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抬步走了过去,刚好站到鹿米柯与吴谐两人的中间,
脸色总归是不太好,男人牵起少年的手,朝着解与臣道,
“既然正主儿来了,瞎子我就不打扰了。”
鹿米柯不知道黑瞎子心中所想,被人牵着往外走也不好挣脱。
只能回头朝着吴谐摆摆手,“吴谐再见。”
视线又落到吴谐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想了想,还是朝着人弯了弯眸子,
“下次见。”
走出解宅,牵着他的男人才停了下来。
脸颊被男人炽热的大手捏了捏,黑瞎子有些严肃的声音传来,
“米崽儿,咱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什么人都给他占便宜了,知道吗?”
鹿米柯抬眼看去,日光下,男人下颚弧度紧绷,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可这并不耽误鹿米柯听不懂黑瞎子在说些什么。
少年歪着头,红润的嘴唇张了张,琥珀色圆瞳里是不谙世事的懵懂,但少年还是听话的安抚眼前焦躁的男人,
“嗯嗯。”
黑瞎子看到少年明明不懂却依旧笨拙安慰他的模样,心口一软,胸膛里那莫名的火气也熄灭了一些。
男人墨镜下的眼神无奈又温柔,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叹了口气,
“算了,以后瞎子我多看着点就是了,走喽,回家喽!”
西合院内,
张启灵难得的没有擦他那把大刀,而是半躺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槐树下,
整个人安静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客厅里传来了饭菜的油烟味,鹿米柯身上穿着黑瞎子买的小黑猫体恤睡衣,趿着一双拖鞋,迷迷糊糊的朝着张启灵走去。
现在正值夏日,夕阳的余晖温暖却不灼人,可气温还是有些热,可张起灵不知为何,身边总是凉爽的,像是一坨冰。
鹿米柯贪凉,时常往男人身旁凑。
身旁传来了一些动静,张启灵收回有些空茫的视线,
少年拱巴着甩掉脚上的一双拖鞋,慢吞吞的凑到他怀里,动作极其熟练的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而后少年抬手将他的手臂放到腰间。
鹿米柯舒适的呼出一口气,蹭了蹭男人凉丝丝的侧颈。
张启灵动作一顿,对少年的亲近并没有排斥,甚至……心里还隐隐的有些开心?
眼里难得的有些疑惑,
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与少年如此亲近,或许是少年那双总是眼巴巴盯着他的眼睛,
或许是少年总是自然而然的亲近举动。
腰侧忽的被人戳了戳,下颚处传来丝丝痒意,似乎是少年微微抬起头看向他,
“张哥,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闻言,张启灵纷扰的思绪拉回,摆了摆头,语气平静,“不记得了。”
“好吧。”
少年闻言回答,没有同情没有疑惑,似乎就只是因为满足好奇心。
蝉鸣声不绝于耳,传入树下窝在躺椅上的两人耳畔,
半晌,就在张启灵以为少年不会再说话时,
“那你想找回记忆吗?”
张启灵闻言,放在少年侧腰的手指微动,眼里情绪莫名,
“想。”
而少年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似乎比他还要高兴一般,语气里欣喜简首要溢出来,
“嗯嗯,我想帮你一起找。”
所以…你们可不能丢下我哦。
张启灵心口触动,客厅内传来黑瞎子的声音,
“哑巴,崽子,吃饭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期间鹿米柯还去杭州玩了几天。
与潘子吴三醒几人见了面,两人惊讶过后,眼角的揉了揉他的头,
嘴里念叨,“回来了就好…”
这日,鹿米柯睡梦中忽的听闻一道手机铃响的声音。
少年迷糊的睁开眼,从被子里拱了出来,
发现是床头柜上吴谐的手机在响。
他刚刚在睡午觉,想必现在吴谐应该在楼下客厅。
揉了揉眼睛,准备下床给吴谐送过去。
楼下,
吴谐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镜片上的光反射着电脑里关于蛇眉铜鱼的资料,而一旁的桌子上躺着一本打开的陈旧笔记。
不远处楼梯处传来哒哒的声响。
吴谐回神,眼里肃穆沉静的神色掩去,被一抹柔色覆盖,
“醒了?”
鹿米柯闻言点点头,他过来吴谐这边时,忘记带衣服,此时身上穿着吴谐的白色体恤。
大了几个号的体恤将少年拢在里面,虽然知道少年穿了裤子,可那细白的双腿还是让吴谐有些脸热。
“吴谐,电话。”
少年的声音唤回思绪,吴谐将手机接了过来。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手中动作自然的摸了摸少年的脸颊,触感有些热,抬手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又端过一旁装着温水的杯子,喂到少年嘴边。
“吴谐,吴三醒失踪了。”
电话里,带着微微电流的女声传来。
吴谐皱着眉头,手腕微不可察的一抖。
鹿米柯舔舔沾到嘴边的水渍。
看向语速有些快的吴谐,“阿宁?是你!我三叔怎么了?!”
察觉到吴谐的语气不太对,鹿米柯眨了眨眼,脑袋里提问,
“吴谐遇见什么事了吗?”
小书本解答,“吴三醒不见了,打电话的是阿宁,他们想把吴谐引过去,鹿宝,你这次要去吗?”
鹿米柯闻言,支着下巴,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当然要去,但是么,肯定要做一些伪装。”
毕竟……西合院里那两个人不知为何都不想要他参与这些事情中。
鹿米柯鼓了鼓嘴巴,想起几天前他看到张哥出门,自己想要偷偷跟出去,却被黑哥抓回来。
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可是鹿米柯依旧想去看看。
第一么,是因为他觉得那些墓里说不定又有和上次差不多的能量。
第二么,鹿米柯捏了捏手指,让他一个人闲在这里,还不得无聊死啊。
身旁吴谐己经打完电话,面色有些凝重。
鹿米柯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问道,
“吴谐,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吴谐闻言,这才从思绪中回神,揉了揉少年的头,起身,
“米崽,三叔不见了,我得去一趟海南。”
说罢,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语气担忧,
“我得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我带你去小花那里好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