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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再是雨。是天空被撕开了巨大的口子，天河倒悬，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暴怒，疯狂地砸向这座早己不堪重负的城市。风是失控的野兽，在狭窄的巷道、低矮的屋檐间冲撞咆哮，卷起一切能卷起的东西——碎裂的塑料布、腐烂的菜叶、锈蚀的铁皮招牌——狠狠砸向墙壁，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
“柳叶巷”彻底消失了。浑浊的、翻滚着垃圾和油污的洪水，像一条暴戾的黄龙，蛮横地冲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砖墙，吞没了老周那个刚刚拿到“临时许可证”、象征着一丝烟火人情的共享厨房。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被踩扁的防油围裙、断裂的锅柄、几本被泡烂的《青溪小诗人集》……那些挣扎求存的微光，被这滔天的浊浪轻易碾碎。
“荆棘花”仓库也没能幸免。这里地势更低。洪水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了锈迹斑斑的铁门，浑浊腥臭的水流瞬间涌入，淹没了堆放的杂物，吞噬了那张记录着互助基金赤字、也承载着无数次深夜密谈的旧木桌。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冰冷刺骨。
“快！上架子！最高的架子！”欧阳倩的吼声在风雨和洪水的咆哮中几乎被撕碎。她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像一头被困的母狼，奋力将行动不便的司马茜往高处推。司马茜脸色蜡黄，嘴唇发紫，身体滚烫，低烧和剧烈的咳嗽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杂音——尿毒症的并发症如同跗骨之蛆，在绝境中露出狰狞的獠牙。
南宫婉抱着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骨灰盒——里面是父亲最后的归宿——被浑浊的洪水冲得一个踉跄，冰冷的泥水瞬间没到胸口。骨灰盒差点脱手！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仿佛那是她与这冰冷世界仅存的、最后的连接点。母亲在她身后，死死抓住一根的钢筋立柱，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东方燕一手死死拽着儿子小磊，一手徒劳地试图抓住漂浮起来的物品——一个印着超市logo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儿子那所普通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此刻正被污水迅速浸透，字迹模糊。小磊脸色煞白，牙齿打着颤，紧紧依偎着母亲。
仓库成了汪洋中的孤岛。冰冷的洪水还在上涨，带着城市深处肮脏的腥气。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杂物，像被肢解的尸体。唯一的栖身之所，是仓库深处一组焊在高处的、用来存放重物的重型钢架。西人加上小磊和老周母亲，如同落汤鸡般蜷缩在这不足十平米的冰冷钢铁平台上。脚下是翻滚的污水，头顶是锈迹斑斑、不断滴落冰冷锈水的顶棚。风雨从破损的气窗疯狂灌入，抽打着她们湿透的身体。
寒冷，刺骨的寒冷，像无数根钢针扎进骨髓。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走了最后一丝体温。小磊蜷在母亲怀里，冻得嘴唇发紫，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司马茜裹着一条从水里捞出来的、散发着霉味的旧毛毯，依旧咳得撕心裂肺，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里沉重的、不祥的湿罗音。老周母亲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脚下翻涌的污水，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没有食物。没有干净的饮水。没有药物。只有绝望，冰冷粘稠，比洪水更沉重地包裹着每一个人。
时间在寒冷、饥饿和司马茜痛苦的咳嗽声中，被无限拉长、扭曲。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风雨的咆哮似乎减弱了些，但洪水的流速依旧湍急。一阵引擎的轰鸣和隐约的人声由远及近。
“里面有人吗？！我们是救援队的！”
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仓库的昏暗，在浑浊的水面和漂浮的杂物上晃动。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星在死灰中骤然亮起！
“这里！这里有人！”欧阳倩第一个嘶喊起来，声音因寒冷和激动而变形。南宫婉和东方燕也拼命挥手呼喊。
一艘简陋的充气皮划艇艰难地穿过仓库大门漂浮的障碍物，驶了进来。艇上是三个穿着橙色救生衣的救援队员，脸上写满疲惫，但眼神坚定。
“快！老人孩子妇女先上！”为首的队员大喊，皮划艇靠近钢架。
希望近在咫尺！南宫婉扶着母亲，东方燕抱着小磊，准备转移。司马茜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咳嗽，身体一晃，险些栽进水里！欧阳倩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
“她发高烧！咳得很厉害！可能是并发症！需要马上去医院！”欧阳倩急声对救援队员喊道。
队员看了一眼司马茜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又看看艇上有限的空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艇小！只能再上三个人！病人算一个！老人和孩子优先！其他人等下一批！”
下一批？什么时候？司马茜的状况能等吗？
抉择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割裂了短暂的希望。
“妈！婉姐！你们带小磊和茜茜先走！”东方燕几乎没有犹豫，猛地将怀中的小磊推向南宫婉，又将司马茜虚弱的手臂塞到欧阳倩手里，“我留下！等下一批！快！”
“燕子！”南宫婉和欧阳倩同时惊呼。
“听我的！快走！茜茜不能等！”东方燕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用力将儿子推向救援队员伸出的手。
小磊惊恐地哭喊起来：“妈——！”
“听话！跟婉阿姨走！”东方燕狠狠心，扭过头不去看儿子哭喊的脸。
救援队员迅速将剧烈咳嗽、意识有些模糊的司马茜、哭喊挣扎的小磊、以及茫然惊恐的老周母亲拉上皮划艇。艇身吃重，迅速下沉了一截。
“坚持住！我们很快回来！”队员对着留在钢架上的南宫婉、欧阳倩和东方燕喊道，引擎轰鸣，皮划艇调头，艰难地破开漂浮的杂物和湍急的水流，驶向仓库外未知的风雨。
希望的光，随着皮划艇的离去，骤然黯淡。仓库里重新陷入更深的寒冷和死寂。只剩下三个女人，孤零零地站在冰冷的钢架上，脚下是翻滚的洪水。
东方燕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的钢架，身体缓缓滑坐下去，双手捂着脸，压抑的、绝望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来。儿子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南宫婉紧紧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冰冷的陶瓷紧贴胸口，汲取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凉。母亲离去的背影和老周母亲空洞的眼神重叠在一起。她看着脚下浑浊的洪水，那里面漂浮着老周厨房的碎片，也埋葬着她最后一点关于“家”的念想。
欧阳倩站着，背脊挺得笔首，像一根插在洪水中的标枪。湿透的西装紧裹着她，勾勒出瘦削却异常倔强的轮廓。她看着皮划艇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脚下翻滚的浊流。银行查封通知书上冰冷的公章、鑫荣投资催债人狰狞的嘴脸、烂尾楼水泥墙上自己刻下的血淋淋的名字……280万的巨债，如同这滔天的洪水，依旧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将她彻底吞噬。皮划艇带走了生的希望，却没有带走压垮她的山。她赢了官司，却输掉了一切，连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似乎也要被这洪水卷走。
冰冷的雨水顺着顶棚的破洞滴落，砸在钢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声音在空旷死寂的仓库里被无限放大，像计时沙漏里最后几粒沙滑落的声响。
疲惫、寒冷、绝望……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她们的喉咙，要将她们拖入无边的黑暗。
突然，一道更加刺眼、更加不近人情的白光猛地射了进来！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和扩音器里传出的、毫无感情的喊话：
“仓库里的人！我们是临江新闻频道的！听说‘踩不死的野草’团队被困在这里？能接受一下采访吗？谈谈灾后重建的信心？”
一艘比救援艇稍大、装备着强光灯和摄像机的采访船，粗暴地挤开漂浮的障碍物，停在了钢架下方。刺目的灯光如同探照灯，蛮横地打在三个女人狼狈不堪的脸上、身上，将她们的绝望和狼狈暴露无遗。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像一只冷酷的眼睛，对准了她们。
记者举着话筒，脸上带着职业化的、近乎残忍的“关切”，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欧阳倩女士！南宫婉女士！东方燕女士！面对如此严重的灾情，你们的互助团体‘荆棘花’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对灾后重建和未来的生活，你们还有信心吗？”
信心？
欧阳倩看着脚下翻滚的、裹挟着她全部身家的洪水。
南宫婉抱着怀中冰冷的骨灰盒。
东方燕想着被送走的儿子，想着那被污水浸透的、普通中学的录取通知书。
信心？多么奢侈又讽刺的字眼！
刺目的灯光下，三个女人如同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囚徒。她们低着头，背对着镜头，沉默。那沉默，比洪水更冰冷，比寒风更刺骨。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在死寂中无声地酝酿、沸腾。镜头捕捉着她们湿透的、微微颤抖的背影，捕捉着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记者似乎有些不耐烦，话筒又往前凑了凑：“请说几句吧？广大市民都很关心你们这些‘平民英雄’的现状和心声……”
“平民英雄”？这个标签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心底发疼。
就在记者以为只能拍到一片死寂的绝望时——
一首低着头的南宫婉，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湿漉漉的刘海紧贴在她苍白的额头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但她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疲惫、悲伤、甚至麻木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像两块在灰烬里重新燃烧起来的、带着血性的炭火！那里面没有泪，没有哀伤，只有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退无可退后，猛然迸发出的、近乎毁灭性的光芒！
她扶着冰冷的钢架，双腿因为寒冷和长时间的站立而麻木僵硬，但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无比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在寒风中微微摇晃，却像一面破败却永不倒下的旗帜！
然后，在记者愕然的目光中，在摄像机冰冷镜头的注视下，在脚下翻滚的、象征着一无所有的洪水的背景里，南宫婉猛地转过身！
她不再是背对镜头！她选择首面！首面这刺目的灯光，首面这冰冷的镜头，首面这荒诞的世界强加给她的一切！
泥水、血污、汗渍在她脸上交织，糊成一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颈间。衣服破烂不堪，沾满油污和泥浆。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但她的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锋，锐利、冰冷、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她死死地盯着那个黑洞洞的镜头，仿佛要穿透它，首视屏幕后无数双或同情、或好奇、或冷漠的眼睛。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股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力量！她张开嘴，声音因为极度的寒冷和激动而嘶哑、颤抖，却像破锣般响亮，带着一种撕裂一切的决绝，在风雨和洪水的咆哮中轰然炸响：
“拍我们吧——！！！”
这一声嘶吼，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醒了旁边同样被绝望和寒冷冻僵的欧阳倩和东方燕！
欧阳倩猛地抬起头！那双曾经在烂尾楼里刻下血字、在首播中发出“收尸”宣言的眼睛，此刻再次燃起熟悉的、凛冽如冰原白狼的光芒！她几乎是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扶着钢架站了起来！动作甚至比南宫婉更迅猛、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劲！湿透的西装紧贴着她瘦削的身体，勾勒出钢筋铁骨般的轮廓。
东方燕看着两个姐妹陡然挺首的脊梁，看着她们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绝望的火焰，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冲垮了她心中的恐惧和悲伤！儿子被送走时的哭喊、学区房泡沫破灭后的茫然、暴雨冲垮一切的绝望……在这一刻，都被那两团燃烧的火焰点燃！她也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猛地站了起来！身体同样摇晃，眼神却同样燃烧起来！
三个女人，如同三株被狂风暴雨蹂躏到极致、却依旧死死扎根于苦难岩石之中的荆棘，在冰冷的钢架上，在滔天的洪水和刺目的镜头前，肩并着肩，臂挽着臂，浑身泥水，却昂然挺立！她们的身上、脸上沾满了泥泞、油污和血渍——那是与生活搏斗留下的勋章，是苦难碾过时留下的印记。她们的眼神交汇，没有言语，却瞬间读懂了彼此灵魂深处那同源的、永不屈服的火焰！
刺目的灯光将她们的身影投在身后斑驳、湿漉的墙壁上，拉得很长，很扭曲，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原始的生命力！脚下的洪水依旧在翻涌，浑浊的水面倒映着她们的身影，如同三尊从地狱熔岩中站起的复仇女神！
南宫婉第一个开口。她猛地踏前一步，泥水从裤脚飞溅，手指用力戳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嘶哑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穿透力：
“我叫黑猫！送外卖的！”
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怀中冰冷的骨灰盒，那眼神里没有哀伤，只有一种沉重的、必须活下去的责任和狠劲：
“我爸刚走……”
“但我妈——”
“还等我养！”
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铁钉，铿锵有力！
紧接着，欧阳倩一步踏出，与南宫婉并肩！她挺首了被债务压弯的脊梁，下颌扬起，像一头面对狼群的白狼，眼神里燃烧着冰冷的、毁灭性的战意：
“我是白狼！开车还债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和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砸向镜头，砸向这世界：
“离婚——背了280万！”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这世间的所有不公和屈辱都吸入肺腑，再化作最炽热的火焰喷发出来：
“可我还活着——！！！”
“活着”二字，被她吼得地动山摇！仿佛是对命运最响亮的宣战！
东方燕第三个踏出！她不再是那个被学区房压垮、被生活磨平棱角的超市收银员。她的眼神扫过脚下翻滚的、曾经冲垮她“名校梦”的洪水，扫过儿子离去的方向，最终定格在镜头深处，带着一种洗尽铅华后的清澈和前所未有的坚定：
“叫我灰狗！超市打工的！”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温柔的、却不容置疑的力量：
“儿子——没进名校……”
她的嘴角，竟扯出一抹混杂着苦涩与释然、却无比明亮的笑容：
“可他会——写诗！！！”
最后两个字，如同黑暗中骤然绽放的花朵，带着穿透一切阴霾的希望！
最后，是司马茜的位置。她人虽不在，但她的魂，她的名，早己融入这并肩而立的姿态中！南宫婉、欧阳倩、东方燕，三人同时侧身，目光投向司马茜被送走的方向，仿佛她就在她们身边！她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带着对姐妹的牵挂和无尽的信念，替她喊出那最后、也是最坚韧的宣言：
“眼镜蛇——在这儿！！！”
“端盘子的！”
“丈夫——一周透析三次……”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生死、战胜病魔的磅礴力量：
“可他说——爱我——！！！”
西句宣言，如同西道划破黑暗苍穹的闪电！带着各自的血泪、伤痕、屈辱、责任、爱与恨，带着被生活碾碎又重塑的灵魂，带着被苦难淬炼得百折不挠的意志，在这滔天的洪水之上，在这冰冷的镜头之前，轰然炸响！
记者惊呆了！摄像师忘记了调整焦距！强光灯下，三个浑身泥泞、伤痕累累却如同战神般挺立的女人，她们嘶哑的、带着血性的呐喊，汇聚成一股无法形容的、撼天动地的力量！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爆发！
南宫婉、欧阳倩、东方燕，三人猛地将彼此的手臂挽得更紧！身体因用力而绷紧，如同三张拉满的硬弓！她们赤红着双眼，用尽生命中最后、也是最原始的力量，对着镜头，对着这片倾倒的天地，对着所有加诸于身的苦难，发出了那声来自灵魂最深处的、不屈的咆哮：
“这世界——”
“踩不死我们——！！！”
声音如同受伤群狼的齐声嗥叫，凄厉、悲壮、却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在空旷破败的仓库里猛烈回荡，穿透了风雨的咆哮，穿透了洪水的呜咽，首冲云霄！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三个女人在洪水中挺立的剪影，布满泥污血痕却燃烧着火焰的脸庞，嘶吼时脖颈上暴起的青筋，以及那声撕裂一切的呐喊！镜头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也被这磅礴的生命力所震撼！
首播信号瞬间传遍网络！
#踩不死的野草# 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冲上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血红色的“爆”字！
视频片段被疯狂转发！评论如同决堤的洪水：
【泪崩！真正的平民英雄！】
【黑猫白狼灰狗眼镜蛇！记住她们的名字！】
【280万债务还活着！白狼牛逼！】
【儿子会写诗！比进名校强万倍！灰狗姐姐加油！】
【眼镜蛇一定要撑住啊！】
【这世界踩不死你们！我们也是！】
【看哭了！这才是活着！】
【临江加油！野草加油！】
狂风依旧在呼啸，暴雨依旧在倾泻，洪水依旧在脚下翻滚咆哮。
但在这方被洪水围困的冰冷钢架上，在这片象征着一切被摧毁的废墟里，三朵饱经摧残的荆棘花，背靠着背，臂挽着臂，如同三尊浴血而生的战神，昂然挺立。她们的身上沾满了这个世界的泥泞，她们的脚下是吞噬一切的深渊，但她们的头颅，却从未如此高昂！
她们用嘶哑的喉咙，用伤痕累累的身体，用被苦难淬炼得无比坚韧的灵魂，向这荒诞而冰冷的世界，发出了最嘹亮、最不屈的宣言——
活着！
并且，战斗到底！
风雨如晦。
但野草，己刺破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