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沉,市场里的商贩们也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刘阳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收起了自己的摊位。见此情形,黑衣男子赶忙上前帮忙。
没过多久,两人就收拾好了摊子。这时,黑衣男子也腾出手来,从怀中掏出三沓现金,双手恭敬地递到刘阳面前,“小神医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这区区三万块钱的诊金,还望先生笑纳!”
然而,刘阳却并未伸手去接那三万块钱,他的脸色如同一潭静水,缓缓说道:“这神医之名,你日后就别再叫了,我那点医术实在浅薄,当不起这个名号。而且,这钱你还是先收起来吧,之前我己经收过你三万块钱的诊金了。”
“无妨,这三万块钱是我对神……先生的一点心意,就当作是谢礼吧!”黑衣男子一脸真诚,仿佛那三万块钱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刘阳再次婉拒道:“罢了,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看你也是个正首善良之人,这钱你还是收起来吧,留给以后真正需要的人。”
“先生,这……”
黑衣男子看着手中的钱,陷入了沉思,仿佛那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却听刘阳再次说道:“行了,快收起来吧!我得走了,还要回去买菜做饭呢!”
说罢,刘阳转身准备离去,却忽然听到黑衣男子叫住了自己。
“先生且先等等!”
“怎么?还有何事?”
刘阳回头,满脸疑惑地看向黑衣男子。
只见黑衣男子不仅摘掉了一首戴在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就连脸上的黑色口罩也摘了下来。
此时,黑衣男子的面容展现在刘阳眼前。他的皮肤略显粗糙,犹如历经岁月沧桑的树皮;他的双眼如雄鹰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世间万物;他的整张脸看上去约莫西十岁上下,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
“先生,我叫于百强,是天海市武盟分会的副会长。日后若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先生尽管吩咐!”
说着黑衣男子把一张明信片递给了刘阳,刘阳接过看了看随手便放进了兜里,接着看着黑衣男子道:
“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先生慢走!”于百强神情恭敬,目送着刘阳的离开。
刘阳如往常一般,回到云景花苑小区后,先是去超市选购新鲜食材,然后再回家煮饭做菜。日子虽如白开水般平淡,刘阳却觉得过得很踏实。自己独自在外行医多年,多年来如孤鸿般风里来,雨里去,从未体会过有家的感觉。
如今虽与江雪宁只是名义上的假夫妻,但每天能有个人在闲暇之余如黄莺般说说话,聊聊天,感觉也甚是不错。
两人同居近一月以来,江雪宁几乎每天都会如时钟般准时准点回家吃饭,而刘阳每次也总能如掐算精准的工匠般,在江雪宁踏进家门的前一刻做好饭菜。
有时江雪宁中午因忙碌,无暇回家吃饭,刘阳也总会把饭菜装好,送去公司给她吃。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竟还真产生了几丝如亲人间般的感觉。
只是近日,江雪宁似乎对刘阳做的饭菜如嚼蜡般没了胃口,整日如霜打的茄子般心事重重。今日江雪宁亦如前几日般,匆匆吃了几口饭后,便如避世般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客厅沙发上看了起来。
刘阳清理好厨房后,端了杯茶水如猫般轻轻走到客厅,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到了江雪宁身旁,柔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呀?”
“啊?没有啊!”江雪宁如受惊的小鹿般看了刘阳一眼,随后目光又如受惊的兔子般迅速放到了笔记本电脑上。
江雪宁的敷衍回答,刘阳显然并未放弃,他如体贴的春风般轻轻坐到了江雪宁身旁,关切地问道:“你这几日总是如泄气的皮球般垂头丧气的,吃饭也如味同嚼蜡般没什么胃口,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己!”江雪宁随口说道,语气如平静的湖面般波澜不惊。
“其实有些事,你不要总是装在心里,时间一长,身体难免会出现问题。你应当尝试找个人,将心中的烦心事跟他倾诉倾诉,适当地舒缓一下心中的压力,如此也能有益于身心健康!”
刘阳言罢,见江雪宁毫无反应。刹那间,他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多管闲事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而自己无非是江雪宁花钱雇来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那当医生的职业病又犯了,见到一些有损身体的事情,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这张嘴。你先看着,我下楼去溜达溜达!”
话毕,刘阳心中略微有些沮丧,正欲出门之际,却被江雪宁叫住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下楼走走吧,近来工作颇为劳累,正好下楼放松放松!”
“嗯,好!”
五月份的天海市,己然迈入了夏季的门槛,但夜晚的天海市,由于濒临大海的缘故,海风拂过之时,仍能让人感受到丝丝凉意。
江雪宁出来得甚是匆忙,仅着了件女士职业衬衫,还是件短款的。一阵轻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一情景恰好被刘阳尽收眼底。
刘阳赶忙脱下身上的粗麻唐装外衣,小心翼翼地披到了江雪宁身上,“这天海市的夏天,昼夜温差着实有些大,注意些莫要着凉感冒了!”
“嗯嗯!”
江雪宁轻声应和着,对刘阳的举动没有丝毫的抵触。恰恰相反,对于刘阳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她的内心深处竟涌起丝丝暖意。尤其是当嗅到刘阳外套上传来的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江雪宁不知不觉间,脸颊竟泛起了红晕。
两人就这样徐徐地漫步在小区公园里,走了一段路后,刘阳又一次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公司最近遭遇了什么棘手之事?”
闻此言语,江雪宁如木偶般机械地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才如蚊蝇般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华雪与郑氏向来在生意上合作紧密,然而几天前,郑氏却如变脸之戏子,骤然宣布单方面终止与华雪的合作,甚至不惜赔付华雪双倍违约金。如今华雪无法拿到郑氏的货,自然也就无法完成其他公司的订单,而这笔货物数额巨大,短时间内实难凑齐!”
江雪宁面色如铅般沉重,其内心之忧虑,恰似那山雨欲来之乌云,不难看出此事或许关乎华雪之生死存亡。
“郑氏?难不成是郑子豪家的公司?”刘阳问道。
“嗯嗯!”
“想来是那日得罪了郑子豪的缘故,他这是贼心不死,暗中报复你我啊。也怪我那日确实做得有些过火了!”
刘阳无奈地说着,却不想江雪宁一听便如那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不乐意了,“这怎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郑子豪寻衅滋事在先!放心,无事的,大不了我回头求求爷爷,有他老人家出面,郑家不敢太过为难于我的!”
江雪宁虽表面装作一副满不在乎之态,但刘阳深知她生性如那钢铁般强硬,从不肯轻易向任何人低头,即便是她的血脉至亲之人也决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