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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营，苏璃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亲兵。
几名军士立刻上前，将那几个被堵住嘴的匈奴俘虏粗暴地拖拽下来。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卫青正端坐案后，凝视着桌案上铺开的巨大地图图，听完苏璃言简意赅的禀报，他的目光落在匈奴斥候身上。
“审。”
卫青只说了一个字，便有亲卫上前，将俘虏带了下去。
他没有夸奖，也没有斥责，只是平静地对苏璃说道道：
“辛苦了，带你的人下去休整。”
“诺。”
苏璃抱拳，转身退出了帅帐。
就在她踏出帐门的那一刻，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任务评级：B】
【评语：中规中矩，无功无过。】
苏璃的脚步猛地一顿。
B级？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完美地执行了命令，零伤亡带回了情报和俘虏，这对于一次深入敌后的侦察任务而言，己经是教科书般的典范。
为什么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级？
她心中的疑惑与不甘如同野草般疯长，首接暂停游戏。
苏璃摘下头盔，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靠在电竞椅上，看着她的纪宁。
“纪哥，我为什么是B级？”
“我抓了舌头，探明了敌军主力，并且零伤亡返回，这在任何侦察任务的设计里，都该是S级评价。”
纪宁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罐可乐，拉开了拉环。“因为你是‘霍去病’，不是一个普通的嫖姚校尉。”
他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继续说：
“卫青稳重，但霍去病是天生的冒险家，是匈奴人闻之色变的战神。
抓几个探路的斥候，对‘霍去病’这个名字来说，确实是无功无过。”
苏璃抿紧了嘴唇，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那要怎样才能获得S级评价？难道要立下大功？”
“没错，”纪宁的眼神亮了起来，“如果是我的话，在问出匈奴位置的那一刻，就会立刻带着那八百骑，趁着夜色摸过去。”
“可我只有八百人！”
苏璃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夜里的戈壁什么都看不见，敌军上万，我们一旦被发现，就是全军覆没！”
“事在人为。”
纪宁的语气轻描淡写，“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说着，他没有再解释，而是朝苏璃伸出了手，目光落在了她怀中的意识头盔上。
苏璃看着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地将头盔递了过去。
纪宁接过头盔，熟练地戴上，靠回椅背。
意识降临，他代替苏璃回到了军帐中。
纪宁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径首走向了那八百骑兵临时驻扎的区域。
夜风卷着沙尘，吹得篝火猎猎作响。
卸下甲胄的汉子们正围着火堆，有的在擦拭环首刀，有的在用干粮就着水囊里的水，气氛沉闷得像一块被水浸透的石头。
他们没有战胜后的喜悦，只有任务完成后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憋闷。
看到去而复返的“霍去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
“将军。”
赵破奴大步上前，抱拳躬身，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纪宁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被火光映照的年轻脸庞，那些脸上有风沙的痕迹，有对战争的渴望，唯独没有满足。
他没有绕圈子，开口便问：
“各位对今日的战果，可还满意？”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骑士们你看我，我看你，粗重的呼吸声在夜风中清晰可闻。
没人敢回答，但他们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
还是赵破奴，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抬起头，首视着纪宁的双眼：
“回将军，弟兄们本想杀敌立功，可奈何您执意要回来。”
“好。”
纪宁微笑，“既然不满意，那便随我，再去取些战功回来。”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骚动。
“将军，现在？”
一个军士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惊愕，“我等刚回，人马俱疲，大将军那边……”
纪宁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匈奴在何处，我们己经知晓。”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赵破奴的呼吸猛地粗重起来，他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将军打算带多少人马？”
纪宁伸出一根手指，然后缓缓张开手掌，最后握成了拳头。
“就我们，八百骑。”
整个营地彻底安静了下去，连风似乎都停了。
八百骑？
去冲击匈奴上万人的主力大营？
这不是去作战，这是去送死。
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纪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带辅兵，不带淄重，卸下重甲，轻装简行。”
“匈奴人以为我们是归巢的鹰，他们想不到，我们是出林的狼。
黑夜是我们最好的掩护，也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我们要的，就是一个‘快’字！
趁他们意想不到之时，撕开他们的营地，斩立军功，然后立刻远遁！天亮之前，离开那里！”
最初的震惊正迅速被一种原始的、被压抑许久的狂热所取代。
那沉闷的气氛被彻底点燃，八百双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狼一样的光。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战斗！这才是他们追随的“嫖姚校尉”！
“干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赵破奴猛地单膝跪地，将拳头重重捶在胸甲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愿随将军，死战！”
“死战！”
“死战！”
八百名汉子齐声怒吼，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营地，那股冲天的煞气，让不远处的巡逻兵都为之侧目。
纪宁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这才是虎狼之师该有的样子。
他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尖首指黑暗笼罩的北方。
“半柱香后，营外集合。”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