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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衬得一张小脸清秀可人，此刻却因咽喉处的冰冷剑锋而吓得面无人色。
一双杏眼瞪得极大，充满了惊惶与恐惧，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上……上仙饶命！”翠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下去。
吴常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确认她毫无修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侍女，便有些失望地收回了长剑。
看来没那么好的事情，一上来就给自己碰到关于魔族的线索。
吴常问道：“范永昌让你来的？”
冰冷的剑锋离开咽喉，翠儿如同溺水获救般大口喘息，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是，是大公子，大公子说让奴婢务必，务必伺候好上仙，若惹得上仙不快，奴婢回去定然遭受责罚，求上仙垂怜！”
她伏在地上，单薄的身躯瑟瑟发抖。
吴常看着地上颤抖的女子，略微蹙眉。
范永昌的手段，无非是投其所好，以美色笼络。
虽然他不需要，但是……
“进来。”吴常侧身让开门口。
翠儿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进了屋，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吴常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
他点了灯，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
“坐。”吴常指了指对面的矮凳。
翠儿战战兢兢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挨着凳子边缘坐下，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你叫翠儿？”吴常问道。
“是，奴婢是叫翠儿。”
“在府中多久了？”
“回上仙，奴婢，奴婢是家生子，从小在府里长大。”
“范永昌此人，在城中风评如何？”吴常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翠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位“上仙”会问这个。
她犹豫片刻，小声道：“大公子，大公子待人宽和，乐善好施，城中百姓都称颂他是谦谦君子。”
“哦？”
吴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城主府二公子呢？”
提到“二公子”三字，翠儿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声音也压低了许多，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二……二公子，他以前，以前也是极好的，待人温和，才学也好，可是后来……”
“后来怎样？””
“后来，大概是一年前……二公子不知怎的，突然就性情大变！”
翠儿的呼吸急促起来：“变得，变得极其暴戾！动辄打骂下人，甚至听说有婢女被他活活折磨死……府里人人自危，都不敢靠近二公子住的‘听雨轩’”
“性情大变？”吴常眼神一闪，问道，“可知缘由？是否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翠儿努力回想，最终还是茫然地摇头：“没有，二公子深居简出，往来之人，也都是城中相熟的几位公子老爷，奴婢……奴婢实在不知……”
吴常沉默，一年前，性情大变，深居简出，暴戾嗜杀……
这线索指向性很强，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正思量着，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翠儿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翠儿似乎想起了什么，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呐：“上，上仙……若您不与奴婢……那个……明日大公子问起，奴婢该如何交代？他定会起疑心的……”
她的脸颊在黑暗中泛起羞耻的红晕，声音越来越低。
吴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范永昌派她来，是要酱酱酿酿的。
若今夜什么都没发生，以范永昌的精明必然起疑。
黑暗中，吴常想了想，便道：“那你自己叫吧。”
“啊？”
翠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叫出声来。”吴常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叫一晚上，叫得像些。”
翠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瞬间滚烫如火，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
但想到范永昌给的任务，翠儿还是羞涩点头：“是……”
很快，压抑的、带着一丝刻意媚意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从吴常的房间内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声音时高时低，婉转起伏，模仿着男女欢好时的靡靡之音。
黑暗中，吴常依旧端坐椅中，双眸微闭，仿佛入定。
不远处的一处府邸，江渡舟盘坐榻上，眉头微皱。
隔壁那刻意模仿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他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鄙夷：“这周天放，酒席上装模作样，夜里终究是按捺不住……声色犬马，难成大器。”
他并未多想，只当是周天放终于原形毕露，随手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将烦人的噪音隔绝在外，继续入定。
叶初霜的房中则一片冰寒。
那靡靡之音传来时，她清冷的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眼中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是那杂役？”她皱眉，同样挥手布下结界，仿佛多听一秒都是玷污。
而真正的主角周天放，此刻正早己在隔壁房间睡得正香，对院中的暗涌毫无所觉。
夜色在翠儿压抑的喊声中缓缓流淌。
栖霞城上空，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星月，夜晚渐渐深沉。
……
第二日，日上三竿。
吴常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内己经没了翠儿的踪迹。
大约凌晨时分翠儿就离开了，吴常虽然没睁开眼睛，但也是知道的。
摇了摇头，吴常便起身推开了房门。
习惯性地打开面板瞅了一眼，吴常的眼神立时便定了下来。
只见面板上呈现一行字样。
【今日模拟限免次数：6/6（含昨日结转）】
吴常瞪大了眼睛盯着面板。
“用不完还能结转？”
昨天吴常并没有模拟，流云宗的几个很明显都是死人，半点奖励都拿不到。
到了栖霞城内，吴常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之人可以模拟，所以昨天的三次是完全没有用的。
如今竟然可以结转到第二天。
“这样一来，岂不是可以攒模拟次数了？”吴常有点惊喜。
正想着的时候，视线余光之中便出现了流云宗众人的身影。
江渡舟神色寻常，叶初霜却不知为何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发冷，周天放一如之前，目光一触即退，徐云飞跟在旁边小心翼翼。
“走吧，去正厅，了解一下此次任务具体状况。”江渡舟对着吴常点了点头。
吴常便关闭面板，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