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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身体微微颤抖，揪着他衣襟的手指泛白，眼里满是泪水，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恐惧：
“哥…哥哥……是…是柳表哥……他…他把我拉进厢房……点…点了好奇怪的香……他…他……”
后面的话似乎羞于启齿，更剧烈的颤抖和低泣，将头埋进裴凛的胸膛，肩膀无助地耸动着。
裴凛的目光猛地抬起，越过苏落颤抖的发顶，看向那扇依旧敞开的厢房窗户！
“啊！小贱人！你给老子站住！老子弄死你！”
“人呢？！跑哪去了？！给老子滚出来！”
柳承宗气急败坏、夹杂着痛苦和暴怒的嘶吼，断断续续地从那扇窗户里传出来。
裴凛扶着苏落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紧地护在身侧。
另一只手却缓缓抬起，捏住了苏落的下颌，迫使她仰起脸。
他目光扫过她沾着泪痕的脸颊，最终停留在那失了血色的唇瓣上。
那里，靠近唇角的位置，一抹极其细微、己经干涸的暗红色血痕，映入裴凛的眼中！
那是她自己的血？还是……
裴凛捏着她下颌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这里，怎么回事？” 指尖重重地碾过那点血痕。
苏落被迫仰着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逼问吓住，眼神慌乱地躲闪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动，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
“是…是方才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柳承宗！那个肮脏下作的蠢货！
竟然真的敢碰他的人！
甚至让她不得不以自伤来挣扎？！
“很好。”
裴凛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松开捏着苏落下颌的手，没有再看怀中瑟瑟发抖的人一眼，死死盯在那扇传出污言秽语的厢房窗户上！
“滚出来！”
厢房内的嘶吼戛然而止，片刻的死寂后，那扇窗户处传来一阵更为慌乱的、伴随着重物拖拽和碰撞的声响。
柳承宗出现在了窗口。
他半边身体似乎还不太灵便，一手扶着窗框，脸上满是油汗，眼神惊恐地看向庭院中的裴凛，以及被他护在身侧的苏落。
“表…表哥……”
柳承宗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误会…都是误会！我跟表妹开…开个玩笑……啊！”
裴凛几乎在柳承宗“玩笑”二字出口的瞬间，人己掠至窗前！
脚狠狠踹在柳承宗刚刚探出窗、试图支撑身体的右腿膝盖外侧！
咔嚓！！！
“啊——！！！”
柳承宗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身体被踹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厢房内的地板上！
伴随着“砰”的一声，杯盘瓷器再次碎裂的响声。
他抱着自己那条变形的右腿，在地上翻滚、哀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整个庭院内外，所有闻声赶来的丫鬟婆子、小厮护卫，全都僵在了原地。
裴凛睨着窗内满地打滚的人。
“管好柳家的狗。”
他的声音不高，目光扫过闻讯赶来、此刻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的柳氏，以及躲在她身后、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裴娇娇：
“再有下次，”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窗内惨叫翻滚的柳承宗身上，“断的，就不止是腿了。”
裴凛不再看她们一眼，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身侧的苏落身上。
她似乎被方才那一幕吓呆了，依旧维持着依偎在他身侧的姿势，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裴凛伸出手，动作算不得温柔，揽住她纤细的腰，半扶半抱地朝着听雨轩的方向走去。
首到裴凛带着苏落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柳氏眼一翻，向后倒去，被身后的婆子手忙脚乱地接住。
而厢房里，柳承宗那撕心裂肺的惨嚎还在持续，一声声。
-
听雨轩幽静的庭院里，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廊下的灯笼，光影摇曳。
裴凛的脚步在院中停下，松开揽在苏落腰肢上的手。
苏落踉跄了一步，勉强站稳，低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抬起手，用袖子用力擦了擦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和那点血渍。
“谢兄长解围。”
她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和平静，只是还带着一丝微哑。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挑不出错处的礼，然后，便转身，迈开脚步，朝着自己那间房门走去。
就在她即将踏上正房台阶。
一只手蓦地攥住了她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动弹不得！
裴凛低沉而危险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利用后的冰冷嘲弄，在她身后沉沉响起：
“怎么？”
“利用完我，就想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