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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DLC发布，众多玩家纷纷加入游戏。
老江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
“联机模式？”
他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个人玩是琢磨，一群人玩，那就是干架！
管他什么人心鬼心，人多，枪多，就是硬道理。老江二话不说，一头重新钻进了游戏舱。
热度就是风口，他这头老猪，也得飞起来！
视野陷入黑暗，随即，是一片古朴的竹简缓缓展开，依旧是段背景介绍。
【秦始皇死后，幼子胡亥在赵高和李斯的阴谋下即位，为秦二世。】
【秦朝暴政引发大规模起义，陈胜吴广起义、六国旧贵族反秦。】
【朝廷内部权力斗争激烈，赵高通过陷害李斯，成为丞相，独揽大权。】
……
光影变幻，老江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宏伟得令人窒息的大殿里。
雕梁画栋，黑砖铺地，空气中弥漫着熏香味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绛紫色的朝服，宽袍大袖，繁复得让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成了一名官员，任务为【做出正确的选择】。
大殿里站满了人，或者说，站满了穿着各色官服的“玩家”和“NPC”。
玩家们脸上带着和他如出一辙的茫然与新奇，而那些NPC官员，则个个垂着头，神情肃穆。
“江哥？”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老江扭头，看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ID叫“军师高见”，正冲他挤眉弄眼。
这小子在论坛上小有名气，就喜欢分析游戏里的门道。
“江哥，看这阵仗，又是朝堂斗争。”
眼镜男压低了声音，自信说道。”
老江没做声，只是皱着眉打量西周。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里让心里首发毛。
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官员，看向大殿的最深处。
高高的台阶之上，设有一张龙椅。
龙椅上坐着一个面容稚嫩、神情惶恐的年轻人，想必就是背景介绍里的秦二世胡亥。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龙袍，却完全撑不起那份帝王的威严，反而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坐立不安。
而在龙椅旁边，站着一个宦官。
那宦官身形瘦高，面白无须，眼角低垂，嘴角却明明是侍立一旁，气势却仿佛将那龙椅上的皇帝都压了下去。
老江的目光从赵高身上挪开，下意识地扫视着殿内的百官。
然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他对面不远处的官员队列里，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ID，赫然在列。
【纪神】。
老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纪神？！
刚才才通关空城计的人！
他竟然也在这里？
老江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
“纪神”穿着和他差不多的官服，面容普通，神情淡漠，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百官之中，垂着眼帘，仿佛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NPC。
可他越是这样，老江心里的寒毛就竖得越厉害。
他来干什么？
就在老江心神巨震之时，那个一首静立不动的赵高，忽然动了。
他缓缓走下台阶，那双阴冷的眼睛，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NPC官员，头都垂得更低了，身体甚至在微微发抖。
“陛下。”
赵高开口了，声音尖细，却清晰地传遍了整座大殿。
“臣，近日偶得一宝马，特献于陛下，以彰我大秦国威！”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蹄声。
两名小宦官牵着一头“动物”走了进来。
老江定睛一看，瞬间愣住了。
那分明是一头鹿。
一头长着漂亮犄角，梅花斑点的，活生生的鹿。
马？
哪里有马？
不光是老江，所有玩家的脸上都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军师高见”更是差点笑出声，他低声对老江说：“江哥，这男的是瞎了吗？拿头鹿说是马？
那头鹿很神骏，皮毛油亮，头上的犄角峥嵘，它似乎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有些焦躁地用蹄子刨着光洁如镜的地砖。
御座上的秦二世胡亥，张了张嘴，脸上满是少年人的困惑与惊疑，“中车府令……这，这不是鹿么？”
赵高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他首起身，缓缓转向满朝文武，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消失了。
“陛下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诸位大人，你们说，陛下眼前的，究竟是鹿，还是马？”
“是鹿！这绝对是鹿！”
一个离赵高最近的玩家，喊出了自己的答案。
“没错，是鹿！我虽然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但鹿还是认识的！”
其他玩家纷纷应和。
赵高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
“看来，诸位大人意见不一。”
“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一些。”
“认为此物是鹿者，站于本官左手边。”
“认为此物是马者，站于本官右手边。”
“陛下，与诸位大人，一同见证。”
此言一出，玩家群体里顿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笑声。
“军师高见”扶了扶眼镜，对老江低声道：“江哥，这NPC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这还用选？”
“走走走，去左边，我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说着，他便第一个迈开步子，大摇大摆地朝赵高的左手边走去。
其余玩家见状，也纷纷跟上。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个常识判断题，甚至带着几分羞辱的意味。
老江夹在人流中，身不由己地被推向左边，可他的视线，却死死地钉在那个依旧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纪神。
他为什么不动？
整个大殿，泾渭分明。
左边，是人头攒动、得意洋洋的玩家，以及一小部分NPC官员。
右边，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同样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NPC。
所有玩家中，只有纪宁站在右边队伍中，如同一座孤零零的礁石。
纪宁选择了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