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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悦站在玻璃幕墙前整理微微出汗的发丝时，发现玻璃幕墙里的倒影正在融化。
七月的阳光像淬了金的沥青，沿着CBD写字楼的棱角倾泻而下。
她抬手擦拭额角，一滴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衬衫第三颗纽扣的裂缝——这件淘宝299元包邮的面试套装，领口蕾丝己在干洗店漂白了八次。
指腹蹭过锁骨时，她突然想起猎头上周的忠告："陈小姐，其实您可以考虑把简历上的出生年份......" "叮"的一声，电梯镜面映出三十五道年轮折痕。陈悦对着镜中套装女子扯动嘴角，对方眼尾立刻泛起细碎的星芒，不知是汗还是写字楼冷气凝的霜。
"第三家。"她对着空气报数，指甲掐进掌心新结的茧。手机在菱格纹链条包里震动，锁屏弹出猎头的最新消息："蔚蓝科技HR反馈，该岗位更倾向95后候选人......"
便利店冰柜的白雾漫到街边时，梧桐树影正巧遮住她的手机屏幕。微信零钱余额在阴影里闪了闪，陈悦下意识按灭屏幕，烧饼摊的铁鏊子恰好飘来一阵焦香。 "葱油烧饼，不要辣酱。" 老板娘的金耳环在热浪里晃成虚影，油酥面皮在铁板上鼓起琥珀色的气泡。陈悦望着那些气泡接连破碎，忽然想起外婆家土灶里噼啪作响的柴火。
扫码支付的瞬间，手机突然烫得像块烙铁，青铜色二维码在屏幕中央晕开波纹，宛如一滴墨坠入银河。第一口酥皮还卡在喉间，后颈骤然刺痛如遭火蚁啃噬。陈悦踉跄着扶住梧桐树，看见自己落在柏油路上的影子正在沸腾。
简历从敞开的包包里飘出，A4纸在烈日下蜕变成半透明的蓝闪蝶，腕表秒针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哀鸣。
失重感袭来时，她最后看清的是烧饼包装纸——那只衔着齿轮的鎏金凤凰竟在振翅，赤铜尾羽扫过生产日期栏，将"2023"熔化成流动的汞银。
当鞋跟终于叩响地面时，青铜铺就的街道正蒸腾着青灰色雾霭，空中悬浮的齿轮日晷将投影烙在她手背，陈悦也慢慢清醒过来。
手机在掌心持续震颤，锁屏显示"无服务"，但那个青铜二维码己蜕变成幽蓝的旋涡。
"何方妖人！" 鹤唳声穿透云层时，陈悦终于看清围拢而来的人群。他们踩着青玉剑悬浮于空，素白道袍缀满星斗暗纹，撑着的油纸伞骨竟是用雷击木雕成，伞面水墨绘制的二十八星宿图正流转着鎏金光芒。
修士们腰间缀着青铜罗盘，为首之人掐诀唤起块灵玉鉴妖镜对准她的心脏位置，眉心天眼处浮动着太极阴阳鱼。 "灵力波动三清境。"镜中传来苍老道音，"比上个月擒获的域外天魔强盛三倍有余。"
陈悦后退半步，鞋跟撞上街边正在吞吐月华的白玉地砖。手机突然自动亮起，锁屏壁纸的八卦阵图与空中紫微星遥相呼应，烧饼包装纸从包里飘出，那只鎏金凤凰竟从纸面振翅而出，尾羽洒落漫天流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