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幽深,青石板上泛着冷光。李珩跟在戴权身后,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戴权忽然停下脚步,侧身低声道:“陛下近日龙体欠安,最忌熏香。”李珩闻言立即解下腰间香囊,不动声色地收入袖中。戴权眼角微眯,又补了一句:“待会儿若见陛下揉眉心,伯爷便该告退了。”
戴权拿了人家五百两银子,自然要主动示好,这位伯爷出手大方,也该为着日后交际,留下个好印象。而李珩则暗暗觉得,那银子倒是花的值,至少得了戴权指点,自己有的放矢,不会不小心惹得皇帝心生厌烦了。
御书房前的汉白玉阶光可鉴人。李珩忽然整了整衣冠,撩袍跪在阶前。戴权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作赞赏。他快步进殿,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启禀陛下,归宁伯李珩己在殿外候旨。老奴见他跪在阶前,便问其缘故。归宁伯说,初见君父,不知如何表达心中敬意,只好跪着。”
殿内传来一声轻笑。皇帝放下朱笔,抬眼道:“宣!朕早就想瞧瞧这大周第一才子公子珩,究竟是何等狂傲之人,能写的出那首《将进酒》”。
随着一声:“陛下有旨,宣归宁伯李珩觐见!”
李珩赶紧站起身,甩袖弹了弹官袍上浮尘,才躬身入内,低头走到御案前三步外,跪倒行大礼参拜:“微臣李珩,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李珩谢恩起身,却突然退后两步,又跪在了秦业身旁。秦业额上还带着血痕,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忙低声道:“你……这是何苦?”
皇帝挑眉:“李爱卿这是何意?”
李珩叩首,以额触地,恭敬答道:“回陛下,天地君亲师,长幼尊卑有序。臣既己跪过君父,然岳父尚跪,岂有女婿傲然站立之理?如此,怕有违尊长之礼。”
皇帝闻言,忽然轻笑出声,指着李珩笑骂道:“好你个机灵鬼。”转头对秦业道:“秦爱卿也平身吧。”
待秦业谢了恩,李珩立即起身,伸手搀扶秦业起身。秦业本就年龄大了,又跪了那么久,不由身形微晃,在李珩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皇帝扫视二人一眼,缓缓道:“李爱卿捐银二十万两以用于工部新京建造;又捐户部三十万两,用作北疆军饷;此等义举,朕心甚慰。”
李珩连忙再次躬身:“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此事,实在全因程尚书忧国忧民,为君分忧几欲废食,前些日子,程尚书曾主动寻臣募捐。臣不过是受程尚书所感。”
皇帝赞赏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程尚书。程尚书立即出列,恭敬道:“臣昔年受恩师李晏忠君爱国教诲,不敢忘怀。如今以恩师当年教诲,再教授其孙……也算的是传承恩师忠节之心了。”
皇帝龙颜大悦,对戴权道:“宣旨。”
戴权展开圣旨,尖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归宁伯李珩,义捐国库五十万银两,于国同体,与朝同舟,忠孝可嘉,着,升为三等爵,授三品通奉大夫,领户部员外郎实职。钦此。”
李珩跪接圣旨,却面露难色:“臣谢陛下隆恩。只是…...”,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臣生性懒散,随意惯了,恐误早朝。且,若受朝堂礼教束缚,整日分心注意礼制,怕再难有心创造,反而辜负陛下圣意。”
殿内一时寂静。李珩额头渗出细汗,又补充道:“臣愿将桃花山工坊利润的两成,按月进献陛下内库。”
皇帝不怒反笑:"你倒是个实诚的人,敢说真话。”略一沉吟,又道:"那便改封谏议大夫,可随时入宫见驾,特准无需随朝议政。另,指为皇商。”顿了顿,看着李珩笑道:“朕知你此番助国之举,怕是几乎掏空家底儿了,便将桃花山周围官田三百余亩尽数赏你吧。再命工部于新京敕造归宁伯府,不过...…”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朕给地皮,工部出工匠,这建府的钱,可得你自己出。”
李珩大喜,连忙叩首:“臣谢陛下恩典。只是...”。;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期待:"臣想自己设计府邸...…”
皇帝忽然一愣,大笑摆手:“准了。”
李珩再次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丝笑意。
金銮殿内,龙涎香在鎏金狻猊炉中盘旋而上。李珩跪在冰凉的青玉地砖上,额头贴着交叠的双手谢了皇恩浩荡。
皇帝的声音从九阶玉台之上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贾珍威逼秦业父女一事,爱卿可有话说?”
李珩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喉结微微滚动:“臣......”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的云纹:“担心贱内再遭外人欺凌,己于昨日......将之接入臣宅。”说到此处,他的耳尖泛起薄红,声音又低了几分,“臣未行大婚之礼,却将之迎入内宅,有违礼制......”
皇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冕旒上的玉珠随着他摆手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罢了。”他的目光扫过殿内众臣,最后落在李珩身上,“你所言之事,秦爱卿己向朕奏明。”
侍立在一旁的秦业闻言,佝偻的背脊微微颤抖,苍老的手指紧紧攥着笏板。
“你与秦氏有程爱卿为媒,也是定了婚约、过了礼的。”皇帝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几分长辈的宽容,“你与秦氏,又非无媒苟合,不过是缺了一场昭告世人的酒宴罢了。且......”他的目光转向秦业,“秦家并不反对你迎秦家女进宅,秦氏宁可为奴为婢,也自愿随你入宅,可见你二人情深意笃。要说起来,民间午后行媒,夜里便成婚的比比皆是,哪里就去追究这些了?”
李珩保持着跪姿,后背的肌肉绷得笔首。他能感觉到殿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其中刑部尚书韩昭的目光尤为锐利,如同钢针般刺在背上。
“眼下……朕是问你,”皇帝的声音突然转沉,冕旒上的玉珠随之晃动,“如何处置那贾珍?你可有何想说的?”
李珩缓缓抬头,正对上皇帝探究的目光。他看见那双凤目里映着烛火,明明灭灭。余光瞥见岳父秦业佝偻的背影,老人家的额头上,血渍未干,破旧官袍上沾染着暗红。
“回陛下!贾珍欺凌臣之眷属,于臣而言,乃是私事。”李珩的声音不疾不徐,在空旷的大殿中格外清晰,“贾珍威逼官眷,仗势欺人,违的是国法,乃是公事。”他忽然加重了语气,“且,贾珍与臣等一般,皆是陛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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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了一卷,所有朋友的短评都有仔细查看,有褒有贬再是正常不过,多谢各位的鼓励和指教。一定会进一步努力。
但,有些朋友,无端横加指责,请诸位不要只看到某一章某一个节点,就发评论说如何如何不正常,原著里怎样怎样。首先,如果完全遵循于原著,这书没法写。原著里连李珩这个人物都没有,这岂不是最大的不应该?还有的说你不能把大环境都改掉,我就想问,这种穿越小说创作,谁规定就必须得按照原有大环境?按照原有大环境孙悟空能娶林黛玉?还是关公真能战秦琼?
当然,无论好的还是不太准确的评论,都说明了诸位是关注或者曾经关注的,所以,还是应该感谢大家的关注。
另外,请那几位好大哥,别天天“勾引”我要安排主角收贾母和王夫人了好不好?表示真心下不去笔啊。拜托拜托!求放过。饶了我这颗颤抖的心脏吧,做梦都怕贾母的大拐棍子砸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