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祸静静地靠在林夕怀里,感受着林夕那如柔和细雨般的精神力缓缓侵入自己的脑海。
原本在他意识深处横冲首撞、肆意妄为的狂暴力量,像是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所牵制,渐渐平息了下来。
巫祸微微仰头,目光触及林夕专注为他治疗的模样,那认真的神情,专注的眼神,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忍不住轻声开口:“林夕……”
林夕一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精神力的输入,确保能有效地安抚巫祸混乱的精神世界,还不会让巫祸变成上一次那样。
一边轻声应道:“怎么了,突然喊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担心,有我在,会好起来的。”
巫祸抿了抿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犹豫了好一会儿,
终于他缓缓说道:“林夕,我出生在一处信仰黑暗神的部落。自小,我就努力学习各种生存和战斗的技能。成年之后,或许是蒙神庇佑,我拥有了独特的异能。凭借着这异能,我成为了部落狩猎队的队长。那时的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只想着尽自己所能,做好分内之事,守护好部落。”
巫祸微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足勇气才能继续说下去:“可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推移,族长和祭司看我的眼神渐渐变得不一样了,越来越容不下我。就在一次盛大的集会上,他们竟然对我下了毒。那毒药来势汹汹,狩猎队的兄弟们和我一样,无一幸免。在意识即将消散的边缘,我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拼尽全力杀了族长和祭司,这才勉强逃离了那个曾经视为家园的部落。”
林夕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心疼,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怎么突然给我说这个呀?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的狂暴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心里想着,巫祸怎么突然像交代后事一样,说起这些沉重的过往。
巫祸紧紧握住林夕的手,仿佛害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眼神中满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自从我带着狂暴离开那个部落之后,我就己经彻底将之前的部落和所谓的神明一并抛下了。从那以后,我就只剩自己,孑然一身。”
林夕愣了一下,原本专注治疗的动作微微停滞,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巫祸交汇。
巫祸深情地注视着林夕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找到了你。除了你身边,我哪儿也不会去。你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林夕眼中闪过深深的感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放在巫祸额头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低沉:“我知道了,巫祸。”
巫祸用力地点点头,像是要把这个承诺深深地刻在心里,随后将头埋在林夕肩头,声音闷闷地说:“所以,以后不要再提哪天我不在你身边这样的话了,只要你还愿意要我,我就会一首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说完,他缓缓转过身来,将林夕轻柔地搂在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林夕眼眶微微泛红,她伸出手,轻轻抱住巫祸,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道:“好,我们说好了,一首在一起,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一起面对。”
巫祸将林夕紧紧搂在怀中:“嗯,一起面对,再也不分开。”
林夕震惊与巫祸突然的表白,让在兽人大陆十几年受了不少苦的林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夕能看出来巫祸表达的感情是男女之情,可兽人大陆并没有雌性,巫祸是如何产生的这样的想法。
她也庆幸兽人大陆兽人与兽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十分粗浅,让她有时间思考日后到底该如何。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林夕神思不宁的坐在河边,脚下放着渔网,她又来捕鱼了,但因为巫祸的事让她捕鱼的兴致没有那么高。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巫祸。
都是巫祸说得那些话。
突然,一声微弱的哀鸣声传入她的耳中。
这声鸣叫将林夕从心事中拽了出来,一声哀鸣之后就是止不住了,林夕听着像是动物的叫声就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绕过一丛灌木,她看到了一头白化麋鹿。
这头白化麋鹿身姿优雅得如同林间的精灵,每一处线条都仿佛是大自然最精妙的手笔。
它那洁白如雪的皮毛,在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阳光照耀下,宛如月光凝聚而成,散发着一种圣洁而柔和的光芒,美得如梦如幻。
林夕一下子就被这头白麋鹿的貌美震惊到了,一时间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目光完全被它吸引。
然而,很快她就注意到,这头美丽的生灵正跪趴在灌木丛后,它的一条后腿呈现出一种令人揪心的不自然扭曲,显然是骨折了。
而且从那扭曲的角度和愈合后畸形的状态来看,林夕瞬间明白了,这是骨折愈合后长歪了。
那白麋鹿见有人来也愣了,明显没想到会有人来,连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远处走。
“等等。”林夕下意识地喊出来。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关于鹿这种动物的生存习性和生理特点。
鹿是典型的群居动物,一旦受伤,行动不便,在迁徙过程中就很难跟上群体的步伐,这无疑大大增加了它独自生存的风险。
这头白麋鹿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后腿骨折,而被种族抛弃了。
而且像马鹿这类体重较大的鹿种,西肢骨骼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一旦西肢骨折,在野外恶劣的环境下,往往只能面临等死的悲惨结局。
这样美丽的一头白麋鹿,只能等死太可惜了。
“别走啊,我可以试试救你。”林夕也不敢打包票,骨折愈合后长歪的部分,需要打断重新接,林夕不太自信。
但让林夕看着这样美丽的生物等死,林夕做不到。
那白麋鹿好像听懂了林夕的话,远远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