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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星还挂在天际时，阿黎的药园己经飘起袅袅炊烟。小满阿妈正在石臼旁捣制"引路香"，这是用蛊树皮、还魂草加七种毒虫蜕壳磨成的特制香料，专门用来指引亡魂归乡。
"再加三钱月见草粉。"阿黎从腰间取出个小皮囊，"这是昨晚收集的花露淬炼的。"
妇人接过皮囊时，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囊中粉末呈现出诡异的冰蓝色，在黎明前的微光中自行发亮。当她将粉末倒入石臼时，整个药园突然安静下来——连晨起的鸟雀都停止了啼叫。
阿黎今日换上了特制的祭服。靛蓝色的土布衣裙上绣满银线蝴蝶，衣领袖口滚着黑边，腰间系着七枚骨铃——那是用历代蛊女指骨制成的"唤灵铃"。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间别的银簪，簪头不再是蝴蝶，而是一条盘绕的小龙，龙眼处嵌着两粒猩红的宝石。
"时辰到了。"阿黎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她腕间的银鞭纹身突然游动起来，在掌心凝成实体。
小满阿妈走近，手里捧着个崭新的银锁。这锁与之前那把形制相同，但锁面刻的不再是蝴蝶，而是龙蝶交缠的图案。最奇妙的是，当阿黎接过银锁时，锁芯自动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久别重逢的欢欣。
"龙婆留下的。"妇人帮阿黎戴上银锁，"说等您真正长大时..."
阿黎突然握住她的手。在晨光中，小满阿妈清晰看见阿黎眼底流转的星河——那是超越凡俗的蛊女之力，却蕴含着最质朴的人情温暖。
通往坟地的山径上弥漫着乳白色的雾气。阿黎走在前面，每踏出七步就摇一次骨铃。清脆的铃声中，雾气会自动分开一条通道，露出底下长满青苔的石阶。
"等等！"小满阿妈突然拽住阿黎的衣袖，"那是什么？"
路旁的野草丛中，躺着几只死去的山雀。诡异的是，这些鸟尸全都保持着飞翔的姿势，羽毛完好无损，只是眼珠变成了浑浊的白色。
阿黎蹲下身，银簪轻轻拨开鸟喙。每只山雀的舌根处都钉着根细如发丝的黑针，针尾还缠着半截红线——正是黑蛊宗"锁魂针"的特征！
"他在警告我们。"阿黎的复眼瞳孔缩成细线，"看来我那位'胞弟'己经等不及了。"
她将银鞭甩向空中，鞭梢迸发的火星将鸟尸烧成灰烬。那些灰烬没有飘散，而是凝成箭头形状，首指坟地方向。
小满的坟茔比想象中整洁，坟头没有一根杂草，反而开满了蓝色的勿忘我。阿黎刚走近就察觉异常——这些花的根系全都浮在土表，像是被人刚移植过来的。
"有人动过坟。"小满阿妈颤抖着指向墓碑。青石打造的碑面上，原本刻着"爱女小满"的位置，现在多了行血红色的小字："以血还血，以魂养魂"。
阿黎的银鞭突然自动绷首，鞭梢指向坟包正中央。她示意妇人退后，自己则取出引路香，在坟前摆成北斗七星阵。当第七粒香粉落下时，坟土突然塌陷出个碗口大的洞，洞里传出"咕嘟咕嘟"的水声！
"退后！"阿黎一把拽住想要上前的小满阿妈。就在这瞬间，洞里喷出股腥臭的黑水，落地后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渐渐凝聚成条双头小蛇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