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脏兮兮的衣襟(虽然没什么用),鼓起勇气,抬脚踏进了“万通典当”高高的门槛。
当铺内部光线有些昏暗,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戴着瓜皮帽的中年掌柜。掌柜正拿着个放大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件玉器,眼皮都没抬一下。柜台旁边站着两个穿着短打、眼神精悍的伙计,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
沈明璃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她的穿着太怪异了,虽然狼狈,但那料子和款式绝非本地所有。而且她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却又明显不属于此地的气质。
“这位……姑娘?”山羊胡掌柜放下放大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明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有何贵干?典当还是赎取?”他的目光重点落在沈明璃空空如也的双手上。
沈明璃定了定神,走到高高的柜台前。柜台太高,她需要微微踮脚。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掌柜的,典当。”
“哦?不知姑娘要典当何物?”掌柜的语气不咸不淡。他见过的落魄之人太多了,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穿着奇怪,但两手空空,能有什么值钱东西?
沈明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扫了一眼旁边那两个虎视眈眈的伙计。她深吸一口气,从贴身的内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个用防水袋包裹的“天心翠”玉牌。
当包裹被一层层打开,那块深翠欲滴、流转着千年光华、中央刻着古老“谢”字的玉牌暴露在当铺昏黄的灯光下时——
嗡!!!
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
整个当铺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那山羊胡掌柜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在触及玉牌的刹那,猛地瞪圆了!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拿着放大镜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差点把镜子摔在地上!
“这……这……这是?!”掌柜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而变得尖利走调,他几乎是扑到了柜台边,双手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碰那近在咫尺的玉牌!
旁边那两个伙计也瞬间变了脸色,眼神从审视变成了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其中一个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沈明璃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就算这玉牌在古代也是顶级宝物,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掌柜的?”沈明璃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山羊胡掌柜像是被惊醒,猛地抬头看向沈明璃,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恐惧,有敬畏,甚至还有一丝……狂热?
“姑……姑娘!敢问此物……此物从何而来?!”掌柜的声音依旧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死死地盯着玉牌上那个古老的“谢”字,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又像是看到了无上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