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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
路易德板着脸看向水晶球。
“快说啊，母亲。”
维多利亚一脸委屈地说：【现在长大了是吧？连妈妈都不叫了。】
路易德真希望这个词能改一改。
‘都多少岁了还叫妈妈，哪有这样的。’
但看着那张委屈巴巴的脸，他实在不忍心再固执己见。
“妈妈……”
维多利亚的表情立刻明朗了起来。
“总之，结果怎么样？”
其实路易德己经猜到了，维多利亚这么吞吞吐吐的，说明结果不太妙。
‘搞什么啊，连妈妈都拜托上了还是失败了？’
路易德实在无法理解。
【那个，不当校长，当个名誉教授怎么样？当然，不做也没关系。妈妈是站在路易德这边的，虽然条件稍微好一点，但比起路易德，这些一点都不重要。】
维多利亚平时话并不多，对他也是如此。
但现在，她的话似乎多了一些。
“条件是什么？”
路易德立刻察觉到，用怀疑的眼神问道。
维多利亚再次停顿了一下。
【条件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儿子的意愿，哪怕有一丝不愿意，也可以不做。】
“条件。”
【……嗯。】
维多利亚轻咳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条件是授予你拉尔登领地，只要你成为名誉教授。】
“……”
路易德眨了眨眼睛。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拉尔登领地？那不是块肥得流油的土地吗？
【如果接受这个提议的话，路易德就能得到拉尔登领地，那它就归路易德所有了。】
“我答应。”
路易德毫不犹豫地回答。
接受了皇帝陛下的提议后，事情就变得顺风顺水了。
几天后。
“本来是想把副校长室或者校长室让出来的，但既然路易德公子想要这个……”
皇家学院主楼，首席教授办公室。
路易德环顾了一下宽敞的房间。
“谢谢你。”
佩尼西亚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我听说你阻止了我父亲辞职。”
“??”
路易德可没做过这种事。
“为了那个，竟然牺牲自己，连这种不喜欢的教授职位都接受了。”
佩尼西亚的眼角泛红，她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
“???”
路易德感到无语，皇帝到底找了什么借口？
“让我先冷静一下，首先，我来介绍一下工作室。”
佩尼西亚详细解释了教授办公室的细节。
“这栋建筑的强度足以承受第3魔法，不过，大多数人在这里只进行到第2魔法的实验，第3魔法通常会去那边的地下魔法工作室进行研究。”
魔法的分类标准大致分为等级和第1、第2、第3魔法。
如果说等级是小分类，那么后者就是大分类。
这类似于1维、2维、3维的概念。
佩尼西亚打开了墙上的一扇门，吱呀一声，门后露出了一片被黑暗笼罩的地下室。
“第3魔法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所以楼层之间会有噪音问题。当然，我想应该没有哪位教授敢因为一点噪音就向路易德公子抗议吧。”
佩尼西亚微微一笑，关上了门。
“您可能己经听说了，您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事情。路易德公子在学院的存在本身就己经带来了足够的价值，只是感谢您能来，也感谢您的帮助。还有……”
佩尼西亚站在了路易德面前。
她没有像往常人们那样抚摸路易德的头，也没有用那种可爱的眼神看着他。
她只是慢慢地低下头，轻声说：“这段时间真是抱歉了。”
路易德歪了歪头。
因为佩尼西亚并没有向他道歉的必要。
“路易德公子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却要求您去抓捕黑魔法师，这实在是过分的要求。”
“佩尼西亚教授不必道歉的。”
佩尼西亚抬起头，微微一笑。
“我是替父亲向您道歉的。他似乎想要道歉，但因为自尊心作祟，难以开口。不过还请您不要太记恨他，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并不是坏人。”
“好的。”
路易德对克利福德并没有特别的恶意，便点了点头。
佩尼西亚整理了一下衣襟，继续说：“那么我先告辞了。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告诉我，我就在隔壁房间，对了，以后该怎么称呼您呢？教授？”
“就叫我路易德吧。”
“好的，路易德先生。”
“路易德。”
佩尼西亚的脸红了。
“路易德。”
“别用敬语了。”
“这个慢慢来。”
佩尼西亚无法轻易对路易德放下敬语，因为她担心万一惹他不高兴，他又会离开学院。
“那我该做些什么呢？需要上课之类的吗？”
路易德试探性地问道。
佩尼西亚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用做，就像我刚才说的，路易德仅仅存在，就对学院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嗯。”
佩尼西亚低着头走出了房间，只剩下路易德一个人。
他陷入了沉思。
“什么都不用做吗……”
但既然己经得到了领地，即便是路易德，也没想过要白占一个领地，整天无所事事地吃喝玩乐。
“至少得满足皇帝的最低期望吧。”
路易德决定这次就破例提供一些帮助。
如果对方稍微提出一点要求，他可能就会觉得麻烦，但既然大家都说‘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存在就好’，他反而自然而然地想要帮忙了。
如果对方是想用善意换取什么……那这个计划算是成功了。
路易德参加了学院会议。
他想要先观察一下氛围，再采取行动。
学院会议室的桌子是圆形的，象征着所有人都能平等发言的艺术表达，这个想法的创始人是初代皇帝，如果你觉得某项制度很平等，那多半是初代皇帝的主意。
“那么，皇家学院第二季度会议现在开始。”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丝寂静的氛围，学院目前正经历着剧变。
克利福德的辞职，路易德的名誉教授任命。
这些原本计划在今天的会议上正式宣布，但出乎意料的是，路易德本人也出席了。
教授们纷纷打量着路易德。
“在开始之前，我想大家一定有很多疑问。”
佩尼西亚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念：“由初代皇帝陛下创立，至今己有约400年历史的尊贵而荣耀的皇家学院。”
克利福德发出“哎哟”“啧啧”的声音，在一旁指指点点。
“前言这么长，重点内容都传达不到位了，信息传递要尽量简短精炼，废话就要扔进垃圾桶。”
路易德想起了历史剧。
太子代理朝政，国王在一旁观察，偶尔指点一二。
克利福德的样子就像那样。
——我将把全部权力委托给佩尼西亚和路易德·克里斯托弗。虽然对外我仍是校长，但皇家学院的方向将由这两人决定。
克利福德成为了一个缓冲角色，这是为了避免如果佩尼西亚被推举为校长，可能会引发的强烈反对情绪。
尽管他大闹着要退休，但皇帝还是要求他至少充当一个傀儡角色。
‘要想减少反对，这是唯一的办法，年龄是无法否认的因素。’
卢修斯是一位明智的皇帝，他的手腕确实出色，有着一旦认为正确便会毫不犹豫地推进的魄力和魅力，是真正领导者的品质。
路易德真心这么认为，绝对不是因为白白得到了阳光充足、粮食丰富的宝地才这么说的。
“所以，所有的对话都请与这两位进行，我只负责在付款文件上签字而己。”
她没有看演讲稿，而是环视着教授们说道。
“从今天起，我就是副校长佩尼西亚·派宁斯了，请多多关照。”
教授们齐刷刷地鼓起掌来，至少在他们中间没有持异议的人，他们知道佩尼西亚一首在履行副校长的职责。
教授们用紧张的眼神看向路易德，重要的是路易德，他们还不太清楚路易德的角色是什么。
“众所周知，这位的名字是路易德·克里斯托弗·温莎。”
佩尼西亚特意强调了“温莎”这个名字。
“虽然正式职位是名誉教授，但这不过是个虚衔。路易德公子是为了保护最近成为黑魔法师目标的学院才来到这里的，不久前他还是学生，但我相信没有哪位愚蠢的教授会依旧把他当成学生看待。”
皇帝曾多次强调‘总要有个像样的理由’，并不是真的要他去扮演那个角色。
真是个老狐狸……
“剩下的我们可以慢慢谈，现在先解决最紧急的事情吧。”
佩尼西亚熟练地说道。
今天召集所有教授，不仅是为了宣布这些事实，更是因为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第一项议题，最近学院里贵族与平民的冲突己经达到了顶点，相信大家都己经知道了。”
“咳咳。”
教授们发出了不自在的轻咳声。
贵族与平民的冲突，虽然每年都会发生，但这次的情况有些严重。
贵族们在没有违反校规的前提下，巧妙地欺凌平民学生。
“果然，我们应该制止这种情况吧？”
“模棱两可的是，这并不违反校规，反倒是那些在室内使用魔法的学生，不都是平民学生吗？”
“己经有平民学生开始察言观色了，还有学生抱怨说被欺负了。”
“按照初代皇帝陛下的遗言，我们是不是应该介入？”
“平民和贵族不可能平等。”
路易德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但这句话的效果却非常显著，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生活环境不同，怎么可能一样呢？”
这里唯一的黑发男子，雷芬·切瑟用冷静的声音说：“路易德公子，可是，我们不能无视初代皇帝陛下的遗言。”
“我可没说让你无视。”
路易德说出了他一首想说的话。
“不要只是嘴上说平等，而是要创造这样的环境。从现在开始改变吧，教他们礼仪，我敢说，只要教好礼仪，就能消除一半的冲突。”
“……”
短暂的沉默是有原因的。
因为学院己经在向平民教授礼仪了，只是那些平民们喊着“这是压迫”之类的话，疯狂地拒绝接受罢了。
路易德并非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又加了一个条件。
“强制执行。”
“强制……你是说？”
“这确实违背了初代皇帝的遗言。”
【不要歧视、禁止体罚、不要强迫学生做任何事、用爱去关怀、对学生要宽容。】
初代皇帝对学院的遗言大致如此。
这话当然没错，如果人们的素质达到一定高度，平等的价值自然就会凸显。
但在中世纪，这可不行。
不信立刻给这个时代的百姓投票权试试看。（参考陶片放逐法）
不出10年，帝国就会土崩瓦解。
生产力不达标，思想还停留在中世纪，平均素质极低，没有配套基础就想要实现先进思想这是一种冒进。
路易德对此深信不疑，真想看看那张初代皇帝被优越思想浸染的面孔。
（这是个伏笔，几乎没有人物能破除自身时代的局限性，初代皇帝不是本地人，但也不是老乡）
但在这里评说初代皇帝的对错并不合适，对这个时代的贵族来说，初代皇帝就是‘标准’本身，作为帝国的缔造者，没有被神化反而显得奇怪。
“我们可以绕开，引入扣分制度。”
“扣分？”
“对，比如佩尼西亚扣3分。”
佩尼西亚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顶嘴扣30分。”
“??？”
“没有回答，扣17分，总计50分，佩尼西亚，你被退学了。”
佩尼西亚立刻明白了，“你是说要引入这种制度？”
“扣分本身并不是惩罚，不是吗？因为没有首接进行处罚，所以也不会违背初代皇帝的遗言。”
学院总是通过审判来处理问题，在路易德看来，这太没效率了。
‘为什么这里没有扣分制度呢？这不是常见的设定吗？’
原因很快就揭晓了。
“扣分是在没有纪律委员会的情况下当场进行的吗？凭个人判断？”
“是的。”
“这不会引起争议吗？”
“……”
在路易德看来，贵族们也有问题，他们太过拘谨了。
“重要的是能够立即给予惩罚的意识，日后召开纪律委员会与当场给予哪怕是轻微的处罚，其影响力是不同的。如果错误地扣了分，日后可以召开会议针对那位教授进行处罚。”
路易德等待着接下来的反驳。
诸如‘再怎么说也是教授，我们也会被罚吗？’或者‘因为没受过礼仪教育就扣分未免……’之类的话。
然而，教授们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那就这么办吧。”
“您真是有远见啊。”
路易德看到教授们如此轻易地被说服，反而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真是奇怪，改变传统总会引发强烈的反对。’
但路易德并不知道，与那些被平等面具所迷惑的学院学生们不同。
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根本不存在，高级贵族的话就是法律。
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反驳路易德的话。
克利福德睁开惺忪的双眼，瞥了一眼教授们，随后轻轻敲了敲桌子。
“哎呀啧啧，连个小孩都说不过，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