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村民们在漫长而艰难的奔逃后,终于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躯,来到了山脚边。
发现了一座破房子。这座房子摇摇欲坠,墙壁剥落,屋顶也千疮百孔,但好歹能挡挡风,给众人提供一片稍作喘息的空间,旁边还有一片空地。
大家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脚步虚浮,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一致决定就在此过夜。
村长深知形势危急,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组织大家分工。考虑到恶徒可能循着光亮追来,他神色凝重地建议道:“乡亲们,咱们千万不能动明火,不然很容易暴露行踪。”
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没有过多言语,各自默默拿出仅剩的干粮,就着冷水,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简单果腹。
之后,村长安排妇女、孩子和老人到房子里休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则分散在西周负责巡逻放哨。
周言靠在房子后面的角落里,连日来的奔波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她身心俱疲。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可睡到后半夜,万籁俱寂之时,周言隐隐听到一个细微的说话声,那声音细细的,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钻进她的耳中:“呀,怎么这么多人?有没有好吃的呀?老子肚子饿了。”
周言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神经像被电击一般紧绷起来,唰地一下睁开双眼。
警觉地坐起身,眼睛在黑暗中迅速扫视,西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然而,破庙里静悄悄的,借着从破屋顶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大家都安静地睡着,并没有人说话。
周言皱起眉头,心中疑惑不己,就在她准备再次躺下时,不经意间瞥见墙角处有一个老鼠洞。
一只老鼠正探出脑袋,滴溜溜的小眼睛和周言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周言刚想放松警惕,却没想到,老鼠竟然再次开口:“呦,好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吃的。”
周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惊奇地发现,这只老鼠竟然会说人话,而且自己完全听得懂。
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旁边,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悄无声息地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馒头,掰下一点点馒头,朝着老鼠扔了过去。
老鼠十分警觉,先是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慢慢靠近馒头屑。它凑到跟前,嗅了嗅,紧接着兴奋地叫起来:“嗯,好香啊。”
说完便大口吃起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了两口后,它抬起头,看着周言说:“谢谢漂亮的小姑娘,你是好人。”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大快朵颐。
周言惊奇不己,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怎么会说人话?这附近还有其他像你这样的吗?”
老鼠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我也不晓得为啥子哟,我讲的就是咱鼠族的话,搞不懂为啥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周言思索片刻,又问:“那你一首住在这破房子?这房子以前的主人呢?
老鼠抖了抖胡须,回忆道:“我在这住好久啦,听老一辈的老鼠说,这房子以前的主人是个勤劳善良的农夫。那时候,这房子虽不华丽,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农夫和他的妻子育有一双儿女,一家人过得简单又幸福。”
“农夫每天在田间辛勤劳作,妻子则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孩子们也很懂事,经常帮着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日子虽然平淡,可处处透着温馨。他们家的田地里总是庄稼长势喜人,收成颇丰,引得周围的邻居都很羡慕。”
“然而,好景不长。有一年,一场罕见的旱灾席卷了这里,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农夫为了家人的生计,不得不去远处的城镇找活干。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有人说他在外面遭遇了意外,也有人说他被坏人骗走了钱财,无力回家。”
“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妻子独自抚养两个孩子,日子变得异常艰难。她想尽办法维持生计,可旱灾之后,又遭遇了蝗灾,周围的村子都陷入了饥荒。无奈之下,妻子只能带着孩子离开,去寻找能活下去的地方。从那以后,这房子就渐渐荒废了,慢慢地成了现在这副破破烂烂的样子。”老鼠说完,微微叹了口气。
周言听得心中一阵唏嘘,正想再问,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是巡逻的村民换岗了。
看了看老鼠,低声说:“谢谢你,要是之后还有什么事,我再找你。”老鼠点了点小脑袋,“嗖”地一下钻进了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