却丝毫驱不散心头的冰寒。我死死捏着那个冰凉的小铜勺,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它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视线低垂,死死锁住脚下光洁如镜的暖玉地面,那里映出我模糊而苍白的倒影,还有不远处萧彻玄色蟒袍的一角。
【不能想……不能想……】我在心里疯狂默念,试图清空大脑,可越是这样压制,那些混乱的念头越是如同沸腾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冒出来。
【系统……十二个时辰……贴身物品……暴毙……】
【他会读心……他就在旁边……他听着呢……】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