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在烛光下飘散,如同沐春堂此刻风雨飘摇的命运。封条虽焚,但那纸冰冷的查封令和铺天盖地的污名,却如同无形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苏沐心头。陈默在强行震慑赵明轩和王科长后,再次陷入昏睡,肋下旧伤位置虽被苏沐以灵枢古针持续疏导压制,不再有爆裂之危,但体温依旧偏高,呼吸沉浊,显然内伤深重,急需静养调理。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卫生局的查封通知,如同瘟疫般在清源市迅速蔓延开来。配合着赵明轩暗中操控的舆论机器,“沐春堂庸医害命”、“苏沐使用剧毒劣药”、“勾结暴力分子,非法持有管制毒药”等耸人听闻的谣言甚嚣尘上,瞬间淹没了之前关于“正当防卫”的零星正名。青石巷彻底成了无人敢踏足的“凶地”,街坊邻居路过时都绕着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疏离。
三天后,卫生局听证会如期在市卫生监督所的小型会议室内举行。
会议室气氛压抑凝重。长条会议桌的一端,坐着王科长和另外两名卫生局的干部,表情严肃,公事公办。旁边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负责毒理分析的张法医。另一端,则是孤零零的苏沐。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旗袍,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明显的青影,但脊背挺得笔首,眼神清澈而坚定,如同浊水中一株亭亭玉立的青莲。
赵明轩没有亲自出席,但他派来的代理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眼神锐利的中年律师,正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嘴角噙着一丝胜券在握的冷笑。他的身边,还坐着几个神情激动、穿着朴素的男女,正是赵明轩安排的“受害者家属”和“证人”。记者席上,几家本地媒体的镜头也对准了苏沐,闪光灯不时亮起,捕捉着她看似孤立无援的身影。
会议室的角落阴影里,一个穿着深灰色唐装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如同融入背景的雕像。秦伯拄着乌木拐杖,目光深邃,仿佛只是路过看客,却将场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的出现,无声无息,除了苏沐在进门时短暂地与他目光交汇了一下,感受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安抚外,无人察觉。
“苏沐医生,”王科长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语气带着官腔的冰冷,“关于我局对你‘沐春堂’涉嫌使用劣质、过期、含剧毒成分药材,非法行医,危害患者健康,以及涉嫌非法持有、使用管制剧毒药物等严重违法违规行为的指控,现在举行听证。请你如实陈述,并提供相关证据自证清白。”
他话音刚落,赵明轩的代理人——李律师立刻站了起来,声音洪亮而富有煽动性:“王科长,各位领导!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的当事人,以及这几位无辜的受害者家属,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指向身边一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这位张大姐的丈夫,王有福先生,五天前因‘风寒咳嗽’前往沐春堂就诊,服用了苏沐开具的汤药后,当晚便出现剧烈腹痛、呕吐、便血等症状!经市医院急救,确诊为急性砷中毒!至今仍在重症监护室,生命垂危!” 张大姐适时地嚎啕大哭起来,引得记者席一阵骚动,镜头纷纷对准。
李律师又指向另外两个眼神躲闪的男人:“这两位,是昨夜在沐春堂附近执勤的治安联防队员!他们可以作证,在沐春堂被不明身份人员袭击的混乱现场,发现了疑似苏沐用于伤人的剧毒药粉残留物!经初步检测,含有高浓度的乌头碱成分!这是国家严格管制的A类剧毒物质!” 那两个“联防队员”连忙点头,拿出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和一份所谓的“初步检测报告”。
“此外!”李律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正义的控诉,“我们还有苏沐开具给王有福先生的药方复印件!上面明确使用了‘砒霜’(信石)入药!众所周知,砒霜乃剧毒之物,非有特殊炮制工艺和精准剂量控制,严禁内服!苏沐此举,罔顾人命,丧心病狂!证据链完整,铁证如山!请卫生局领导秉公执法,严惩不贷!吊销其行医资格,永久查封沐春堂,并移交司法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
一番指控,条理清晰,证据“充分”,配合着“受害者家属”的哭诉和“证人”的指证,瞬间将苏沐推向了千夫所指的深渊!旁听席上议论纷纷,记者们奋笔疾书,镜头聚焦在苏沐苍白的脸上,等待着她的崩溃或狡辩。
王科长和另外两名干部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向苏沐的目光更加严厉:“苏医生,对于李律师提出的指控和证据,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所有的目光,如同沉重的山峦,压向孤身一人的苏沐。恶意、质疑、幸灾乐祸…种种情绪在空气中交织。
苏沐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静力量。她没有去看哭嚎的张大姐,没有看指证的“联防队员”,也没有看咄咄逼人的李律师,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平静地落在王科长和那位一首沉默的张法医身上。
“王科长,张法医,各位领导。”苏沐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会议室,带着医者特有的从容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坦荡,“对于李律师的指控,我苏沐,一概否认!这并非辩解,而是基于事实和医理的澄清!”
她的话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引起了更大的骚动!李律师更是嗤笑出声:“苏医生,铁证面前,还要狡辩吗?”
苏沐没有理会他,目光转向那位张法医,语气带着专业的尊重:“张法医,您是毒理专家。我想请教几个问题。”
张法医推了推眼镜,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苏医生请讲。”
“第一,急性砷中毒的典型临床症状是什么?潜伏期一般是多久?”苏沐问道。
“典型症状是剧烈腹痛、呕吐、米泔水样腹泻、便血,严重者出现休克、昏迷、多器官衰竭。潜伏期根据摄入量和个体差异,短则数十分钟,长则数小时。”张法医严谨地回答。
“第二,砒霜,即三氧化二砷,其致死量是多少?在汤剂中,要达到足以导致急性重症中毒的剂量,其汤药会呈现何种性状和气味?”苏沐继续追问。
“最小致死量约为100-200毫克。若在汤剂中加入致死量或接近致死量的砒霜,汤药会呈现明显的浑浊,甚至可见未溶解的颗粒,并伴有强烈的金属或大蒜样刺鼻气味,入口会有明显的灼烧感和金属涩味,极难下咽。”张法医回答得一丝不苟。
“很好,谢谢张法医。”苏沐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那位还在抽泣的张大姐,语气温和却带着穿透力,“张大姐,您说您丈夫王有福先生是五天前下午来我沐春堂看的病,服用了当晚我开的汤药后,夜里就发病了,对吗?”
“是…是的!就是吃了你的毒药!”张大姐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大声哭喊。
“请问,您丈夫服药时,您在旁边吗?那碗汤药,是什么颜色?什么气味?他喝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比如觉得味道奇怪,难以下咽?”苏沐的问题如同手术刀般精准。
“我…我当时在厨房…没注意看…气味…好像…好像没什么特别…”张大姐被问得有些慌乱,支支吾吾,“他…他就说有点苦…良药苦口嘛…”
“有点苦?”苏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张法医刚才说了,含有致死量砒霜的汤药,是浑浊、刺鼻、灼烧难以下咽的!仅仅是‘有点苦’?王有福先生如果喝下的是那种药,他作为成年人,会察觉不到异常,还能全部喝下去?”
“这…这…”张大姐脸色变了变,一时语塞。
“还有,”苏沐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目光如炬,继续追问,“您丈夫‘中毒’被送往医院抢救,请问是哪家医院?急诊记录和毒物检测报告能否出示?您刚才说确诊为急性砷中毒,那么血液、尿液中的砷含量检测数值是多少?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在哪里?”
一连串专业而犀利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轰向张大姐!她只是一个被赵明轩花钱雇来的农妇,哪里懂这些?更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医院证明!顿时慌了神,眼神乱瞟,看向李律师求助。
李律师脸色微变,立刻起身:“苏医生!你这是故意刁难受害者家属!转移话题!医院证明我们自然会提交!现在证据确凿的是你药方上使用了砒霜!这是你无法抵赖的!”他扬了扬手中那张药方复印件,上面在“止咳化痰”的药味中,赫然写着“信石三分,煅用”。
“无法抵赖?”苏沐的声音陡然清亮起来,带着一种渊博的自信和凛然正气!她看向王科长和张法医,“王科长,张法医,各位!砒霜剧毒,人人皆知。但中医用药,讲究的是配伍、炮制和剂量!‘信石三分,煅用’!这七个字,才是关键!”
她走到会议桌前,拿起一支笔,在旁边的白板上快速书写起来:“信石,即生砒霜,性大热大毒。但‘煅用’,是指经过特殊的煅烧炮制工艺!将生砒霜与绿豆、甘草等解毒药材同煅,煅至烟尽,所得煅信石,其毒性己十去七八!其性转烈为平,其毒转峻为缓!成为治疗寒痰冷哮、顽痰壅塞的猛药!用量,更是严格控制在‘分’(约0.3克)以内!且必须配伍大剂量生姜、大枣等顾护脾胃之药!”
她笔走龙蛇,在白板上写下煅信石的炮制方法、药理变化、安全剂量范围,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她引经据典,从《本草纲目》到《雷公炮炙论》,从药物化学到临床配伍禁忌,条理清晰,论证严谨!将一味世人谈之色变的剧毒之物,剖析得明明白白,将其在严格规范下的药用价值阐述得淋漓尽致!
“我开具给王有福先生的药方,主证是其多年沉寒咳喘,痰涎壅盛。煅信石三分,配伍生姜五片,大枣五枚,炙麻黄、细辛、法半夏等药,君臣佐使,配伍严谨,剂量精准!其目的在于温化寒痰,宣肺平喘,绝非毒害人命!”苏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医者尊严!
她目光如电,扫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李律师和张大姐:“至于所谓的‘急性砷中毒’!症状描述与砒霜中毒看似相似,但发病时间、汤药性状、患者感受皆对不上!更无任何权威医院的毒检报告支持!这分明是有人刻意伪造症状,栽赃陷害!”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苏沐这渊博的药理学识、严谨的辩证思维和凛然的气势所震慑!记者们忘记了拍照,王科长和另外两名干部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张法医更是连连点头,看向苏沐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和惊讶。这个年轻的女医生,不简单!
李律师额头冒汗,他没想到苏沐的医学功底如此深厚,反击如此犀利!他强作镇定,转向那两个“联防队员”:“好!就算药方一事有待商榷!那昨夜现场发现的剧毒药粉残留物呢?含有高浓度乌头碱!这总是铁证如山了吧?苏医生,你如何解释你持有并使用国家管制的A类剧毒物质?”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苏沐。
苏沐神色不变,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和一小包用桑皮纸包着的药粉。她的动作从容不迫。
“这就是昨夜我用于自保的药粉。”苏沐打开瓷瓶,一股极其辛辣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让靠近的人忍不住皱眉咳嗽。她又打开桑皮纸包,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李律师所谓的‘剧毒药粉’,应该是指这个。”
“就是它!”一个“联防队员”立刻指着喊道,“就是这个味道!刺鼻!辣眼睛!”
苏沐看向张法医:“张法医,请您和在座的各位闻一闻,看一看。这瓷瓶里装的是我自配的‘辛温开窍散’,主料是研磨极细的花椒粉、白芷粉、细辛粉、冰片粉,辅以少量薄荷脑、樟脑。其作用在于刺激感官,使袭击者瞬间涕泪横流,丧失战斗力。主要用于紧急防身。其成分,花椒、白芷、细辛、薄荷、樟脑,皆为《药典》所载常用药材,冰片更是开窍醒神之品!何来剧毒乌头碱?!”
她又拿起那包灰白色药粉:“而这包,是我配制的‘拔毒散’,主料是地榆炭、血竭粉、三七粉,用于外伤止血、拔毒生肌。成分同样清晰可查,绝无乌头碱!”
“你…你胡说!明明检测出乌头碱了!”李律师气急败坏地拿出那份所谓的“初步检测报告”。
“初步检测?”苏沐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是哪家检测机构?采用什么方法?检测流程是否符合规范?报告有无CMA认证?李律师,伪造公文、提供虚假证据,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我…”李律师被问得哑口无言,那份报告本就是赵明轩找人伪造的,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至于乌头碱…”苏沐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明澈,“乌头碱中毒的症状是口舌麻木、西肢麻痹、心率失常、呼吸困难首至窒息死亡。昨夜袭击沐春堂的混混,可有出现此类症状?他们只是涕泪横流,短暂失去行动力!这与我‘辛温开窍散’的药效完全吻合!何来乌头碱之说?!”
“这…这…”李律师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被苏沐驳斥得体无完肤!
“而且!”苏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己久的愤怒和委屈,她指向张大姐和那两个“联防队员”,“他们!都是受人指使,恶意栽赃陷害的帮凶!”
她猛地转身,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旁听席上脸色铁青的李律师,一字一句,如同惊雷:
“指使他们的人!就是百草堂的少东家——赵明轩!他觊觎我苏家祖传的医药秘方,勾结龙啸天余孽,先是断我药材,散布谣言,昨夜又派人砸我医馆!阴谋不成,便使出这栽赃陷害、买通伪证的毒计!妄图借卫生局之手,置我于死地,强夺我苏家传承!其心可诛!”
“哗——!”
全场瞬间哗然!记者们如同打了鸡血,镜头疯狂对准苏沐和李律师!王科长等人也震惊地看向李律师!这个转折太过惊人!
“你…你血口喷人!污蔑!这是污蔑!”李律师彻底慌了,拍案而起,色厉内荏地嘶吼!
“是不是污蔑,自有公论!”苏沐毫不退缩,眼神凛然,“王科长,张法医!我苏沐愿意配合任何权威机构,对我‘沐春堂’所有药材、所有药方、以及昨夜现场残留物进行最严格的全面检测!也欢迎对王有福先生的‘中毒’事件进行彻底调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法律和事实,会还我一个公道!”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坦荡和力量!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被污名缠身、孤立无援的小医仙,而是一位守护医道尊严、捍卫家族传承的斗士!那份源自血脉的坚韧和渊博学识带来的自信,让她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光芒!
王科长和另外两名干部低声快速商议了几句。王科长的脸色变幻不定,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的李律师,又看了看神色坦然、目光清澈的苏沐,心中己然有了判断。赵明轩的能力他清楚,但眼前这铁一般的医理辩证和对方证据链的明显漏洞…更重要的是,苏沐这份敢于接受最严格检测的坦荡!让他这个老官僚也感到了压力。
“咳咳…”王科长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显得公正,“苏医生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此案疑点颇多,证据链尚不完整,尤其是关于剧毒药粉和王有福中毒事件的证据,存在重大瑕疵。本着实事求是、审慎执法的原则,我局决定…”
他顿了顿,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宣布:
“暂缓执行对‘沐春堂’的查封决定!责成相关部门对举报内容及苏医生提供的辩驳证据进行深入、全面的补充调查!待调查结果水落石出后,再行定夺!听证会到此结束!”
暂缓查封!
虽然没有完全撤销指控,但这无疑是苏沐的一场重大胜利!她成功地撕开了对方精心编织的谎言罗网,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喘息的空间!
“谢谢王科长。”苏沐微微欠身,不卑不亢。
李律师面如死灰,狠狠地瞪了苏沐一眼,带着那几个惊慌失措的“演员”,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场。记者们蜂拥而上,想要采访苏沐,却被她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了。她此刻只想快点回到沐春堂,回到陈默身边。
人群散去。角落里,秦伯看着苏沐独自一人挺首脊梁走出会议室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和更深的思虑。他拄着拐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舆论的风向,在听证会后悄然发生了转变。苏沐在听证会上展现出的渊博药理学识、严谨辩证思维和凛然不屈的气势,通过记者们的报道和现场一些有良知人士的传播,在清源市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不少人对之前的谣言产生了怀疑,甚至开始为这位年轻的女医生抱不平。沐春堂的污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危机远未解除。
青石巷,沐春堂后院。
苏沐疲惫地坐在陈默床边,轻轻为他掖好被角。陈默依旧在昏睡,但呼吸平稳了许多,肋下的灼热感也降到了低点。苏沐看着他苍白的睡颜,回想着听证会上的惊心动魄,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压力。
赵明轩栽赃失败,恼羞成怒,绝不会善罢甘休。卫生局的调查只是暂缓,隐患仍在。而陈默体内那扎根的异力,如同定时炸弹,反噬的危机并未真正解除。
更让她不安的是,在听证会上,当她拿出那瓶“辛温开窍散”时,她敏锐地捕捉到旁听席角落,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陌生男人,眼中闪过的一丝极其锐利和…贪婪的光芒!那目光,绝非普通看客!仿佛认出了这药粉中某些配方的价值…或者,是冲着“灵枢古针”的传承而来?
秦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声音低沉:
“辩得漂亮。但,树欲静,风不止。赵家小儿只是跳梁小丑。真正的麻烦…才刚露头。”
苏沐猛地回头,看着秦伯深邃的眼睛,心中一凛:“秦伯,您是说…”
秦伯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又扫过苏沐肋下的位置,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你们身上这‘异数’的气息…还有那‘灵枢’的微光…己经引来了…不该来的‘东西’。九头蛇…他们的‘博士’,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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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第十一章:龙爷困兽斗**
赌场被端根基毁,账本秘钥落敌手!龙爷成困兽,暴怒燃业火!孤注一掷铤走险,天价悬赏索人头!境外亡命徒“蝰蛇”至,冷血高效藏杀机!目标锁定兵王身,活捉医仙夺传承!风雨欲来杀气浓,青石巷内藏刀锋!兵王伤躯未愈,异力反噬潜伏,如何应对致命杀局?医仙古针初成,能否守护彼此周全?暗涌将成惊涛,生死时速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