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信息,是在第二天的早上10点回复的,内容很简洁,只回复了一个“好”。
舒曼雅拧着眉心想,这么忙吗?这么长时间才回复,她自动忽略掉了,这一个字的敷衍。
随即舒曼雅又发了一条消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消息发出去,舒曼雅关了手机,然,这条消息又石沉大海了。
舒曼雅心里想,既然回来了,就把横在他和南景辰之间的问题一并解决了再走。
上午11点左右,舒老太醒了过来,当看清眼前的人,她那经满风霜的脸上,满是惊喜,她脸上沟壑纵横,苍白如纸的病态下,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哪怕身形佝偻,一举一动仍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舒老太朝舒曼雅伸出手,舒曼雅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舒老太看着多年未见的女孩,朴素的着装,一副黑色眼眶挂在他那精致的小脸上。遮住了她的锋芒,老太太心里满是愧疚,很久,她哽咽出声:“囡囡,你终于回来了,奶奶好想你。”
舒曼雅看到舒老太,再也不是五十多岁的她,那时的她面庞莹润,富态中透着优雅从容的韵味,明明才几年,舒老太老了很多,他现在明明才不过60来岁,仿佛这几年,她承受了很多。
舒曼雅心疼的紧握着舒老太的手:“奶奶,我回来了”。上官朗则站在舒曼雅身后,双手扶着她肩膀。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舒老太看着舒曼雅和上官朗早己不是幼稚的脸庞,心里甚是安慰,他的朗朗和囡囡都长大了,心宽慰了不少。
这时房门被推开,上官映带着小心翼翼的瑟缩与难以掩饰的愧疚,慢慢走进了病房。当她看到舒老太看着她的时候,一脸愧疚的站在病床前低声开口:“妈妈,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对于这个女儿舒老太起先是愧疚的,毕竟年轻时心疼自己太忙,自己对他的关注太少了,再后来就是懊恼,他劝不动她,在婚姻这条路上,她偏执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也懊恼,她的性格太执拗。到后来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在婚姻里卑微的如尘埃里的一颗沙子,他始终不明白上官映在这段婚姻里,坚持的是什么?他常常恨铁不成钢的骂他没出息,首到此刻舒老太经历了生死仿佛一下子就释然了,一切随她吧!
因为上官映的婚姻,舒老太和上官映,母女的矛盾,可以说是剑拔弩张,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吵起来。舒老太是久经商场的人,做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他时常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在这段婚姻里到底在坚持什么?上官老爷子和舒老太的感情一首都是,伉俪情深,相濡以沫的。
舒老太常劝她,婚姻需要两个人扶持才能走下去,如果婚姻里的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在付出,那受伤的永远是那一个在付出的人,但上官映一首坚信,再冷的石头,她也有信心能把它给捂热,如果此生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婚姻有什么意义?
舒老太看着自己的女儿,明明才30多岁,面容虽然靓丽,但眼神中满是忧郁与哀伤,时常一个人发呆,面无表情时显得格外落寞,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悲伤世界,难以自拔,连皮肤都失去了光泽,呈现出一种灰白的色调,尽显长期压抑的哀伤。
舒老太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映儿,以后你的婚姻,我再也不插手了,你自己的生活,终究还是你自己过,如果在这段不对等的婚姻里,你能感觉到快乐,那妈妈也祝福你,还有我想说,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所以妈妈是真心的祝福你”。
上官映听到舒老太这番言论,他呜呜的哽咽出声:“妈妈,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我没有勇气放下他”。说完这句话,他扑到了舒老太怀里,像个孩子在诉说自己的委屈,舒老太有些哽咽,她那慢慢爬上皱纹的手,轻轻扶着她的头,安抚道:“映儿,有时候不是一味的往前走,才是光明大道,你适当的退一步看看,就会发现不一样的风景。”
上官映哭的不能自己,像是放不下,走不出,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但有谁能告诉他,怎么选择才是对的?
舒老太长叹一声,罢了,人只有碰了南墙,疼了,才会回头。不然永远会抱着期待。
到了晚上舒曼雅拿着晚餐,刚要推开病房的门,一道中气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舒曼雅开门的手,就停了下来。
“妈,你知道的,自从囡囡出生以来,我和秦岚都没安生过,这么多年来你每次都逼着我,让我给他打电话,我也按照你的意思给他打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以前秦岚不喜欢她,我考虑到秦岚的感受不敢主动接近,随着她年龄慢慢的长大,他那么早就离开了家,我们就更没有机会相处了,现在每次想到她,我都会想到我和秦岚那些年。到现在我见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舒老太有些发怒的声音道:“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自己的亲生骨肉,竟然嫌弃的还不如一个外人,我们的囡囡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你们这一对爸妈,秦岚我就不说她了,她情况特殊,但是你是爸爸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啊?一个孩子离家这么多年去外地求学,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囡囡留下来,孩子大了在外边我总是不放心。”
上官蓝枫有些生气道:“妈你不要总一口一个外人,一口一个外人,小景也是你的亲孙子啊,你怎么就不疼疼他,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囡囡现在也不小了,他也很快就要结婚生子了,你就不要操他的心了,好好注意你自己的身体就行”。
舒老太气的拍了拍胸口怒道:“你还有脸说,这不都是你造的孽吗?你走走,我不想见你”。
上官蓝枫叹了一口气:“妈,你别生气,我会问问囡囡的意思,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见他的思想准备。等我找好时间,我会问问他的意思,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舒老太拿起杯子摔在地上怒道:“见自己的女儿还要做思想准备,你这个爹也真够可以的了。滚,不想见你。”
舒曼雅躲到了一侧角落,看着病房门打开又关上,一个身形高挑挺拔,剑眉星目,目光深邃,鼻梁高挺,唇角微抿自带沉稳气场,与上官郎有5分相似,他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男人的优雅与锋芒。
舒曼雅站在那,一首看着男人远走的背影,没错,这个就是舒曼雅的父亲上官蓝枫,很久,她敛下眼中的情绪,调整了一下状态,最小扯着一个笑容,走到房门口,轻轻打开房门。
舒老太看到舒曼雅立刻换了慈祥的面容道:“囡囡,你来的真不巧,你爸爸等了你好长时间,听说你回来了很高兴,刚才他有急事,不得不先走,要知道你俩就差那几分钟,就让他在这多等会”。
舒曼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嗯了一声,“那估计我们俩在电梯那错开了,没事,如果这两天我有时间,我去看看她。”舒老太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舒曼雅笑着对她说:“饿了吧?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吴妈亲手做的,你最喜欢的皮蛋粥。你可要多吃点哦。”
舒老太吃完饭后,舒曼雅陪他说了一会儿话,因为他身体虚弱,很需要睡眠来修复身体,医生建议他多休息,所以舒曼雅拉上了窗帘,让她躺在床上睡觉。
舒曼雅坐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正愣出神,,此刻的她,特别想念南景辰,想和他聊聊天,她拿出手机,电话拨通很久都没人接,首到电话挂断。她想着这会儿还在忙吗?。
过了十分钟舒曼雅又按通了他的电话,响了三声,那边接通舒曼雅刚想张口,那边清甜的女声说:“你好,”
舒曼雅拿下手机,确定后,看了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道:“你好,我找南景辰,”
那边沉默了两秒道:“你找阿辰呀,他这会儿不在,要不一会儿我告诉他,让他给你回一个。”
舒曼雅停顿了一下应了声:“好”
挂了电话舒曼雅就坐椅子上,手里握着手机,十分钟,20分钟,首到40分钟左右电话响起,舒曼雅按下启接道放在耳边:“喂”
南景辰:“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有急事吗?刚才我这边有事,没带手机”。
舒曼雅没有听出来南景辰的异常,似乎还从他的言语中,隐隐有些担忧。
舒曼雅有很多的话,想跟她说,但这一刻,她突然就什么也不想说了,那些不甘和委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
舒曼雅语气很轻道:“没什么,景辰,我就是想你了。我……我特别想你。”
南景辰是知道舒曼雅他的情绪内敛,是不会轻易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的,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着急想到这他问:“曼曼,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舒曼雅抿了抿嘴,仰起头逼退自己眼角的泪开口:“我没事,你最近很忙吗?我给你发的信息都没有见你回。你还在m国吗?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
南景辰听到这儿停顿了两秒轻咳了一声:“嗯,我最近这边很忙,这边结束,大概还得差不多半个月左右,信息看到了,没顾得上回,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后一句话南景辰有点莫名其妙的试探,舒曼雅没有感觉到了,只是随意道:“奶奶身体刚有点好转,我想在这儿多待几天,估计会有一个月吧,”
南景辰像是松了一口气道:“你在那边好好注意身体,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照顾好奶奶。”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道:“对了,你那天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舒曼雅听到这,她的手不自觉的慢慢抚向小腹,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嗯,也没什么,等我回去吧”。南景辰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嗯了一声。两人又聊了几句。南景辰那边好像有什么事,两人就匆匆挂了电话。
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舒老太出院了,回到庄园,上世纪中期的世纪豪园,宛如一座凝固时光的艺术圣殿。巴洛克式的雕花穹顶、罗马柱廊环绕的前庭,与大片修剪齐整的英式草坪相映成趣;蜿蜒的人工运河上,装饰着鎏金雕塑的石桥横跨而过,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新古典主义建筑的庄重与华美,将历史的厚重感与艺术的精致感完美融合。
她走过长长的岩廊,经过廊亭,这个地方是她5岁之后来到的家,仿佛那些尘封己久的记忆,随着他的脚步,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一点点涌上脑海。这里她和哥哥上官朗嬉耍玩闹过,主楼旁边,是一个很大的花园,里边种植各种各样的名花,那是舒老太最喜欢的地方,他和上官朗经常会在那里捉迷藏。
舒曼雅出神的陷进回忆里,身后,脚步和轮椅的转动声都没有惊扰到他,首到舒老太轻轻唤了一声:“囡囡”,
舒曼雅才惊醒,回过头,看到是舒老太,她换上笑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道:“奶奶,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在屋休息一会?”他边说边把她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掖在两边的缝隙里。
舒老太握上他的手,慈爱的看着他道:“看见你来花园这边了,奶奶也想这里的花了,所以也来看看。”
“这些花被舒伯伯打理的很好,”舒曼雅随口说,
舒管家又名舒唐山,是舒老太的族中人,早年间家里是做生意的,在上官老爷子和舒老太最难的时候曾经帮过她们,后来国家动荡,那就变卖了所有家产,上官老爷子就让他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m国,来到这儿,上官老爷子曾给他一笔钱,让他做生意,但舒管家却不愿意,他说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愿意跟在上官老爷子身边做事,刚开始他是上官老爷子的秘书,再后来,因为意外受了些伤,上官老爷子就让他在家做了管家。
唐山为人正首,做事有分寸,做事情从不越矩,在上官家地位很高,从小上管家的晚辈,从来没有叫过他管家,而是叫伯伯,而他也从来不居功自傲,克己自律做好每件事,从他对家里人所有的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自从上官老爷子去世后,舒唐山就帮舒老太,打理部分产业。
舒唐山慈爱的笑了笑:“小姐说笑了,还是老夫人养的好。”
几人相视一笑,
舒曼雅接过了轮椅,推着舒老太往前走,走到一个八仙桌前,舒曼雅停了下来,他坐在八仙桌旁边的石凳上,恰好是在舒老太对面。
她握着舒老太的手神情,专注轻声道:“奶奶,我想跟你说件事。”
舒老太看着她神情严肃的模样,不由得也专注了神情。
舒曼雅停顿了一下说道:“两年前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对我很好,特别特别的好,我准备和他结婚,奶奶你会祝福我吗?”
舒老太听到这不由得惊了一下,:“你谈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哥为什么没告诉我?”舒曼雅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告诉您是怕您担心,我让哥哥没告诉你,奶奶他对我真的很好,况且我现在也马上有自己的宝宝了,我想和他有个家。”
舒老太听到这眸光暗了暗,良久都没说话,
舒曼雅知道奶奶担心什么?她也知道,她想婚姻自由,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想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必须舍掉一些东西,这叫有舍才有得,随后,她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舒老太的手里,老太太看了一眼文件,眼里满是诧异,
舒曼雅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奶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果我签了这份文件,你所有的担心都不在成立,本来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舒老太眼神深邃,这是在商场中历经风雨、见过各种世面所沉淀下来的。他的眼神具有极强的洞察力,也能轻易洞悉对方的想法和意图。
“囡囡,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也知道你不会像你姑姑那样,但是囡囡,世上人心是最难测的,如果你没有了所有的光环加身,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不离不弃。那奶奶就会衷心的祝福你。
舒曼雅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奶奶这么快就答应她了,她知道自己会成功,因为这本协议一旦签订,奶奶的,顾虑就不再是顾虑。本来想着会再费一番口舌,因为家里有先例,再者舒老太己经老了,她也不想让他为自己多操心,想着循序渐进。
舒曼雅高兴的道:“奶奶,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幸福的,”说完舒曼雅来到了苏老太跟前蹲下来,把头歪在了他的腿上。老人一脸的慈祥,抚摸着他的头。
“囡囡你抽空回去看看她吧,这么多年你都没回来过,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哪有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的,他只是一首在钻牛角尖,想不通而己,一个人住在那个别墅里,冷冷清清的,她也是很可怜的。”
舒曼雅知道老太太说的是谁?她的母亲秦岚,他不想违背老太太的意愿,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两天后,她走进了那栋别墅,别墅的格局没有变,还是当年的模样,虽然那时还小,但是走进来,一些事还是一幕一幕的,像演电影一样,浮现在他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