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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里回荡着上方追兵的怒吼和下方包抄而来的脚步声。
江练没有向下，反而向上冲了几步，然后猛地发力跃起，用肩膀狠狠撞向楼梯间侧面一扇标着“设备层-禁止入内”的厚重铁门！
“哐当！”一声巨响，锈蚀的门锁被巨力撞开！
门后并非设备层，而是一条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狭窄通风管道，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浓重的霉味和金属锈蚀味扑面而来。别问为什么知道，问就是首觉，首觉这边是生路。
江练毫不犹豫地矮身钻了进去。
管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触觉和首觉前进。
管道壁上积着厚厚的油泥，脚下是冰冷的金属格栅，每一步都发出细微的呻吟。
她拖着受伤的左腿，在黑暗中沉默地穿行。管道深处，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逃窜声。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
这是…超市的方向！通风口！
她小心地凑近金属格栅向外窥视。
下方正是灯火通明的二楼大型超市。
生鲜区、日用品区、收银台…特警的封锁线主要在外围和出入口。
虽然有做疏散，但仍有大量滞留的顾客和员工，恐慌的情绪在蔓延。
这是一个完美的舞台！
江练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她反手抽出手枪，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通风管道的金属格栅！
“哐！哐！哐！”
巨大的撞击声在相对安静的超市内部如同炸雷般响起！
金属格栅在重击下扭曲变形！
下方的人群瞬间炸锅！尖叫声西起！
“什么声音？”
“上面！上面有东西！”
“不会是炸弹吧？快跑啊！”
“妈妈我不想死！”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人群开始不受控制地推搡、奔逃，朝着各个出口涌去！
超市的安保和外围的特警瞬间被汹涌混乱的人潮冲击，阵型大乱！
在格栅被砸开一个勉强可供钻出的豁口时，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
高度大约三米而己。
但她落地的姿势还是极其狼狈，她顺势翻滚，左腿传来一阵骨头错位般的剧痛。
肌肉的撕裂更加重了，但她只能先强忍着，利用翻滚的势头撞翻了旁边一个堆满膨化食品的促销货架！
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如同雪崩般倾泻而下，将她暂时掩埋，也进一步加剧了现场的混乱和视线阻挡。
几秒后，一个套着沾满灰尘、血污和薯片碎屑外套身影。
拖着腿，低着头，水滴融入川流般混入了尖叫奔逃、涌向地下车库出口方向的人潮之中。
她步履蹒跚，眼神穿过混乱的人群，冰冷地锁定车库入口。
这里散发着地下车库独有的气息，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机油、橡胶和淡淡的尾气味。
恐慌的人群像决堤的洪水，哭喊着、推挤着，涌向通往地面的斜坡出口。
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巨大的白色手指，在出口处来回扫荡，将每一个试图冲出去的身影都笼罩在刺目的光晕中。
扩音器里传出特警严厉的警告，盖过了人群的喧嚣。
“所有人注意！原地蹲下！接受检查！”
“重复！原地蹲下！放下手中物品！接受检查！”
“强行冲卡将被视为敌对行为！后果自负！”
混乱在出口处堆积、压缩。
特警依托防爆盾牌和车辆构筑了坚固的防线，强光手电和枪口死死锁定着汹涌的人潮。
强行冲出去，瞬间就会被集火打成筛子。
江练低着头，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人群的阴影和推搡之中。
他的身体随着人潮的涌动而起伏，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浮木。
冰冷的目光却穿透混乱，飞速扫描着庞大的地下二层车库。
巨大的水泥承重柱，支撑着低矮的天花板。
车辆杂乱地停放着，大部分是普通的家用轿车，车窗紧闭。
空气中弥漫着引擎未散的余温和汽油味。
她的视线掠过一辆辆汽车，评估着它们的速度潜力、防护能力和突破封锁的可能性。
普通轿车？脆弱的铁皮罐头。
SUV？笨重，难以在狭窄通道灵活转向。
警方的装甲突击车？目标太大，火力点集中，自寻死路。
突然，她的目光在一排涂着蓝色冷库标识的箱式冷藏车中停了下来。
它们停在靠近卸货区的角落，车身庞大，驾驶室高耸，厚重的冷藏厢体散发着森然的寒意。
其中一辆的车尾，穿着蓝色工装的司机正叼着烟，骂骂咧咧地用脚踢着似乎有些故障的液压尾板，试图把它放下来。
就你了！
江练借着混乱的人潮，横移摆动，朝着冷藏车的方向快速移动。
左腿的剧痛如同附骨之蛆，每一步都牵扯着撕裂的肌肉，但她脸上只有淡漠的无视。
人群的推挤和叫骂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距离冷藏车还有十几米时，她猛地弯下腰，从一辆轿车底盘下滚过，瞬间脱离了主通道的视野。
借着车辆的掩护，她无声无息地潜行到冷藏车车头巨大的前轮后方阴影里。难闻的轮胎橡胶味钻入鼻腔。
司机终于放弃了修理尾板，咒骂着扔掉烟头，绕向驾驶室一侧准备开门上车。
就是现在！
江练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暴起！右腿爆发出惊人的蹬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扑向司机！
在对方惊愕转头、瞳孔放大的瞬间，她的左手己经如铁钳般精准地扼住了司机的咽喉。
巨大的力量瞬间切断了对方所有的呼喊和呼吸！
右手的手枪枪管，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狠狠顶在司机的太阳穴上。
“开门。上车。”声音低沉、沙哑，毫无起伏，带着不容拒绝的绝对命令。
司机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筛糠般抖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窒息声，手忙脚乱地去掏钥匙。
冰冷的枪口和咽喉处恐怖的压迫感摧毁了他所有反抗的念头。
钥匙插入，车门解锁。
江练一手扼着司机的脖子，另一只手粗暴地将他推进驾驶室，自己也紧跟着挤了进去，重重关上沉重的车门。
驾驶室空间狭小，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汗液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