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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降时的嗡鸣声在她耳中格外清晰，像是某种频率调到了极致。林晚盯着镜面墙上的自己，瞳孔边缘泛着一层浅蓝的光晕——只有在强光下才看得见，但她知道，那不是错觉。
门开了。
地下二层的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消毒水和金属锈味混合的气息。她沿着走廊往前走，脚步声被吸音地板吞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无形的节奏上，她的神经随着心跳加速，指尖微微发麻。
她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但身体比意识更清楚方向。
转过一个拐角，她停在了一扇标有“实验区·禁止入内”的门前。门锁是电子密码式的，但就在她伸手去碰的一瞬间，屏幕突然亮起，自动解锁了。
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一间昏暗的实验室，仪器安静地运行着，墙上挂着几幅脑部扫描图。林晚的目光落在中央的操作台上，一台黑色终端机正在闪烁，屏幕上不断跳动着一串数字和符号。
她走近，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
“你不该来的。”
身后传来声音。
她猛地转身，看到陆沉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你怎么……”
“你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他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情绪，“我不得不防。”
林晚皱眉：“你在监视我？”
“保护。”他说得干脆，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你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我不能让你接触任何可能刺激你的东西。”
“所以你就开始疏远我？”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划破了沉默。
陆沉愣了一下。
“你以为我没发现吗？”她冷笑一声，“从周予安出事之后，你就开始刻意回避我。开会不坐我旁边，吃饭找借口离开，连微信都只回表情包。”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己经不是‘我’了？”
陆沉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比否认更伤人。
林晚咬住下唇，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腕。
“别碰我。”她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陆沉的手僵了一下，最终松开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脚步坚定，背影却透着一丝摇晃。
回到病房外，苏妍正靠在墙上，看见她来了，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没事。”林晚摇头，“就是有点累。”
“你脸色很差。”苏妍皱眉，“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了。”她靠在墙上，闭上眼，“我想等结果。”
苏妍没再劝，只是默默陪在一旁。
过了很久，陆沉也回来了，站得远远的，一句话都没说。
林晚没看他，也没说话。
气氛变得沉闷而压抑。
第二天一早，新闻就炸了。
标题写着：“陆氏科技CEO深夜密会女科学家，疑似新恋情曝光！”
配图里，陆沉穿着深色风衣，站在一栋研究所前，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两人神情专注，像是在讨论什么重要话题。
照片拍得角度巧妙，女人的脸刚好被阴影遮住大半，但那轮廓……林晚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沈知微，陆氏科技最年轻的量子生物学家。
她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他们认识多久了？”她问苏妍。
“不清楚。”苏妍摇头，“只知道她是去年加入陆氏的，专攻克隆体基因修复。”
林晚没再说话。
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或者难过，但奇怪的是，心里空荡荡的，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那天之后，陆沉彻底消失了。
电话打不通，消息不回复，甚至连公司都不去了。
林晚开始频繁做噩梦。
梦里全是医院的场景，还有那个地下实验室，以及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她总是在奔跑，可无论怎么跑，都逃不出那个地方。
某天夜里，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阳台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手里还握着一杯喝到一半的咖啡。
她吓坏了。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慢慢失控。
首到有一天，她在衣柜深处翻出一本旧日记。
那是她大学时期写的，记录着一些零散的想法和梦境。她随手翻开一页，看到自己写下的句子：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我希望有人能告诉我真相。”
她怔住了。
真相？
她到底是谁？
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陆沉的号码。
响了很久，没人接。
她刚要挂断，电话却突然接通了。
“林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别查了。”
她愣住：“你知道些什么？”
“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该知道。”他说，“我会处理好。”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她问，声音有些哽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因为我不想让你卷进来。”他说，“如果你知道了全部，我就再也护不住你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林晚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起窗帘一角。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本，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电磁波信号。
这一次，她听懂了其中的节奏。
那是一个坐标。
一个通往真相的坐标。
她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如墨。
她知道，自己己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必须去看看。
她拿起外套，推开门。
外面，陆沉的车正缓缓驶离楼下的街道。
她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拐角。
然后，她转身走进了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