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B524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三声，特有的的节奏让元忠民将军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他正在批阅的文件投影自动缩小——那是份关于叶琳血液样本的最新分析报告。
"进。"
叶琳推门而入，作战靴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她站得笔首，双手背在身后，像个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
窗外的模拟夕阳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比实际身形瘦削许多。
"元将军。"她开门见山，"教我演讲呗。"
老将军的电子眼突然定格，散热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慢慢放下电子笔，金属义肢在桌面上敲出若有所思的节奏。
"星际战场不需要演讲？”
"只需要冲锋。"叶琳的指尖无意识着袖口的虫族甲壳片，"和活下去。"
"我之前也很少上过讲台。"她实话实说，"连大学社团招新都没敢报名。"
——————
元忠民没有再说什么，全息投影突然亮起，显示出祁文渊在某次联合国演讲的画面。大当家的声音沉稳有力
"注意他的停顿节奏，每45秒插入一个数据节点……"
孔远山的影像接着出现，老人正在田间地头与农民交谈
"共情的关键是找到共同记忆点……"
肖柚岚的战术简报视频被调出
"女性领导者特有的韵律感……"
王浩然训练新兵的录像定格在某个挥拳瞬间："肢体语言比词句更有力……"
五个人的教学风格截然不同，但元忠民用红色标记提炼出共同点——每个有效演讲都像精准的战术打击，目标明确，节奏可控。
——————
"记住，你不是在说服他们。"老将军的电子眼锁定叶琳，"你是在指挥所有作战单元的神经同步。"
西部荒漠基地的赵指挥官打着哈欠轻笑，"归航，你上次不是讲的挺好的嘛？"
叶琳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故作轻松，这帮人再不管管就自己先完蛋："那次A1开会是传递信息，这次需要打鸡血。"她顿了顿，"根据心理组数据，这是效率最高的恢复方式。"
南方雨林的周指挥官喝了一大口咖啡，疑惑道："所以你是来要'兴奋剂配方'的？"
——————
"还有一点，"元忠民的机械手指点在全息屏幕上，"你不是在说话，是在发神子弹。"
叶琳的瞳孔微微扩大——这个比喻她完全理解。
训练过程确实有些滑稽。
星际战士的身体记忆太过强大，当赵指挥官要求她"展现亲和力"时，她下意识露出的微笑让整个会议室温度骤降——那分明是突击队员发起冲锋前的表情。
"停！"周指挥官捂着心口，"你这是要吓死他们。"
但两小时后，当叶琳站在办公室中央，用改造过的声带说出"我们终将点亮星空"时，五大指挥官同时沉默了。
她的声音并不激昂，却带着特有的金属质感；她的眼神不算热烈，却有视死如归的坚定；她的肢体语言依旧带着战术痕迹，却有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可以了。"元忠民关闭录像设备，"明天就按这个来。"
五大基地的全息投影同时亮起绿灯。
"顺便，"祁文渊突然出现，"演讲结束后，《火种计划》正式启动。"
——————
叶琳转身时，手触到门把的刹那，情绪突然涌上来
"如果我搞砸了？
"那就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元忠民的电子眼红光闪烁，"掏枪指着他们脑袋说'这是命令'。"
走廊里，叶琳摸了摸腰间的离子手枪。枪身冰凉，但某种陌生的温度正在她胸腔蔓延。
监控画面中，她的背影依旧笔首，但每一步都踏碎了曾经的犹豫——新的韵律在金属地板上震颤。
——————
叶琳的背影消失在合金门后，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夕阳的余晖透过防弹玻璃，在金属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肖柚岚摘下金丝眼镜，手指重重按在内睛明穴上。这位素来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此刻眉心拧出深深的沟壑。
"或许，游戏人间才是她真正的玩法。"
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
"如果她真的没有情绪……反倒轻松些。"
眼镜被搁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镜片上还残留着刚才全息投影的数据反光。
孔远山着茶杯边缘，青瓷杯中的茶叶早己沉底。老人望着叶琳离开的方向，眼角的皱纹比往日更深："她才多大……"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祁文渊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一团墨迹，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当家，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元忠民的电子眼切换到望远模式，透过玻璃窗追随着训练场上那些身影。
叶琳正在指导烛龙七组加练，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机器，但偶尔抬手整理鬓发的细节，又透露出属于年轻女孩的稚气。
王浩然突然把战术平板拍在桌上，把肖柚岚吓了一跳。
这位铁血领导罕见地叹了口气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会议室的自动照明系统却没有启动。
五个人就这样坐在渐暗的光线里，任由阴影爬上他们的身体。
——————
"她知道的。"祁文渊突然说，"从看到钱逸资料那一刻起，她就全明白了。"
全息投影"滋啦"一声自动亮起，重生者的身影在会议室中央浮现。
他比上次出现时更加憔悴，眼下的青黑在蓝光映照下近乎发紫，连机械变声器都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沙哑。
"祁当家，末日公布事前准备完毕了。"
元忠民的电子眼锁定重生者："你的身体？"
"丧尸病毒原型株……测试时出了意外。"重生者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溃烂的伤口，"不过正好验证了疫苗效果。"
会议室骤然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