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苏暖暖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房间里太过静谧,更衬得这夜漫长无边。
她一会儿想到自己己经去世的父母,一会儿又想到和蔼可亲的爷爷,一会儿又想到自己家院子的那棵大桃树,春天时,满树的桃花开得绚烂,她在树下嬉笑玩耍,花瓣飘落,洒在她的发丝和肩头上。
她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家乡,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但她有一颗敏感的心,能轻易捕捉到周围细微的情绪变化;有一双聪慧的眼,能洞察许多别人忽略的细节。
她从迈入顾氏老宅的第一步起,就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家。
那古色古香的楼阁,清幽静谧的庭院,还有那些古朴精巧的装饰,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顾家的不凡——这是一个她以前连想都想不到的上流之家,权贵之家。
她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忽然闯入这样的家庭,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但她明白,从今天开始,她的生活将要和过去不同了。对她而言,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转机。
在这迷茫之中,她的思绪如同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就这样胡思乱想一通,不知经过了多久,才在疲惫与恍惚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凌晨一点,顾承砚在书房里,面前的一摞文件终于批阅完毕。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看了看时间,正打算洗漱休息。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楼下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他轻轻叹了口气,披上外套朝一楼走下去。
老宅的夜晚格外安静,他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和楼梯上轻微可闻。
来到苏暖暖的房间外面,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
房间里,床头的灯还开着,橘黄色的柔光如同一层轻纱笼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她眉头微蹙,像是在睡梦中也被烦恼纠缠,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显得有些柔弱无助。眼角处,似乎还有泪花未干,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的心中微动,轻轻走上前,伸手按灭了床头灯,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他转身离去,脚步依旧轻缓。
第二天一大早,顾承砚就己经起身。他向来行事雷厉风行,今天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
他走得很早,整个宅子还在沉睡之中,他的车缓缓驶出大门,消失在晨曦之中。
苏暖暖醒来的时候,阳光己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金色的光。她迷迷糊糊看了看时间,己经八点多了。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心中有些慌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走过来,女孩穿着朴素整洁的佣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暖暖小姐,我是小玲。顾先生让我转告你,今天你在家休息,等学校的事情办妥了,你再去上学。早饭我给你端过来了。”小玲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友善。
“谢谢你,玲姐。”苏暖暖冲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与感激。
“暖暖小姐,你不用叫我玲姐,你叫我小玲就好,大家都这么叫我。” 小玲连连摆手,
“你比我大一些,我还是叫你玲姐得好。”苏暖暖笑着说道,她觉得这样称呼更亲切。
“好吧,那暖暖小姐,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干活。”小玲也笑着说道,她的笑容很真诚,倒是让苏暖暖心中一暖。
苏暖暖吃过早饭,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有些焦虑。
快要高考了,她突然转学会带来不少问题。各地的教学进度和学习难度也不相同,她成绩本来也不算很出色,要是再有几天不上课,估计就更难赶上了。
中午,小玲过来叫苏暖暖去凝韵园正厅吃午饭。
路上,苏暖暖忍不住问小玲:“玲姐,家里就大伯和大伯母还有爷爷和小叔叔几个人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小玲笑道:“顾家人丁兴旺,家大业大,人可多呢!你慢慢地就都能见到了。”
苏暖暖点点头,不再问什么。她知道,这个家还有太多的未知等待着她去探索。
到了正厅,苏暖暖看到顾重章,很是乖巧地甜甜一笑,说道:“顾爷爷,中午好。”
顾重章看到苏暖暖进来,笑呵呵地说:“暖暖来了,昨天睡得怎么样?还习惯吗?”顾重章的眼神中满是慈爱。
苏暖暖回道:“睡得很好,己经习惯了。”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羞涩,面对顾重章的关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其实,昨晚她睡得并不安稳,但她不想让顾爷爷担心。
顾重章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慈爱之意,笑着说道:“暖暖,我与你爷爷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往后别再顾爷爷顾爷爷地叫了,就叫我爷爷,这样更亲切一些。”
“好,爷爷。”苏暖暖对上顾重章真诚的目光,内心涌起一股暖流。她能真切地感受到,顾爷爷是真心拿她当晚辈看待,那笑容里没有虚假的客套,是纯粹的关怀。这般温暖的情感,让她顺从地改了口。
“你爷爷身体怎样了?”顾重章关切地问道。
“他身体是老毛病了,一首咳嗽。”苏暖暖一提到爷爷,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表情满是伤感,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仿佛被一层哀愁笼罩。
“没去好好看看吗?”顾重章追问道。
“看过的,喝过好些中药,可效果不太明显,后来爷爷就坚持不再看了。”苏暖暖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顾重章听后,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爸,暖暖,我们来了。”就在这时,孙悦宁和顾靖澜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苏暖暖见状,赶忙站起身来,礼貌地说道:“大伯好,大伯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