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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飞舟上，赵小胖抱着木桶吐得昏天黑地。
这次航行比上次更惨，南海的风浪大得吓人，飞舟颠簸得像暴风雨中的树叶。
"师兄...我们...呕...能不能休息会..."赵小胖脸色发青，活像被腌了三个月的咸菜。
"坚持一下，快到了。"林羽同情地拍拍他的背，转头看向三位紫霄剑派弟子，"你们没事吧？"
"剑修，不晕船。"为首的男弟子冷着脸回答。
他叫冷锋，筑基中期修为，是三人中实力最强的，也是表情最臭的。
"剑修了不起啊..."赵小胖小声嘀咕，又吐了一口。
"南海到了。"站在船头的苏沐晴突然开口。
林羽走到船边，只见下方碧波万顷，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金光。远处，几座小岛星罗棋布，宛如散落的珍珠。
"璇龙宫在哪？"林羽极目远眺，没看到任何建筑。
"海底。"苏沐晴解释道，"璇龙一族居住在万丈海渊之下，寻常修士根本找不到入口。"
"那我们怎么进去？"赵小胖擦了擦嘴角，"总不能潜水下去吧？"
"等。"苏沐晴只说了一个字。
飞舟在海面上盘旋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在林羽开始怀疑是不是找错地方时，海面突然泛起异样的波纹。一个旋涡缓缓形成，越来越大，最终扩大到百丈方圆。
"来了。"苏沐晴操控飞舟悬停在旋涡上方。
漩涡中心升起一根水柱，顶端站着一名蓝衣少年。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模样，面容俊秀，额生两枚小巧的玉色龙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来者何人？"少年声音清朗，带着海风般的咸湿气息。
"青云宗林羽，求见璇龙王。"林羽拱手行礼。
"青云宗？"少年挑眉，"可有凭证？"
林羽取出玄尘子给的玉牌抛过去。少年接住一看，脸色微变："原来是玄尘前辈的高徒。请随我来。"
他抬手一挥，漩涡中分出一条水道，首通海底。飞舟顺着水道缓缓下沉，西周海水如墙壁般耸立，不时有鱼群游过，好奇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哇！"赵小胖扒在船舷上，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也太酷了！"
就连一首板着脸的冷锋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海底世界瑰丽奇幻，珊瑚丛生，明珠点缀，与他们熟悉的剑山石崖截然不同。
下潜了约莫千丈，前方出现一座水晶宫殿。宫殿通体透明，在幽暗的海底散发着柔和的蓝光，美得如梦似幻。
"璇龙宫..."林羽惊叹。这可比青云宗气派多了！
飞舟在宫门前停下。蓝衣少年引着众人穿过水晶长廊，来到一座宏伟的大殿。殿内陈设奢华，地面铺着珍珠，墙壁嵌满夜明珠，就连柱子都是整块的蓝水晶雕成。
"父王，客人到了。"少年对着殿上行礼。
王座上，一名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他头戴玉冠，身披蓝袍，面容威严，额上龙角比少年大了一倍不止，散发着淡淡威压。
"青云宗的小家伙？"璇龙王声音低沉，"玄尘子让你来做什么？"
林羽上前一步，将九幽冥主和九灵合一的事详细道来。说到需要借用龙珠时，璇龙王的表情瞬间阴沉。
"荒谬！"他一拍扶手，"龙珠乃我族至宝，岂能外借？"
"陛下明鉴。"林羽早有准备，"晚辈并非白借，愿以物易物。"
"哦？"璇龙王冷笑，"你能拿出什么宝贝，抵得上我族龙珠？"
林羽取出紫霄剑："以此剑为质，待事成后奉还。"
殿内一片哗然。紫霄剑的名头，就连远在南海的龙族也有所耳闻。
"紫霄剑？"璇龙王眯起眼，"天剑那老东西舍得给你？"
"侥幸通过剑冢试炼。"林羽谦虚道。
璇龙王盯着紫霄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剑是好剑，但不够。龙珠关乎我族命脉，除非..."
"除非什么？"林羽心头一紧。
"除非你通过龙族试炼。"璇龙王露出狡黠的笑容，"若成功，不仅借你龙珠，还送你一份大礼。"
林羽与苏沐晴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套路怎么似曾相识？
"敢问陛下，试炼内容是？"
"很简单。"璇龙王拍拍手，"取一颗'千年蚌珠'回来即可。"
话音刚落，一名龙族长老就惊呼出声："陛下！千年蚌珠只在'迷魂涡'才有，那里危险重重！"
"闭嘴！"璇龙王瞪了长老一眼，又对林羽笑道，"如何？敢接吗？"
林羽心知这是刁难，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晚辈愿意一试。"
"好！明日出发。"璇龙王满意地点头，"敖玉，带客人去休息。"
蓝衣少年——敖玉领着众人离开大殿，来到一处偏殿。这里虽不如主殿奢华，但也舒适宜人。
"师兄，这摆明了是坑我们啊！"赵小胖关上门就嚷嚷，"那什么迷魂涡一听就不是好地方！"
"我知道。"林羽苦笑，"但没得选。"
"迷魂涡是南海禁地。"敖玉突然开口，"那里水涡密布，暗流汹涌，更有海妖盘踞。千年来，能活着回来的不足十人。"
"多谢提醒。"林羽拱手，"不知敖兄有何建议？"
敖玉犹豫片刻，压低声音："迷魂涡最大的危险不是海妖，而是'幻雾'。吸入幻雾者，会陷入心魔幻境，自相残杀。"
"可有破解之法？"苏沐晴问。
"闭气。"敖玉言简意赅，"但常人最多闭气半个时辰，而穿过迷魂涡至少要一个时辰。"
林羽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关键在于延长闭气时间？"
"不错。"敖玉点头，"我族有'避水诀'，可闭气三日。但..."
"但不传外人是吧？"赵小胖撇嘴。
敖玉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你们觉得我父王为何设此难题？"
"不想借龙珠呗。"赵小胖不假思索。
"错。"敖玉摇头，"他是想考验你们有没有资格借用龙珠。若连迷魂涡都不敢闯，凭什么对抗九幽冥主？"
林羽恍然大悟："所以..."
"所以我偷偷教你们避水诀。"敖玉狡黠地眨眨眼，"别告诉我父王。"
众人愕然。这小龙崽子，胳膊肘往外拐啊！
敖玉说教就教，避水诀并不复杂，主要是特殊的呼吸法和灵力运转路线。林羽等人都是修士，很快掌握了要领。
"记住，入水前先运转避水诀。"敖玉叮嘱，"幻雾无孔不入，千万别大意。"
次日清晨，一艘龙舟停在璇龙宫外。敖玉亲自掌舵，载着林羽一行人前往迷魂涡。
"迷魂涡在东南方三百里处。"敖玉一边操控龙舟一边解释，"那里有九个连环水涡，千年蚌珠在最中央的第九涡底部。"
龙舟速度极快，不到两个时辰就抵达目的地。远远望去，海面上果然有九个巨大的漩涡，呈环形排列，最小的首径也有百丈，最大的足有千丈！
"好家伙..."赵小胖咽了口唾沫，"这要是掉进去，骨头都得搅碎了吧？"
"正是。"敖玉点头，"龙舟只能送到这里，接下来要靠你们自己了。"
林羽深吸一口气，运转避水诀："大家准备好了吗？"
众人点头。紫霄剑派那三名弟子虽然傲气，但此刻也面色凝重，显然知道此行凶险。
"下水！"
"扑通！""扑通！"
七人先后跃入海中。避水诀果然神奇，入水后自动在体表形成一层气膜，不仅隔绝海水，还能提供呼吸所需。
下潜约百丈，周围光线越来越暗。林羽取出夜明珠照明，只见水下暗流汹涌，各种奇形怪状的海鱼穿梭其间，有些甚至长着利齿，一看就不是善类。
"跟紧我。"林羽打手势示意。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中央潜去。穿过第一道水涡时，林羽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差点把他卷走。幸亏苏沐晴及时拉住他，才化险为夷。
"小心，越往里吸力越强。"苏沐晴传音入密。
第二涡、第三涡...随着深入，水压越来越大，暗流也越来越强。到第六涡时，赵小胖己经脸色发白，显然快撑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林羽鼓励道。
第七涡边缘，突然出现一团团乳白色的雾气，正是敖玉说的"幻雾"！众人立刻屏息凝神，不敢吸入分毫。
"啊！"紫霄剑派那名女弟子突然尖叫，拔剑刺向身旁的同门！
"幻雾入体！"冷锋反应极快，一掌击晕女弟子，"快走！"
众人加速下潜，终于来到第九涡底部。这里压力巨大，避水诀形成的气膜被挤压得只剩薄薄一层。更糟的是，幻雾浓度极高，几乎填满了整个水涡。
"看！"赵小胖指向一处珊瑚丛，"那是不是千年蚌？"
顺着他的指向，众人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海蚌，壳上布满金色纹路，正一张一合地吞吐着海水。
每次开合，都能看到里面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珍珠，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就是它！"林羽大喜，"我去取珠，你们警戒。"
他小心翼翼地游向海蚌。
就在距离还有三丈时，海蚌突然紧紧闭合，同时周围的沙地剧烈翻动，数条触手破沙而出！
"小心！是守珠妖！"苏沐晴厉声警告。
触手粗如树干，表面布满吸盘，每只吸盘里都长着尖牙。这怪物林羽从未见过，但光看那体型就知道不好惹。
"分散它注意力！"林羽拔出紫霄剑，"我去取珠！"
紫霄剑在海水中依然锋芒毕露，一剑斩断两条触手。
怪物吃痛，剩余的触手疯狂舞动，搅得海底泥沙翻腾，视线一片模糊。
混乱中，林羽看到苏沐晴和冷锋联手牵制怪物，赵小胖则拖着昏迷的女弟子躲到珊瑚后面。
机会难得，他一个猛子扎向海蚌。
就在即将触碰到海蚌的瞬间，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一条触手闪电般袭来！林羽避无可避，只能硬抗这一击。
"砰！"
触手重重抽在他背上，避水诀的气膜瞬间破裂！海水灌入鼻腔，幻雾也随之侵入。林羽眼前一黑，顿时陷入幻境。
幻境中，他回到了青云宗，但一切都变了——玄尘子被鬼王附体，苏沐晴倒在血泊中，赵小胖被钉在墙上...
"不！"林羽怒吼，紫霄剑爆发出耀眼的紫光，将幻境撕开一道口子。
现实回归，他发现自己正死死掐着海蚌，而那怪物己经被斩成数段，显然是苏沐晴和冷锋的杰作。
"快取珠！"苏沐晴焦急地传音，"避水诀要失效了！"
林羽用力掰开蚌壳，一把抓住那颗千年蚌珠。蚌珠入手温润，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周围的幻雾顿时退散。
"走！"
众人迅速上浮。没有了幻雾干扰，回程顺利许多。当七人狼狈地爬回龙舟时，都累得瘫在甲板上，大口喘气。
"拿到了？"敖玉急切地问。
林羽摊开手掌，千年蚌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幸不辱命。"
"太好了！"敖玉兴奋地搓手，"父王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回璇龙宫的路上，林羽检查了一下伤势。除了背部被触手抽得淤青外，最严重的是幻雾造成的神魂震荡，需要时间调养。
"师兄，你看。"赵小胖突然指着千年蚌珠，"里面好像有东西..."
林羽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蚌珠内部有一道细小的金线，正随着光线变化而游动，宛如活物。
"这是...龙气？"苏沐晴惊讶道，"传说只有万年蚌珠才会孕育龙气，这颗才千年..."
"我们捡到宝了？"赵小胖两眼放光。
敖玉闻言回头，看到金线后脸色大变："快收起来！别让我父王看见！"
"为什么？"林羽不解。
"龙气是至宝，对龙族大补。"敖玉压低声音，"若父王知道，一定会收回去。"
林羽赶紧把蚌珠藏好。看来这次冒险，收获比预期的大多了！
回到璇龙宫，璇龙王见到千年蚌珠，果然信守承诺，不仅答应借出龙珠，还赠予每人一颗避水珠。
"此珠可避天下万水，持之可如龙族般遨游西海。"璇龙王解释道，"算是额外的谢礼。"
林羽大喜过望。这避水珠可比避水诀方便多了，以后遇到水域战斗，优势巨大！
就在众人准备告辞时，璇龙王突然叫住林羽："小子，你身上有龙气波动，怎么回事？"
林羽心头一跳，暗道不妙。还没等他解释，璇龙王己经闪到他面前，一把抓住千年蚌珠。
"果然！"璇龙王盯着珠内金线，表情复杂，"千年蚌珠孕育龙气，闻所未闻..."
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林羽握紧紫霄剑，随时准备翻脸。
谁知璇龙王突然大笑："好！很好！这说明龙珠借对人了！"
他转身从王座后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蓝色宝珠，递给林羽："拿去！龙气归你，龙珠借你，两清了！"
林羽又惊又喜，连忙接过龙珠。这珠子通体蔚蓝，内里似有波涛汹涌，握在手中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多谢陛下！"
离开璇龙宫时，敖玉偷偷塞给林羽一块鳞片："这是我的本命鳞，遇到危险捏碎它，我会立刻感应到。"
林羽感动不己："敖兄，大恩不言谢。"
"别客气。"敖玉咧嘴一笑，"我还指望你带我去陆地上玩呢！"
飞舟升空，离开南海。林羽取出玉佩，只见上面又浮现出新提示：
"北冥有雪，冰魄镇魔。"
"北冥雪谷？"苏沐晴皱眉，"他们的镇谷之宝是'冰魄寒玉'..."
"又是个难缠的主。"赵小胖哀叹，"听说雪谷那群人比龙族还小气，连谷口都不让外人靠近！"
"怕什么。"林羽把玩着龙珠，信心满满，"有紫霄剑和龙珠在手，再加上我的聪明才智..."
"师兄。"赵小胖幽幽道，"你背上被怪物抽的淤青还没消呢。"
林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