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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深秋的阳光斜斜地铺在"月半咖啡馆"的玻璃幕墙上，店名用淡粉色霓虹灯写成，下方挂着行小字：".sed ce"。霍小甜踮起脚尖，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泰迪熊的爪子扒着橱窗，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里面的草莓蛋糕。
"确定是这里吗？"霍小辞推了推防蓝光眼镜，平板电脑上显示着苏明月的出狱记录，"根据定位，她上周刚注册了这家店的营业执照。"
"就是这里！"霍小墨晃了晃手里的玩具对讲机，"我闻见了巧克力的味道！妈妈说，坏人如果开始做蛋糕，就不算太坏啦！"
风铃响起的瞬间，苏明月正低头擦拭咖啡机。她穿着浅蓝围裙，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腕间戴着串菩提子手链——那是监狱里的手工课作品。抬头看见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孩时，她的手猛地一抖，咖啡杯险些摔在地上。
"阿姨好！"霍小甜奶声奶气地打招呼，举起泰迪熊，"熊熊说想喝草莓奶昔！"
苏明月僵在原地。眼前的龙凤胎哥哥戴着眼镜，分明是霍凛的翻版；妹妹抱着泰迪熊的模样，像极了苏晚晴小时候；而那个在店里乱跑的小男孩，笑起来露出的虎牙，和霍家老三如出一辙。
"你们......"她喉咙发紧，手指绞着围裙边角，"是霍家的孩子？"
"阿姨好聪明！"霍小墨己经爬上吧台，盯着烤箱里的玛德琳蛋糕，"我要三个巧克力马卡龙，还要一杯橙汁！"
霍小辞推过平板电脑："我们是来探店的，需要记录店铺的服务质量和产品口味。"屏幕上赫然是一份自制的评分表，第一项"店员颜值"己经打上了七分。
苏明月看着孩子们熟稔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她记得七年前的订婚宴，自己泼向苏晚晴的那杯脏水，记得霍凛看她时冰冷的眼神，更记得在监狱里收到的那封来自苏晚晴的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恨会让人变成怪物，而爱可以让怪物重生。"
"奶昔要少冰哦。"霍小甜拽了拽她的围裙，"上次我喝冰的肚子痛，爸爸差点把那家店买下来！"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进苏明月心里。她转身调制奶昔时，看见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眶，连忙低头用围裙角擦拭。当她把托盘放在桌上时，霍小墨突然指着她手腕："阿姨这个手链好漂亮！是妈妈教我编的那种吗？"
"嗯。"苏明月轻声回答，"在里面......在里面学的。"
"那阿姨会做手工吗？"霍小甜眼睛一亮，"我想给妈妈做个发卡！"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咖啡馆里洋溢着此起彼伏的笑声。霍小甜跟着苏明月学做奶油雕花，鼻尖沾着粉色糖霜；霍小墨把玩具对讲机拆了又装，教苏明月用咖啡渣擦不锈钢器具；霍小辞则坐在吧台前，用平板电脑帮她优化点餐系统，屏幕上跳动的代码让苏明月想起曾经在苏氏集团实习的时光。
"这里的库存管理可以用颜色标注。"霍小辞推了推眼镜，"红色代表缺货，绿色是充足，就像交通信号灯一样简单。"
"小辞以前是黑客哦！"霍小墨骄傲地说，"不过现在只黑爸爸的游戏账号！"
苏明月的手指顿在键盘上。她突然想起苏晚晴被赶出家门的那个雨夜，自己躲在窗帘后看着她拖着行李箱离开，那时的自己满心嫉妒，却不知道命运早己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阿姨，你为什么要开咖啡馆呀？"霍小甜舔着沾了奶油的手指，突然问道。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苏明月望着玻璃上的水雾，轻声说："因为想给别人一个坐下来说'对不起'的地方。"
霍小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塞进她手里："妈妈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这颗糖给你，草莓味的！"
糖纸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苏明月咬着糖，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突然想起小时候和苏晚晴一起偷喝汽水的场景。那时她们还是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会把糖纸折成小船放在雨水里漂。
"阿姨，我教你防身术吧！"霍小墨突然跳到地上，摆出奥特曼的姿势，"上次有坏人想抓我，我就是这样打败他的！"
苏明月被逗得笑出声，任由小家伙扳着她的胳膊摆出格斗姿势。霍小辞在一旁用平板电脑记录动作，还不时发出"膝盖要弯曲""出拳要快"的指导，活像个小教练。
暮色渐浓时，霍家的司机出现在咖啡馆门口。霍小甜抱着苏明月送的手工发卡，霍小墨揣着新学的咖啡拉花技巧，霍小辞则把优化后的系统备份到U盘里。
"阿姨再见！"三胞胎异口同声地挥手，霍小甜突然跑回去，往苏明月口袋里塞了颗巧克力，"这是爸爸放在车上的，可好吃啦！"
苏明月站在门口，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忽然发现口袋里除了巧克力，还有张折成星星的纸条。展开后，是霍小辞工整的字迹："妈妈说，每个秋天都是重新开始的季节。——霍家三胞胎留"
眼泪突然夺眶而出。苏明月想起下午霍小墨偷偷告诉她："其实妈妈早就原谅你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她抬头看向咖啡馆的招牌，"sed ce"在夜色中闪着温暖的光，就像孩子们眼中毫无杂质的善意。
深夜打烊前，苏明月收到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听说你的玛德琳蛋糕很棒，明天想去尝尝。"署名是"苏晚晴"。她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的月光，终于鼓起勇气回复："好的，我会准备你最喜欢的柠檬味。"
烤箱里新一批玛德琳蛋糕散发出香甜的气息。苏明月摸着腕间的菩提子手链，忽然明白，有些错误虽然永远无法弥补，但总有人愿意给你重新开始的机会。就像这烤箱里的蛋糕，焦了可以重做，人生亦然。
风铃再次响起时，她抬头露出微笑，却看见霍凛抱着熟睡的霍小甜站在门口，男人西装革履的模样与咖啡馆的温馨格格不入，却在看到她时，微微颔首——那是云城掌权人对"新生者"的默许。
"妈妈说，咖啡要趁热喝。"霍小甜迷迷糊糊地开口，往苏明月手里塞了个小礼盒，"这是给你的礼物，爸爸选的哦！"
礼盒里是套精致的咖啡拉花勺，勺柄上刻着"月半"两个小字。霍凛抱着女儿转身时，忽然停下脚步："苏晚晴胃不好，以后少给她喝冰美式。"
门铃声渐远，苏明月打开礼盒，发现里面还有张卡片，是霍小墨歪歪扭扭的字迹："阿姨的蛋糕比爸爸的西装还甜！"她终于破涕为笑，将拉花勺放进橱柜最显眼的位置，那里还摆着霍小甜送的发卡和霍小辞的U盘。
这个夜晚，云城的秋风带着桂花香掠过"月半咖啡馆"。苏明月望着墙上新挂的照片——那是今天下午霍小甜用拍立得拍的，三个孩子围在她身边，脸上沾着奶油却笑得灿烂。照片下方，她用马克笔写下："谢谢你们，让我看见光。"
烤箱的提示音响起，新一批玛德琳蛋糕金黄。苏明月咬下一口，舌尖是浓郁的黄油香，心里则是前所未有的轻盈。她知道，属于自己的"sed ce"，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