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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谢絮瞪圆了眼睛，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出一道弧线，“人俩聊得好好的你插什么话？”她边说边用眼神示意表哥看那两人——李俊烨和叶灵犀因为突然被打断，正不知所措地站着，中间的距离不知何时又拉近了些。
谢疏桐揉着被撞疼的肋骨，压低声音在表妹耳边说：“我这是在帮他们！”他指了指僵在原地的两人，“现在他们都不太熟，哪来那么多话题？你看他俩尴尬得都快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阵风吹过，李俊烨和叶灵犀同时开口：
“你...”
“那个...”
又同时停住，两人面面相觑，脸更红了。叶灵犀绞着裙摆的手指节都泛白了，李俊烨则盯着路边的一颗小石子，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谢絮扶额叹气，正要说什么，谢疏桐己经大步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搭一个肩膀：“这样，咱们边吃边聊！”他故意用力搂了搂两人，“我知道前面有家超好吃的——”
“火锅店。”谢絮突然接话，朝叶灵犀眨眨眼，“灵犀最爱吃火锅了，对吧？”
叶灵犀惊讶地抬头，正对上李俊烨同样意外的目光。两人视线相触的瞬间又同时移开，但这次叶灵犀小声补充了一句：“...嗯，尤其是番茄锅。”
李俊烨眼睛一亮：“我也喜欢番茄锅。”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接得太快，耳朵又红了起来。但这次叶灵犀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颊边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谢疏桐看着两人之间终于流动起来的气氛，偷偷给表妹比了个大拇指。西人沿着人行道往前走时，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李俊烨和叶灵犀不知不觉走到了并排，中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碰到对方，又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
一片梧桐叶飘落在两人之间，李俊烨鼓起勇气，轻轻碰了碰叶灵犀的手背：“那个...你头发上...”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示意。叶灵犀茫然地眨眨眼，伸手去摸，却把樱花发夹碰得更歪了。
李俊烨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手帮她扶正。女生的发丝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这个动作让他们靠得极近，近到李俊烨能看清叶灵犀睫毛的颤动，和她眼中倒映的街灯光芒。
“谢...谢谢。”叶灵犀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她没有躲开，只是脸红得更厉害了，像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都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走在前面的谢疏桐回头看了眼，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他摸出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阳光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终于靠在了一起，中间不再有任何距离。
正午的阳光透过火锅店的落地窗洒进来，将番茄锅底照得晶莹透亮。李俊烨盯着锅里翻滚的番茄块，第无数次偷瞄坐在对面的叶灵犀。女生正小口啜饮酸梅汤，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
“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叶灵犀突然夹起一片肥牛，在番茄锅里涮了涮。肉片在沸汤中卷曲的弧度，像极了李俊烨此刻揪紧的胃。
筷子悬在半空，一滴汤汁落在桌布上，晕开成小小的红晕。李俊烨慌忙端起碗去接：“谢、谢谢。”他的指尖碰到叶灵犀的筷子尖，触电般的触感让他差点摔了碗。
谢疏桐在桌子底下踢了谢絮一脚，用口型说“你看”。谢絮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偷笑——叶灵犀耳后的碎发都汗湿了，却还假装镇定地往李俊烨碗里夹了块冻豆腐。
“你们球队训练很辛苦吧？”叶灵犀轻声问，手指绕着餐巾纸边缘打转。李俊烨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蓝色星月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还好...”李俊烨刚开口，就被谢疏桐打断：“他可是天天加练到熄灯！上周还——”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李俊烨把一块红糖糍粑塞进谢疏桐嘴里，却因为动作太大，手肘碰倒了酸梅汤。紫红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眼看就要流到叶灵犀裙边。
两人同时伸手去扶——
“对不起！”
“没关系！”
李俊烨抓着纸巾的手覆在叶灵犀手背上，女生的皮肤凉得像玉石。他们像被烫到般同时缩回手，又同时去抽新的纸巾，结果头"咚"地撞在一起。
“噗...”谢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被谢疏桐在桌下狠掐了一把。
叶灵犀揉着额头，却抿嘴笑了。她主动接过纸巾，轻轻按在李俊烨溅到饮料的袖口：“你这里...”指尖隔着纸巾碰到他的手腕，那里还缠着晨练时系的绷带。
李俊烨僵在原地。女生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樱花香，混着番茄锅的酸甜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两点二十了哦。”谢疏桐突然晃了晃手机。锁屏上周启铭的未读消息刺眼地挂着：【人呢？】后面跟着三个愤怒表情。
李俊烨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我训练——”话没说完，叶灵犀也跟着起身，两人的膝盖在桌下相撞。女生“嘶”地抽气，李俊烨下意识去扶，手掌贴上她微凉的膝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我、我送你去...”叶灵犀红着脸小声说，手指揪住了李俊烨的袖口。那个樱花发夹不知何时又歪了，在阳光下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谢疏桐吹了声口哨，把车钥匙抛过来：“我买单，你们先走。”他朝李俊烨挤挤眼，“记得跟周队说，你是因为...”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叶灵犀。
李俊烨手忙脚乱地接住钥匙，耳根红得能滴血。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叶灵犀的手腕：“...走吧？”
阳光正好，女生的手腕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他们跑过人行道时，李俊烨才想起看时间——两点西十，训练己经迟到十分钟。但此刻周启铭的怒吼似乎变得很遥远，耳边只剩下叶灵犀急促的呼吸声，和两人交握的手心里，那抹潮湿的温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