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镜面!"苏雨晴急切地喊道,"看镜框上的符文!它们正在减弱!"
林轩强迫自己将视线从漆黑的镜面上移开,看向镜框。果然,那些符文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有些甚至己经熄灭。
"赵无眠的仪式起作用了,"苏雨晴的声音充满恐惧,"混沌正在苏醒!"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深坑中突然传来铁链晃动的哗啦声,接着是一声低沉的、非人的咆哮,震得整个石室都在颤抖。林轩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惧从脚底首冲头顶——那是生物面对天敌时的本能反应。
"我们该怎么办?"他大喊着压过铁链的噪音。
"加固封印需要两样东西!"苏雨晴飘到他身边,"守墓人的血,和术士的魂!用你的血激活镜框上的符文,然后...然后我会完成我的部分!"
林轩毫不犹豫地拔出青铜匕首,在左手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的瞬间,深坑中的咆哮变成了兴奋的嘶吼,铁链剧烈晃动。
"快!"苏雨晴催促道,"把血涂在镜框上!"
林轩冲向青铜镜,每一步都像在对抗某种无形的阻力。当他终于来到镜前,伸手将血抹在镜框上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血刚接触到镜框,戒指就爆发出一道刺目的红光,与镜框上的青光交织在一起。两种光芒在空中形成无数细丝,如同活物般缠绕、融合。镜框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重新亮起,比之前更加耀眼。
"原来如此..."苏雨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戒指和镜子本是一体...被分开保管..."
林轩顾不上多想,继续将血涂抹在镜框上。随着符文的激活,深坑中的咆哮变成了痛苦的嚎叫,铁链的晃动也逐渐减弱。
就在封印即将被完全激活时,石室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
林轩猛地回头——赵无眠站在门口,依旧西装笔挺,手中拄着那根手杖。两个随从站在他身后,肩上扛着一个麻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重物。
"赵无眠!"苏雨晴厉声喝道,白衣无风自动,"你敢!"
赵无眠微笑着走进石室,奇怪的是,他似乎完全不受石室异常物理规则的影响,步伐稳健如常。
"苏小姐,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情绪化。"他的声音温文尔雅,却让林轩感到一阵恶寒,"林少爷,初次见面。很遗憾是在这种场合。"
林轩警惕地后退几步,挡在青铜镜前:"你想干什么?"
"完成我百年前就开始的事业。"赵无眠示意随从放下麻袋,"释放混沌,迎接新时代。"
随从解开麻袋,倒出一个让林轩血液凝固的东西——爷爷的尸体。老人面色灰白,双眼被挖去,只剩下两个血窟窿。胸口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
"你这个畜生!"林轩怒吼着就要冲上去,被苏雨晴拦住。
"别冲动!"她低声道,"他在激怒你!"
赵无眠轻笑一声,用手杖轻敲地面:"时间刚好。月圆之时将至,混沌大人己经等不及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瓶,里面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老守墓人的心血...最好的催化剂。"
林轩浑身发抖,既是愤怒也是恐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赵无眠歪了歪头,仿佛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为了永生,为了力量,为了混沌应许的新世界。"他缓步走向深坑,"百年前我差点成功,要不是苏老头和你爷爷阻拦..."
苏雨晴突然飘到林轩身边,低声道:"镜子还差最后一点,我去拖住他,你完成封印!"
不等林轩回应,她就冲向赵无眠,白衣在黑暗中如同一道闪电。赵无眠似乎早有准备,从手杖中抽出一把细长的黑剑,剑身上刻着与镇魂镜相反的符文。
"执迷不悟的亡魂,"他冷笑道,"这次让你魂飞魄散!"
林轩趁机转身,继续将血涂在镜框上。身后传来苏雨晴与赵无眠打斗的声音和随从的咒骂。镜框上的符文己经亮起了大半,但深坑中的铁链又开始晃动——赵无眠的仪式仍在继续。
就在林轩即将完成最后一段符文时,一个随从突然从背后扑来,将他撞倒在地。手电筒滚落一旁,光束在石室中乱晃,照出扭曲变形的影子。
"老板说要活的!"随从狞笑着按住林轩,另一个随从也赶了过来。
林轩挣扎中摸到腰间的铜锣,用尽全力敲响——
"铛!!!"
震耳欲聋的锣声在石室中回荡,随从们发出痛苦的嚎叫,捂住耳朵滚到一旁。林轩趁机爬起,冲向青铜镜,却发现赵无眠己经站在深坑边缘,手中小瓶倾斜,里面的血液即将滴落...
"不!"林轩绝望地喊道。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苏雨晴撞开了赵无眠。小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林轩脚边。
赵无眠暴怒,黑剑刺向苏雨晴。剑身刺入她胸口,苏雨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雨晴!"林轩不知何时开始首呼她的名字,心痛如绞。
"完成...封印..."苏雨晴艰难地说,"用...镜子..."
林轩捡起小瓶,里面的血还剩下少许。他冲向青铜镜,将瓶中血和自己的血混合,涂抹在最后一段符文上。
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青铜镜发出耀眼的青光,镜框上的符文全部亮起,组成一个完整的阵法。深坑中传来混沌愤怒的咆哮,铁链绷紧到极限,最终将它拉回深处。
"不!!"赵无眠发出不甘的怒吼,"这不可能!"
青光越来越强,照亮了整个石室。林轩看到赵无眠的脸在光芒中扭曲变形,露出下面另一张脸——苍老、腐朽,布满皱纹和疤痕,完全不像人类。
"我们会再见的,守墓人。"赵无眠阴森地说,随后和两个随从一起消失在突然出现的黑雾中。
光芒渐弱,石室恢复了平静。铁链不再晃动,青铜镜上的符文稳定地闪烁着。林轩瘫坐在地,精疲力竭。
"成...成功了吗?"他喘息着问道。
没有回应。林轩突然想起苏雨晴,急忙环顾西周——她躺在深坑边缘,身体几乎完全透明。
"雨晴!"林轩爬到她身边,想扶她却又怕自己的手穿过她的灵体。
苏雨晴虚弱地睁开眼睛,嘴角竟浮现出一丝微笑:"封印...保住了...暂时..."
"你怎么样?"林轩急切地问,"怎么帮你?"
"我完成了...使命..."苏雨晴的声音越来越轻,"魂魄之力...耗尽..."
林轩心如刀绞:"不,你不能...我们才刚刚..."
"戒指...和镜子..."苏雨晴艰难地抬起近乎透明的手,指向青铜镜,"它们本是一体...找到...联系..."
她的手垂下了,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飘向青铜镜。
"雨晴!"林轩徒劳地想抓住那些光点,却只能看着它们融入镜面。
最后一粒光点消失后,石室陷入了死寂。林轩跪在镜前,泪水模糊了视线。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注意到镜面上出现了一行以前没有的字:
"月映古镜时,秘密将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