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中心医院的ICU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监护仪的滴答声,织成一张紧绷的网。苏晚晴攥着霍临甜的小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霍凛站在她身后,手掌虚护着她后腰,袖口的霍氏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爸爸......”霍临甜突然挣脱她的手,扑到病床前,“太爷爷的手指动了!”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突然波动,苏父的眼皮缓缓掀开。苏晚晴的呼吸骤然停滞,想起上一次见父亲,他还在盛怒中让她“滚出苏家”,而现在,他的头发全白了,像落了层雪。
“晚晚......”苏父的声音沙哑如破钟,眼角渗出泪水,“对不起......”
霍临辞轻轻扯了扯苏晚晴的衣角:“妈妈,太爷爷哭了。”小家伙掏出纸巾,踮脚替苏父擦泪,“妈妈说,哭出来就不疼了。”
苏父看着孙子稚嫩的小脸,忽然想起苏晚晴小时候也是这样,摔破膝盖还笑着说“爸爸吹吹就不疼”。他转头看向苏晚晴,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钻戒上:“霍凛......是个好男人。”
“爸,先别说这些。”苏晚晴哽咽着握住他的手,感受到父亲掌心的纹路依旧温暖,“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不!”苏父突然用力摇头,监护仪发出警报,“我要告诉你......林淑华......她伪造了你的出轨证据......还有你母亲的车祸......”
霍凛立刻按响呼叫铃,却被苏晚晴拦住。她转头看向孩子们,对张姨使眼色:“带孩子们去花园玩,妈妈一会儿就来。”
等孩子们离开,苏父从枕头下摸出个U盘:“这是林淑华和顾沉舟的录音......他们合谋陷害你......”他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丝,“你母亲的死......我早就怀疑......却不敢查......”
苏晚晴的指尖在U盘上颤抖,想起林淑华在拘留所的疯狂叫嚣。霍凛接过U盘,眼神冷如刀锋:“我立刻让人核查。”
“晚晚,”苏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苏氏集团......我要交给你......”
“爸,我不需要那些。”苏晚晴摇头,“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不,你该拿回来。”苏父从领口扯出翡翠钥匙扣,“这是苏氏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你母亲的遗物......”
三小时后,云城监狱的探视室里,苏明月盯着电视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新闻里,苏晚晴牵着三个孩子站在苏氏集团大楼前,霍凛为她披上西装,画面右下角滚动着“苏氏集团正式移交长女苏晚晴”的字幕。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爸爸明明说过,苏氏只能传给儿子......”
“苏明月,探视时间到。”狱警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突然抓起椅子砸向电视,却被安保人员按在地上。混乱中,她想起昨夜梦见的场景——苏父抱着苏晚晴笑,而她只能躲在角落吃冷掉的生日蛋糕。
“苏晚晴!”她被拖回牢房时,忽然看见新闻里闪过霍临甜的身影,小姑娘举着朵向日葵,奶声奶气地说:“太爷爷说,以后苏氏大楼要种满花花!”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苏明月蜷缩在床角,想起林淑华被捕前塞给她的纸条:“只有抢,才能得到爱。”此刻,这句话像把生锈的刀,在她心口来回搅动。
深夜的苏氏集团顶楼,苏晚晴打开保险柜,里面躺着母亲的日记本、 prenatal 检查单,还有封泛黄的信。她颤抖着拆开信封,母亲的字迹如春风拂面:“晴儿,若你看到这封信,妈妈己经不在了。记住,你的存在就是妈妈最大的幸福......”
霍凛从身后环住她,指尖抚过日记本扉页的樱花贴纸:“要我陪你看吗?”
“不用。”苏晚晴摇头,将信件贴在胸口,“我想自己慢慢来。”她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云城夜景,灯光璀璨如星河,“爸爸说,明天想看看孩子们。”
“我让陈默安排。”霍凛吻她发顶,“临辞说,要给外公讲奥特曼的故事。”
苏晚晴轻笑,想起儿子抱着奥特曼玩偶的认真模样。手机在此时震动,陈默发来消息:“夫人,苏明月在狱中突发 hysterics,医生诊断为应激性精神障碍。”
她看着屏幕,忽然想起苏明月小时候偷穿她裙子被抓的场景。指尖在键盘上悬了悬,最终只回了句:“按流程治疗。”
霍凛将她轻轻拥进怀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救护车鸣笛:“后悔吗?”
“不。”苏晚晴摇头,摸向腹部——那里孕育着第西个小生命,“仇恨不该延续到下一代。”
晨光爬上办公桌上的全家福时,苏晚晴听见电梯叮咚作响。三个孩子冲进办公室,霍临墨举着奥特曼,霍临甜捧着向日葵,霍临辞挥舞着苏氏集团的临时工作证:“妈妈!我们来上班啦!”
“小墨要当保安!”霍临墨挺起小胸脯。
“小甜要当花匠!”霍临甜把花插进总裁办公桌的笔筒。
霍临辞则严肃地翻开笔记本:“妈妈,我列了给外公的欢迎仪式流程......”
苏晚晴看着他们闹成一团,忽然笑出泪来。霍凛从抽屉里拿出湿巾,替她擦掉眼角的泪:“外公己经在楼下了。”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苏父在护工搀扶下走进来。霍临甜第一个扑过去,向日葵蹭过他的脸颊:“太爷爷,这是送给你的!”
“谢谢小甜。”苏父接过花,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个孩子,忽然想起自己缺席的那些年——苏晚晴的家长会、生日会、毕业典礼,他都因“太忙”而错过。
“爸爸,”苏晚晴递过热茶,“孩子们说,想带你去顶楼看星星。”
“好,好。”苏父眼眶发热,霍临辞己经拽着他往电梯跑,霍临墨举着奥特曼给他“保驾护航”。
顶楼的天台门打开时,春风卷着樱花扑面而来。霍临甜指着远处的霓虹灯:“太爷爷看!那是妈妈的星星!”苏父看着女儿被三个孩子簇拥的模样,忽然明白:真正的传承不是冰冷的股权,而是血脉里流动的爱。
苏明月在狱中的尖叫渐渐消散,而苏氏集团的天台上,欢笑声正在夜空里流淌。苏晚晴靠在霍凛肩头,看孩子们围着苏父转圈圈,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己结痂,而新生的皮肤下,跳动着最鲜活的希望。
这一天,云城的太阳照常升起。苏晚晴牵着父亲的手,带着三个孩子走向阳光,身后的霍凛替他们挡住所有阴影。有些伤口注定无法完全愈合,但爱会让它们变成勋章,见证着从尘埃到星辰的逆袭。
而苏明月的故事,终将成为这个城市的注脚——警示着所有人,嫉妒与贪婪永远无法浇灌出幸福,唯有爱与宽容,才能让生命开出最璀璨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