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赤着脚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真丝睡裙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言隶又出差了,偌大的公寓安静得可怕。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指尖的水晶甲在纸页上划出细小的痕迹。
"无聊死了…"她嘟囔着,将杂志扔到一边。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为她新做的美甲镀上一层金边。手机突然震动,闺蜜B发来消息:【嫣嫣,出来喝下午茶吗?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厅~】
裴嫣眼睛一亮,立刻回复:【等我十分钟!】她飞奔进衣帽间,随手抓了条V领连衣裙套上。自从上次商场事件后,言隶明令禁止她单独见周宴,但没说不能见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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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闺蜜B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烫金的Godiva标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是周总托我转交给你的礼物,"她压低声音,做贼似的环顾西周,"说是为上次的事道歉。"
裴嫣接过盒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包装纸。她当然记得周宴在商场里的嘴脸,但盒子里传来浓郁的巧克力香气——是她最喜欢的限量版松露巧克力,全球都没有多少的那种限量。
"他说什么了?"裴嫣搅动着杯中的拿铁,奶油拉花因为这个动作慢慢变形。她今天涂了最鲜艳的车厘子色口红,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闺蜜B耸耸肩:"就说知道你喜欢这个口味,特意托人从比利时带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言总最近在打压周氏集团?好几个合作方都撤资了。"
裴嫣的红唇抿成一条线,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包带打转。她当然知道言隶为什么针对周宴,但那个古板男人从不会跟她解释商业上的事。
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公寓,言隶发来消息说应酬要很晚才结束,但结束之后会赶回来。
裴嫣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随手打开了电视。综艺节目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却衬得公寓更加冷清。
"好无聊啊,"她嘟囔着,从包里翻出那盒巧克力。精致的包装在她手中发出细微的声响,每一颗巧克力都像艺术品一样完美。
第一颗入口即化,浓郁的巧克力香气充满口腔。裴嫣满足地眯起眼,像只偷腥的猫。第二颗是夹心的,甜中带着微妙的酒香。当她吃到第三颗时,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发痒。
"奇怪…"她抓了抓,发现皮肤上冒出了细小的红疹。很快,瘙痒感蔓延到全身,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裴嫣跌跌撞撞地冲向医药箱,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她拼命按下了言隶专设的紧急呼叫按钮——那个男人在公寓每个角落都装了这种装置,说是以防万一。当时她还嘲笑他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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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入鼻腔,裴嫣艰难地睁开眼。满目都是刺目的白色,她眯着眼适应光线,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手上插着输液管。
"醒了?"冰冷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裴嫣转头,言隶正阴沉着脸盯着她。他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更让她震惊的是,病房里还站着三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个个神情紧张,像是随时准备抢救。
"我怎么了?"她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喉咙火辣辣地疼。
"过敏性休克。"为首的医生上前解释,声音恭敬中带着紧张,"我们在巧克力里检测到了微量坚果成分,您的病历显示有严重坚果过敏史。"
裴嫣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被单:"可是周宴应该不会知道我对坚果..."话没说完,言隶突然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吓得医生们集体后退一步。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然后一把抓住裴嫣的输液管,声音颤抖得不像话:"你知不知道再晚十分钟,我就"他的话戛然而止,转而将额头抵在她扎着针的手上。
裴嫣震惊地感受到了一滴温热的液体——言隶,这个从来冷静自持的男人,竟然在哭?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手腕内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小蠢货,"他抬起头,眼角微红,声音沙哑,"想要什么不会跟我说?"
裴嫣鼻子一酸,小声辩解:"就是一盒巧克力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言隶的眼神己经变得危险起来。
言隶突然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立刻终止与周氏所有合作。"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挂断后,他恶狠狠地盯着裴嫣,"再有下次,我就把周宴扔进黄浦江喂鱼。"
裴嫣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乖乖点头。言隶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和她过敏的那款一模一样,但包装上贴着"无坚果"的醒目标签。
"以后只准吃我给的。"他粗鲁地剥开一颗塞进她嘴里,动作看似凶狠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手背上的针头。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裴嫣突然觉得,这次过敏好像也不全是坏事。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言隶疲惫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偷偷勾住他的小指,感受到对方立刻回握的力度。
这个古板自律的男人,或许比她想象中更在乎她。而那只被娇养的金丝雀,也终于开始懂得珍惜自己的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