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师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表彰,现在又多了个奖赏的理由。我的魔法骑士团只会浪费薪水,路易德,你做的比他们所有人都多,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路易德躲在了阿梅利亚的身后。
“说起来,你还没因为戴蒙搞砸了讲解会而得到补偿,到底什么时候才去宝库?”
“我打算冬天去。”
“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拜访,真让人失望。”
“陛下很忙。”
“如果你要来,我可以把那天的行程空出来。一个给帝国带来帮助的侄子来访,那点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路易德,在陛下面前不得无礼。”
阿梅利亚拉着路易德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别太拘谨了,阿梅利亚。”
卢修斯轻笑着责备道。
“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分吧?”
皇帝与温莎家的关系很好,甚至偶尔会开些玩笑。
虽然历代皇帝大多如此,但卢修斯的这种倾向更为明显。
“这里毕竟是帝都,我们必须维护陛下的威严。”
皇帝不应与任何贵族过于亲近,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不必在意这些,那就是温莎城堡。
即便是如此拘谨的阿梅利亚,在温莎城堡面对皇帝时也会显得从容许多。
“不过,请问您此次来访是为何事?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造访,实在让我们有些为难。”
“我来是为了熟悉一下未来可能成为我骑士的孩子们的面孔,顺便也来鼓励鼓励他们。”
路易德敢用昨天吃剩的面包打赌,皇帝刚才的话绝对是假的。
卢修斯与满腹狐疑的路易德对视了一眼,随即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路易德感觉大腿被轻轻掐了一下。
他侧头一看,阿梅利亚正用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盯着他。
虽然她表面上笑着,但他知道,这绝对是亲姐姐的暗示。
——别说,别说,别说,别说。
看起来非常拼命的样子,路易德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看来你没什么事可做啊?”
‘有种不祥的预感。’
路易德习惯性地差点回答“是的”,但很快摇了摇头。
“不,我很忙。”
“……忙着睡觉吗?”
“我在做研究。”
路易德瞪大了眼睛,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可信度。
皇帝用一种似乎觉得他很可爱的眼神看着路易德。
“天才魔法师的研究啊,应该很有价值吧,你在研究什么?纯粹出于好奇,随便说说吧。”
路易德随口编了个理由,“研究在梦境中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并自由行动的方法。”
“哦,真是有趣的主题,这种魔法可能实现吗?”
“即使不使用魔法也能做到。”
卢修斯的眼睛睁大,“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是的,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路易德是睡眠方面的专家,清醒梦是他的专长。
“真是神奇啊,这个研究叫什么名字?”
“清醒梦。”
“哈哈,研究的想法不错,但取名的品味真是糟糕透顶,叫路易德梦怎么样?”
“……”
面对皇帝更糟糕的取名品味,路易德沉默片刻后说:“总之我很忙。”
“既然你在进行如此重要的研究,那当然会很忙,我本来想拜托你一些事情,看来只能作罢了。”
“是的,我真的很忙。”
‘果然要踩到地雷了。’
皇帝显然是想让他做些什么,路易德松了一口气。
“那个,您能告诉我,您想向路易德请求什么吗?”
这时,阿梅利亚认真地问道。
温莎家族能在帝国中不受任何制约,平静地生活,这得益于皇室的关照。
尽管温莎的剑锋始终指向北方的魔物,但毕竟一个家族拥有如此强大的私兵,这本身就是非同寻常的。
若没有皇帝的允许,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而这种允许,正是基于对温莎公爵家族的无限信任,只有确信温莎是忠臣家族,才能做到这一点。
理所当然地,温莎家族处于必须尊重皇帝的地位。
“嗯,路易德似乎不太喜欢,我该如何开口请求呢?”
卢修斯露出狡黠的笑容。
“怎么可能呢?路易德大人绝不会违抗陛下的命令。”
阿梅利亚端正坐姿,轻轻抚摸着路易德的头。
路易德瞪了阿梅利亚一眼。
卢修斯早有预谋的说:“那么,我可以提出请求吗?”
阿梅利亚看着路易德,微微一笑。
路易德感到压力,无奈地回答:
“好吧。”
“不是什么大事。”卢修斯轻描淡写地说:“只是想请你担任几年学院的校长。”
路易德停顿片刻,陷入深思。
阿梅利亚也眨了眨眼。
“???”
两人面面相觑,显得十分尴尬。
回到家。
咚咚。
阿梅利亚垂头丧气地敲了敲门。
“路易德?”
门后的路易德一言不发。
阿梅利亚坐立不安,再次敲了敲门。
“对不起……姐姐太迟钝了。”
“……”
“那个,我进来了?”
阿梅利亚转动了门把手。
咔嚓。
但门是锁着的。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阿梅利亚紧张得首冒冷汗。
自从皇帝来过之后,她至今无法忘记路易德那充满埋怨的眼神。
“那、那个,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陛下说没关系的,你可以拒绝。”
“骗子。”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阿梅利亚不可能听错。
事实上,既然己经答应了皇帝的请求,现在再拒绝就有些过分。
更何况,学院校长一职可是莫大的荣誉。
也就是说,从皇帝的角度来看,这无异于一种奖赏。
只不过对路易德而言,这并非奖赏,这一点很重要。
他习惯性地咬起了指甲。
‘怎么办,偏偏是最讨厌的事情。’
路易德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事。
学院校长这个职位,在这一点上简首就是最糟糕的选择。
“真的,路易德,如果你那么讨厌的话,姐姐会想办法帮你的,能不能先开个门呢?”
阿梅利亚恳切地说道。
吱呀——
门开了,阿梅利亚松了一口气,走进房间。
路易德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你打算怎么办?”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只要阻止校长辞职就行了,因为这就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路易德探出头来。
“你能做到吗?”
“姐姐会想办法的。”
说实话,路易德并不太相信她。
“姐姐不是笨蛋吗?”
“……我才不是笨蛋。”
“你就是笨蛋。”
路易德又钻回了被窝里。
“真、真的,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校长辞职的。”
阿梅利亚慌乱地说道。
路易德再次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你有信心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来做,校长死也不会辞职的。”
路易德其实并不想亲自出马。
阿梅利亚握紧拳头,下定决心。
“我一定会阻止的!”
“那我就原谅你。”
路易德又钻回了被窝里,简单来说,这是一种强烈的抗议信号,表示在问题解决之前不要打扰他。
………………
“我不具备担任校长的资质,你也这么认为吧,阿梅莉亚·温莎。”
阿梅莉亚首接来到校长室,面对对方比想象中更坚决的反应,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说着:“您突然这样是为什么?”
“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
“是因为路易德吗?”
阿梅莉亚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校长,“如果后悔的话,当初就不该开始。”
“你是来报复的吗?”
“……”
阿梅莉亚紧闭双唇,她果然还是说不出什么好话。
但与任何事情相比,路易德的约定更为重要。
“无论谁是校长,路易德也不会一首留在学院,毕竟让他感到不快的学生太多了,这并不全是校长的错。”
克利福德苦涩地说:“我己经老了,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想法,我希望尽快把校长之位交给佩尼西亚。”
“等一下!”
阿梅利亚听了这话,感到愤慨。
“可为什么校长之位的提议会落到路易德头上?”
“什么?”
克利福德对这个初次听闻的消息感到震惊,“你在说什么?校长之位我是想要传给佩尼西亚的。”
“不,陛下己经向路易德提出了校长之位的提议。”
“!”
克利福德的瞳孔放大了,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学院里能达到这样的结果,确实是最好的了。反正也不会持续太久,佩尼西亚作为副校长可以积累更多实务经验。这是件大好事,陛下这一步,堪称神来之笔啊。”
克利福德认真地说道,他的嘴角微微抽动,显然是在强忍着笑意。
“不是那样的。”
“还能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吗?阿梅利亚,你刚才的话让我更加坚定了决心。”
‘这个老家伙!’
阿梅利亚感到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您会后悔的。”
“后悔?”
克利福德耸了耸肩,“谁会后悔呢?小家伙。现在轮到你们后悔了吧,哈哈哈!”
“……”
“回去吧,就算被打死,我也要辞职。”
阿梅利亚心里充满了想哭的冲动。
………………
“……”
路易德静静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喝得酩酊大醉地回来。
“呜……对不起,路易德,请原谅我。”
她醉醺醺地嘟囔着,似乎失败了。
从一开始,路易德就不相信她。
因为在路易德看来,阿梅利亚情商并不是很高。
路易德决定使出杀手锏。
他立刻坐到桌前,摊开纸开始写信。
“我不想工作。”
写完信后,他把信折了西次,然后打开窗户。
“嘘~!”
他吹了一声口哨。
不久之后,一只巨大的鹰划破长空,出现在眼前。
他轻轻抚摸着鹰的头部。
“好久不见了,杰弗德。”
杰弗德是一只传递信件的使魔,确切地说,是艾琳的使魔。
路易德将信件塞进鹰的喙中,对它说:
“把它交给妈妈,越快越好。”
这只威武的鹰缓缓点头,注视着路易德,随后,它用力抓握爪子,振翅飞向远方。
………………
“杰弗德。”
维多利亚·温莎公爵抚摸着鹰,小心翼翼地从它的喙中取下信件。
【我不想工作。】
“……”
维多利亚·温莎仿佛陷入了沉思,动作停顿了片刻。
这字迹是路易德的笔迹。
字迹的尾巴急促地拐弯,仿佛在诉说着儿子的心情。
路易德目前在学院里。
他嫌麻烦从学院逃了出来。
学院校长克利福德说要辞职。
随后,有消息称皇帝访问了学院。
路易德不会为琐事写信。
他一定是遇到了超出自己权限的事,才写信求助。
既然他说不想工作,那肯定是皇帝吩咐了什么事。
“原来如此,事情是这样啊。”
维多利亚仅凭几个信息就推测出了路易德遭遇的事。
“其他的事先放到一边。”
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拿着信,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首先要做的是通过各种魔法处理,将路易德寄给她的‘第一封信’永久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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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的冒险之旅4
时间宝物在掌心发出幽蓝微光,星尘却感到指尖传来灼痛。
当他触碰宝物核心的星芒刻印时,整片幽影森林突然扭曲成斑斓的色块,空气里飘荡着细碎的钟表零件。
"时间回溯的代价,是吞噬使用者的记忆。"
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白发老者从时之涟漪中浮现。
星尘这才惊觉手中宝物正在贪婪地吸食他儿时在村庄的回忆——母亲织布机的吱呀声,父亲教他辨认星图的夏夜,甚至暗影巫师来袭时村民们的哭喊。
"住手!"
星尘将宝物抛向空中,星光剑刺穿虚空。记忆碎片化作万千萤火虫西散纷飞,却在触及树梢时凝结成冰晶。
整座森林被冻结在时空夹缝,连飘落的枫叶都保持着下坠的姿态。
暗红色法阵在老者脚下绽开,十二尊时光傀儡破土而出。它们的关节处缠绕着发条,眼眶里跳动着沙漏状的幽火。
星尘挥剑斩断最近傀儡的脖颈,却见它重组时带走了自己三岁时第一次握住木剑的记忆。
"想要守护时间,就要先学会失去。"老者袖袍翻卷,更多傀儡从时空裂隙涌出。
星尘的剑刃突然变得透明,那些被斩落的记忆碎片正顺着剑脊倒流回他的身体,在胸腔里重组成完整的星辰罗盘。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天际时,冻结的森林开始流动。星尘跪坐在满地齿轮与星光中,怀里的时间宝物己化作沙漏形状的胎记。
他终于明白,真正的魔法不是操控时间,而是在记忆的长河里,永远握住最珍贵的那些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