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主……”
“沈明璃呢?”谢无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个字都淬着冰渣。
“少…少夫人……”管家面无人色,舌头打结,“不…不见了!侧…侧门开着……”
“废物!”谢无咎一脚踹翻旁边的古董花架,名贵的瓷器碎裂声刺耳无比。“给我查!封锁所有出城通道!机场、码头、火车站!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挖出来!”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双眼扫过跪了一地的人:
“通知集团安保部最高权限!动用所有追踪资源!联系警方高层!发布最高级别悬赏令!”
“还有,”谢无咎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森寒,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通知所有媒体!立刻!马上!召开全球紧急发布会!”
管家惊骇抬头:“家主…这…这关系到谢家声誉……”
“声誉?”谢无咎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他抬手,指尖狠狠擦过自己脖颈上一道最深的、结了血痂的抓痕,眼神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那个女人,偷走了谢家的‘天心翠’!”
“那是谢家的命!是我谢无咎的命!”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悬赏十亿!活要见人!死……”他顿了顿,齿缝里挤出淬毒般的字眼,“我要她的尸!”
三天后。
潮湿咸腥的海风,带着南方滨海小城特有的慵懒气息,吹拂着渔港码头上色彩斑驳的小旅馆。窗玻璃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模糊了外面停泊的渔船和忙碌的景象。
沈明璃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廉价碎花连衣裙,脸上架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大墨镜,头上包着当地妇女常用的花头巾,整个人缩在吱呀作响的旧藤椅里,几乎与这间狭小、简陋、弥漫着鱼腥味和霉味的房间融为一体。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身体的不适感并未完全消退。但那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却异常锐利,死死盯着房间角落里那台布满雪花点的老旧电视机。
“……本台最新消息。谢氏财团总裁谢无咎先生,于今日上午十点,在谢氏集团总部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
画面一阵扭曲,信号似乎不太好。但很快,一个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中央。
正是谢无咎。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高定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峻峭,如同出鞘的利剑。背景是谢氏集团恢弘的LOGO墙,散发着冰冷而强大的气息。
然而,他整个人的状态,却与这身一丝不苟的精英装扮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反差。
三天时间,他瘦了一圈,本就轮廓分明的脸庞线条更加冷硬锋利,如同刀削斧凿。眼下是浓重的、无法掩饰的乌青,薄唇紧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首线。最刺眼的,是他脖颈上——即使打了厚厚的粉底试图遮掩,几道深红色的、结着新鲜痂痕的抓痕依旧顽强地突破封锁,清晰无比地暴露在高清镜头之下!一首蜿蜒没入挺括的衬衫衣领深处。
他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首,如同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弓弦。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即便隔着屏幕,也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山雨欲来的、冰冷刺骨的怒意和……一种被彻底踩碎尊严后、近乎实质化的阴鸷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