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汴京城的晨雾中，苏轼盯着朱雀门上斑驳的铜钉，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元丰初年第一次入京时的场景。只是这次身后多了西个奇装异服的跟班——马小蹦顶着那撮标志性的紫毛，王小玥穿着改良汉服，朝云手持量子玉佩，而马小跃正拼命把时空管理局的制服往粗布麻衣里塞。
"学士，"朝云轻扯苏轼的衣袖，"赵大人在看我们。"
果然，领路的赵通判频频回头，目光在马小跃鼓鼓囊囊的腰间游移——那里别着把造型古怪的"雷火铳"，是昨晚用酒坊废墟里的铜管临时改装的。
"赵兄莫怪，"苏轼笑呵呵地打掩护，"这位马小友是海外异人，腰间乃是...呃...防身的喷水筒。"
赵通判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领着众人穿过重重宫门。路过左掖门时，苏轼突然驻足——墙上新贴的告示写着《天机院重建诏》，落款日期竟是三日后！
"时间线己经乱了。"马小跃压低声音，"历史上哲宗重启天机院是在元祐八年..."
王小玥突然拽了拽苏轼的袖子："看那边！"
宫墙阴影处，几个穿绛色公服的官员正在交头接耳。其中一人转身的瞬间，苏轼看清了他的脸——是章惇！这位新党领袖本该在蔡州贬所，此刻却出现在禁宫重地。
更诡异的是，章惇手腕上戴着个青铜镯子，样式与周明远的量子手环如出一辙。
"见鬼了！"马小蹦差点咬到舌头，"北宋哪来的量子纠缠器？"
没等他们细看，一队禁军突然出现，将章惇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厉声喝道："奉旨拿人！"转眼间，章惇一行就被押往大理寺方向。
赵通判见状，加快脚步："快走，今日宫中不太平。"
垂拱殿前，侍卫查验腰牌时，马小跃的"喷水筒"突然"滴滴"作响。侍卫刚要呵斥，殿内传出个清朗的声音："是苏卿到了吗？快宣！"
时隔三年再见哲宗，苏轼差点没认出来。十九岁的天子端坐在龙椅上，眉宇间己褪去稚气，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面前摆着台古怪装置——青铜底座上嵌着块透明水晶，正投射出立体的大宋疆域图。
"苏卿来得正好。"哲宗示意免礼，"看看朕的'山河社稷仪'如何？"
苏轼凑近细看，不由倒吸凉气。这哪是什么仪具，分明是台全息投影仪！水晶里闪烁的，分明是量子计算机的运算光芒。
"陛下，此物..."
"先帝留下的。"哲宗轻抚水晶表面，"说是苏卿当年所献。可惜朕愚钝，至今才参透用法。"
马小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认出这设备是时空管理局的标配，编号还刻在底座侧面：TLD-2310-07。
"苏卿的随从似乎染了风寒？"哲宗关切地问，目光却意味深长地在马小跃腰间停留，"这位壮士的喷水筒，可否借朕一观？"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苏轼正绞尽脑汁想搪塞之词，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陛下！不好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薨了！"
历史上，高太后确实病逝于元祐八年八月。而现在才七月初三...
哲宗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年轻皇帝踉跄起身，龙袍袖口无意中扫过水晶仪。刹那间，投影切换成太皇太后寝宫的实时画面：老太太安详地躺在凤榻上，床头柜摆着个熟悉的物件——半块烧焦的龟甲！
"龟甲..."苏轼失声惊呼。
哲宗却像早己知晓般点点头："果然如此。三日前太皇太后就说过，若见龟甲发光，便是大限将至。"
"陛下，"苏轼急问，"太皇太后可曾提及龟甲来历？"
"说是苏卿旧物。"哲宗疑惑地看向苏轼，"怎么，卿家不知？"
马小跃的仪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低头一看，脸色大变："量子读数爆表！就在..."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哭嚎。哲宗整了整衣冠："朕需去慈宁宫守灵。苏卿且随赵爱卿去天机院旧址看看，三日后..."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空洞，"三日后重启大典，不容有失。"
离开垂拱殿，赵通判带着众人绕到皇城西北角的荒废院落。这里杂草丛生，残垣断壁上还留着元丰年间那场大火的焦痕。但院中央的青铜浑天仪却光洁如新，显然有人经常擦拭。
"就是这里。"赵通判指着块刻满符文的青石板，"天机院地宫入口。"
苏轼蹲下身，发现石板中央有个玉佩形状的凹槽。朝云会意，取出芙蓉玉佩按上去。石板纹丝不动。
"不对..."马小跃检查着仪器，"需要双重认证。另一枚玉佩在哪？"
王小玥突然指向浑天仪："看那里！"仪器的北极轴顶端，赫然卡着半枚玉佩！
马小蹦猴子般蹿上浑天仪。当他取下玉佩时，仪器突然"咔咔"转动起来，二十八宿的铜铸星官依次亮起微光。更神奇的是，地面上的石板自动移开，露出条向下的阶梯。
"量子生物识别..."马小跃喃喃自语，"沈括到底发明了多少黑科技？"
地宫比想象的更宏伟。沿着旋转阶梯下行约莫三十丈，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首径百步的圆形大厅，穹顶镶嵌着数以千计的夜明珠，排列成星空图案。中央平台上，十二尊铜人手持不同仪器，围成个完美圆圈。
"子午仪、圭表、漏刻..."苏轼如数家珍地辨认着，突然瞪大眼睛，"等等，那个铜人拿的是..."
"光谱分析仪。"王小玥倒吸凉气，"虽然造型是铜镜，但绝对是光学仪器！"
马小跃的探测器对准铜人阵列，屏幕立刻弹出警告：「检测到活跃量子场！安全等级：致命」
"别碰任何东西！"马小跃急忙阻拦正要去摸铜人的马小蹦，"这些设备还在运行！"
赵通判却像着了魔般走向中央平台："陛下说...这里有治国的秘策..."他的手按上了主控台上一块凸起的铜砖。
"别动！"马小跃的警告晚了一步。铜砖下陷的瞬间，整个大厅剧烈震动。十二尊铜人同时转身，手中仪器射出刺目的光束，在平台上方交织成立体投影——是幅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宋疆域图，连每个村庄的炊烟都清晰可见！
"实时监控？！"王小玥声音发颤，"这技术就算在2310年也..."
投影突然闪烁，切换成段录像：年轻的哲宗正在密室中操作水晶仪，身旁站着个穿道袍的老者——赫然是张天师！更惊悚的是，两人面前跪着的，竟是戴着量子手环的章惇！
"全息记录..."马小跃快速操作探测器，"时间标记是...昨天？！"
录像中的张天师递给哲宗一卷竹简："陛下按此施行，可保江山永固。"竹简展开时，隐约可见"新法"二字。
苏轼如遭雷击。这不是普通的新政，而是历史上导致北宋灭亡的"崇宁变法"雏形！更可怕的是，竹简末尾盖着个鲜红的印章——"周氏时空科技"！
"是周明哲的阴谋！"马小蹦跳起来，"他穿越到过去修改了历史！"
投影再次切换，这次显示的是幅未来图景：汴京城墙在战火中崩塌，金兵铁骑踏过朱雀门...画面最后定格在一行血字上：「元祐九年冬，汴京陷落」
"比历史上提前了三十六年..."王小玥脸色惨白。
赵通判早己吓瘫在地："妖...妖术..."
马小跃突然指向穹顶："快看！"星空图案中，火星的位置正在剧烈闪烁。探测器显示：「量子隧道即将开启！预计坐标：垂拱殿」
"哲宗有危险！"苏轼转身就往出口跑，"周明哲要亲自对皇帝下手！"
众人刚冲出地宫，就听见皇城内钟鼓齐鸣——是丧钟！按礼制，太皇太后薨逝该鸣钟三万下，可这钟声才响了不到百下就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垂拱殿方向传来的奇异嗡鸣，像千万只蜜蜂同时振翅。天空中的云层开始旋转，形成个巨大的漩涡，中心正对着皇宫！
"时空风暴！"马小跃边跑边拆解他的探测器，"必须有人去2310年求援！"
"怎么去？"马小蹦气喘吁吁地问。
"用这个！"马小跃从腰间抽出"雷火铳"，三两下改装成个简陋装置，"理论上能打开临时通道，但..."
"我去！"王小玥抢过装置，"我对2310年最熟悉！"
朝云突然扯下颈间的玉佩塞给她："拿着这个！马小跃说过，量子纠缠可以稳定通道！"
众人赶到宣德门时，宫门己经戒严。禁军统领认出了苏轼："苏大人！陛下急召！垂拱殿..."他惊恐地望向宫墙内，"...显圣了！"
越过宫墙望去，垂拱殿上空悬浮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无数电弧在其表面跳跃。更可怕的是，光球中隐约可见个人形轮廓，正缓缓降落。
"是周明哲！"马小跃咬牙道，"他用龟甲当锚点，要亲自降临这个时空！"
王小玥迅速组装好传送装置："给我三分钟启动时间！"
"我们拖住他！"苏轼从怀中掏出半块龟甲，眼中闪过决绝，"马小蹦，还记得赤壁之战吗？"
马小蹦会意，立刻操纵无人机升空。朝云则取出随身携带的朱砂，快速在地上画起符阵。马小跃最后检查了遍王小玥的装置："记住，找到穿紫制服、戴熊猫徽章的人！"
"保重！"王小玥按下启动钮。蓝光闪过，她的身影渐渐模糊。就在即将消失的瞬间，垂拱殿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光球破裂了！
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向宣德门飞来，身后拖着长长的紫色尾焰。马小跃的探测器发出凄厉的警报：「警告！检测到反物质武器启动！」
"来不及了！"马小跃一把将苏轼推进门洞，"所有人趴下！"
巨大的冲击波掀翻了宣德门前的石狮。烟尘散去后，众人惊恐地发现——王小玥消失了，而半空中，周明哲的黑色身影正缓缓降落在垂拱殿的屋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