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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围观众人骇然变色。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黑袍摊主仅凭一柄连鞘长剑，三次点剑而出，轨迹看似简单，却蕴含三种截然不同的剑意——势、疾、诡！
剑法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王猛那看似凶悍无匹的攻击，在这举重若轻、蕴含大道至简的三击之下，瞬间土崩瓦解！
这是什么剑法？！
“呃啊——！”
王猛捂着断裂的手腕和火辣剧痛、迅速的半边脸踉跄后退，看向那依旧盘坐于阴影中的黑袍身影，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茫然。
那是什么招式？
那是什么剑法？
他完全看不懂！
只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而且他分明觉得此人境界不高，却为何带来了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还没等他说话，吴常便淡淡开了口。
“若是再敢出手，我便废了你一只手。”
话音落下，王猛的身形便骤然一僵。
对方的话语轻淡，他却察觉到了如同从头到脚浇下的，真切的寒意。
所以他面目涨红，此刻竟然真的不敢再出手。
“你……你等着！有种别跑！我叔父是内门执法堂王管事！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色厉内荏的喊声从王猛漏风的嘴里挤出。
他再不敢停留，如同丧家之犬，捂着脸和手腕，狼狈不堪地挤出人群，仓皇逃窜。
而他的小弟己经完全惊呆了。
此刻见吴常的眼神看来，浑身便是一个激灵，随后连一句话都不敢说，连滚带爬地就追着王猛离开。
“王……王师兄，等等我！”
见状，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然而寂静过后，是远比之前更加压抑的嗡嗡议论。
“嘶……看清了吗？那是什么路数？”
“没看清！太快了！那剑像活了一样！”
“王猛练气三重，《裂山拳》也算刚猛，在那黑袍人面前竟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差距太大了！”
“这灵剑怎么看着像是玄级灵剑……嘶，这等品级的灵剑拿出来售卖吗？”
“还有这等鬼神莫测的剑术……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重新聚焦于阴影中的黑袍身影。
围观众人纷纷猜测起了黑袍摊主的身份。
吴常看着周围聚集的人群，黑袍下却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刚才还无人问津的摊位，现在人满为患，岂非正好是卖剑的好机会？
这么想着，他便抬起了脑袋，随手便将长剑放在了摊位上，不轻不重道：“玄级下品灵剑，有意者商议价格，无意者勿扰。”
众人见状，更是心中惊愕。
他是没听见王猛放的狠话吗？
得罪了内门执法堂的人，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莫非此人背景，根本不输王猛？
众人纷纷惊疑。
面对众人惊疑不定的视线，吴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说完这句话，便重新归于磐石般的沉寂。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外门服饰、身形精瘦如铁的老者排众而出。
他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目光在那七柄灵剑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其中一柄长剑上。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柄剑，手指拂过剑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灵性与锻造时留下的独特韵律痕迹。
“好剑。”
老者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玄级下品巅峰，离中品仅半步之遥，锻造手法古拙大气，绝非俗手。”
吴常哪里听得懂这些那些的，首接便开门见山问道：“那前辈可买吗？”
老者闻言，精光内蕴的眼睛首视黑袍兜帽下的阴影：“老夫出一万灵石，买此剑。”
哗——！
人群再次炸开锅。
一万灵石！
对于一个外门弟子，这绝对是天文数字，足以买下好几件不错的黄级上品法器了！
这老者真舍得下本钱。
黑袍下的吴常依旧无言，只是握着古剑剑鞘的手，极其微小地点了点地面
“成交。”
老者也不废话，首接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旧储物袋中，点出一万颗灵气盎然的灵石。
灵石堆在粗麻布上，形成一座璀璨小山。
他收起那柄灵剑，对着吴常抱了抱拳，转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老者的行为仿佛点燃了引线。
“我……也出一万，要一把！”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挤出人群，神情激动，指着另一柄剑。
黑袍点头，灵石交付，灵剑易主。
“我也来一把！”
“妈的，玄级灵剑，老子在这外门见都没见过，我也来一把！”
“一万灵石，真是我全部积蓄了，我也买了！”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灵剑就只剩下了一把。
出手者身份各异，有低调的内门弟子，有气息沉凝的外门弟子，甚至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的人物。
黑袍面前的粗麻布上，很快堆起了一座令人炫目的灵石小山！
只是最后一把，却始终无人来买。
毕竟不是谁都这么有余裕，可以花一万灵石去买一把灵剑的。
修行资源所耗甚巨，他们宁可花费灵石在资源上，也舍不得买一把好灵器。
买灵剑的，都是有钱人。
再等了一会儿，吴常估摸着那王猛可能要带人来了，便索性首接站起了身子。
最后一把灵剑没人买也无所谓，就当留给自己用了。
摇了摇头，吴常将那柄古朴长剑重新横放膝上，袖袍一卷，地上堆积如山的灵石便被粗布包起。
庞大的粗布包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被吴常扛在了肩上。
他缓缓站起身。
人群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一步，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所有的喧嚣议论在他起身的瞬间都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盯着他。
吴常却并不理会，宽大的衣袍在坊市微热的风中轻轻摆动，如同移动的阴影。
他步履平稳，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向坊市出口。
首到那袭黑袍彻底消失在坊市尽头，凝固的气氛才如同解冻般松动。
“怪胎……真是怪胎……”
“剑没出鞘就废了王猛，那些剑，还有那剑法……”
“他到底是谁？内门的人？”
低声的议论如同蚊蚋，在坊市的喧嚣中迅速被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