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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权当是喝醉了，今天则是正儿八经的昏迷。
再次醒来，己经是不知道第几天的黄昏时分，从上车之后到睁眼的一刻，对于这期间我没有任何的记忆。
想必人死亡之后就是这样的状态吧，空洞，游离，没有一丝与宇宙交合的气息。
我以为会在哪个医院里，没想到在一间诺大的套房里，房顶一盏诺大的水晶吊灯，珠帘随微风轻轻摆动。
门开了，是女子进来了。
“你醒了，终于醒了。”
女子有些紧张过后那种放松，甚至有点喜悦的神情。
她换了装扮，扎了低低的马尾，浅绿色的碎花吊带裙和针织衣，脚上的高跟鞋也换成了软乎乎的棉拖。今天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相貌姣好的普通女子，至少表面上没了昨天举枪时的杀气。
“对不起啊，昨天想了再想，觉得送你去医院不太合适，枪伤解释不清。”女子说，“所以带你到这儿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己经让我的私人医生给你处理过伤口了。”
她的眉尾还留着我造成的刀伤，好在伤口很小，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丝掉落在眼尾的睫毛。
“这是哪里……”
我试图想要起身，但疼痛很快降服了我。
“你别乱动，这是我的别墅，我叫宁琳。”女子说，“你的伤还很重，得躺着。”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说道，“你收留我可能会出事。”
“噗，哈哈哈哈……”宁琳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看到我吓一跳的表情？”
“我是认真的……”
“哈哈哈哈，你在我家昏迷了西天，醒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宁琳显然有些不服气“呜，不争气眼泪都被你笑出来了。”
“我……”
“好了，闭嘴，在我的地盘就得乖乖听我的。”宁琳在窗前，双手交叉在胸前，晚风吹动她的衣角，“在医生来复诊之前，别给我死了。”
看样子依旧不好惹，这是个美丽迷人，但强势且傲慢的女人。
我自知多说无益，望向一边的窗外。
“休息。”
宁琳下达了一道简短的指令，走出房间，不轻也不重地关上了门。
静谧的黄昏，晚风从窗外递来海鸥的鸣音，让我心绪竟有难得的宁静。
回想起16年前的初秋10月，也是这样的黄昏，秋风摧落树叶掉在院子的水池里。
“可以给我讲讲妈妈的故事吗？”
南里躺在床上，摆弄着她第一次穿袜子的脚丫，小心翼翼地问我。
这个小院是我的母亲和我搬到这个海边小镇后的新家。某一年的午夜，母亲神色凝重地带上半睡半醒的我，驶离了我出生的地方。
在此之前，我己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父亲。因为年纪实在太小，记忆里只有模糊的轮廓，父亲总是穿着黑色的西装和风衣，头戴着黑色的羊绒宽檐帽，手里提着皮箱，沉默而凌厉。
我没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公办的学校里上学，母亲半开玩笑地说我是“黑户”。
印象中母亲是很博识的女子，她说世界上所有的生命的都是一个齿轮，填满了世界机器的每个角落，推动它前行。我也有自己的小小齿轮，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的齿轮会在自己的掌心里转动。
“因为我是黑户吗？”我问母亲。
“是啊……”母亲哈哈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