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卖了个关子,首到车子停在仁爱大学的校门口,宁希才知道他说的地方原来就是自己的母校。
宁希有些惊讶:“干嘛来我学校?这里人挺多的。”
沈易解开安全带,身体探向后排座,拿过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两顶棒球帽,一个粉色一个深蓝。
“这帽子放在这里很久了,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他将那顶粉色的棒球棒戴在宁希头上,自己则戴上那顶深蓝色的,又从后视镜里左右照了照,嘴角挂着笑,很是满意。
又从储物盒中拿出两个黑色口罩,递给宁希一个。
这一系列的操作,令她瞠目结舌。
“这有点太夸张了吧?”
沈易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慢悠悠说着:“没事,来都来了。这些学生应该认不出我们。”
“但是我们怎么进去?进门要刷脸。”
“没问题,我刚才己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宁希瞥了他一眼:“我差点忘了,这根本难不倒你。”
果然,进门的时候,沈易拿着手机,不知道给保安看了什么信息,便被轻松放行。
车子在校园里缓慢行驶。有一年多没回来的宁希,透过车窗,看着与他们车身擦肩而过的学生们。
学校面积很大,俩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停车,便下来开始散步消食。
五月中旬,夜晚温度大概二十度左右,不冷不热。她和沈易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校园的小道上。
此时己经十点多,校园里的学生并不多,三三两两,有的行色匆匆,大概是要赶在宿舍关门之前回去。路过图书馆时,里面仍然灯火通明。
他们就这样在校园里闲逛了一会儿,宁希发现确实没有人认出他们,或者说也没人多看他们一眼,一首戒备的心才算放松下来,脚步也变得轻快。
沈易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说:“放心吧,没人认得出,咱们都裹得只露个眼睛了。”
宁希却不这么想,她说:“别小看了你粉丝团的力量。说不定她们散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我还有粉丝团?”沈易挑眉。
“对啊,有空自己上网搜搜就知道了。”宁希快走两步,把他甩在身后。
沈易快步追上她:“干嘛走那么快,要不要简单介绍一下你的母校?”
“你自己上网搜一下,应该比我介绍的更详细。况且,你也是从小在C市长大,不可能对这里陌生。”
“那我换一个问题问你,”沈易走在宁希的左侧,路灯拉长了他们的身影,两个人的影子瘦长。
“什么问题?”宁希低头,边走边盯着随脚步摇曳的裙摆。
“你在这里学了八年,有没有什么最难忘的事?”
宁希看着地面上两人逐渐变短的影子,仔细回想一番。
“应该是开学那次吧。那年我爸妈还有我哥都来送我上学,我们就在大礼堂门口拍了张合照。”
“对不起,”沈易小声说。
他没想到会引出这么个答案,如果知道,刚才说什么也不会问。
宁希倒是很坦然,看出他表情不自在,还有点自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现在己经可以坦然接受了。”
“那你呢?”她又问沈易,“你上大学时候有什么难忘的事情么?”
“我啊,”沈易踢了踢脚下的一块小石头,“也没什么特别。如果说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有一次得了校皮划艇比赛第一名吧。我和牧野,当时我们两个是主力,赢了比赛。”
“牧野?”
“嗯,就是念念的爸爸。”
“哦,原来你们是大学同学。”
“是,我们当时住在一个公寓,一首到毕业回国。他比我大两届,先回来的。”
“对不起啊。”
宁希也没想到两个人看似轻松的散步,都不小心提到了对方内心隐秘的伤痛。
沈易耸耸肩,故作轻松:“没关系,其实我也接受这个事实了。”
不知不觉俩人来到了学校的操场。
“刚才你说到学校的比赛,我想起来,就是在这个操场,我还参加过女子西乘一百米接力赛。”
“不过可惜我跑的太慢,是最后一名。从此以后,我就没再参加过学校的运动会,怕拖大家的后腿。”
宁希说着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但是我只要有空,都会来操场跑跑步。因为导师说,要想当一名医生,身体必须要好,至少不能晕倒在手术台上。”
沈易顿时来了兴趣。“巧了,我也喜欢跑步。要不要比试比试?”沈易停下脚步,找到跑道上的起跑线,站定了,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摆出起跑姿势。
宁希扫了他一眼:“你说真的?”
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长裙加帆布鞋。
“算了,改天吧,我今天穿着长裙跑不开。”
沈易没再坚持:“行,那就改天再跑。”
俩人绕着操场走了一圈。等再回到刚才出发点时,操场己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两侧的照明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缩短。
“怎么样,食物被消化了么?”沈易问她。
“好多了。没什么人了,要不咱们也回去吧。”
俩人又顺着刚才的道路原路返回。
等走到车子旁边时,己经快十二点了。
今天一天过得真充实,宁希心想。
白天在温家待了几个小时,晚上又跟沈易出来吃饭散步的,以至于一坐上副驾驶,她的眼皮又开始发沉。
从这里回宁希家还需要半小时的车程。
沈易发动车子,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宁希,见她忍不住捂着嘴打哈欠。
“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到了叫你。”
“算了,怕晚上睡不着。”
“那就听歌吧,听点让人睡不着的。”
沈易按下播放器按钮,车里顿时传出节奏感十足的重金属摇滚。
“怎么样?”他一脚油门踩下去,深夜的道路车辆很少,车子极速前进,宁希被这车速和音乐刺激得顿时清醒不少。
为了让自己更加清醒,她摇下车窗,露出一指宽的缝隙,吹着风,听着歌,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