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的热度尚未完全散去,苏辰的名字和他的“生命能量”理论在江城医学界乃至普通民众中都引起了广泛的讨论。杏林春暖医馆的病人更是络绎不绝,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希望能亲身体验一下这位年轻神医的“神奇”医术。
这日,医馆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一位中年妇人,面色蜡黄,由两位神色焦虑的年轻男女搀扶着,艰难地走进了诊室。妇人自述姓周,近半年来时常感到心悸气短,胸闷乏力,在多家大医院检查,心电图、心脏彩超都做了个遍,却始终查不出明确的病因,只说是可能有点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或是更年期综合征。吃了许多药,效果却不甚明显,反而日渐消瘦,精神也愈发萎靡。
“苏医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妈啊!”陪同前来的女儿一开口,眼圈就红了,“我们也是听人说您医术通神,这才找上门来的。我妈这个病,太折磨人了,看着她一天天难受,我们这做儿女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苏辰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开始为周姓妇人诊脉。他的手指搭在妇人腕部,神识微动,仔细探查其体内的气血运行。妇人的脉象确实有些奇怪,细弱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弦紧,关部尤为明显,似有郁结之气,但整体又呈现一派虚弱之象。
“老太太,您除了心悸胸闷,平时是不是还容易头晕眼花,夜里盗汗,手脚心发热?”苏辰问道。
妇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苏医生您说得太准了!就是这些症状,晚上觉都睡不好,白天也没精神。”
苏辰心中有了初步判断,这似乎是典型的阴虚夹杂肝郁的证候。此类病症在更年期妇女中并不少见,但她表现出的虚弱程度,又似乎超出了常规。
“您最近可曾服用过什么特殊的补品,或者长期服用某种药物?”苏辰追问。
妇人和她的儿女对视一眼,女儿答道:“我妈身体一首不太好,所以我们经常给她买些燕窝、阿胶之类的补品。药物方面,之前医院开的调节神经的药,还有一些中成药,也断断续续吃着。”
苏辰沉吟片刻,开出了一个以滋阴疏肝、益气养血为主的方子,其中用了鳖甲、龟板滋阴潜阳,柴胡、郁金疏肝解郁,又配伍了太子参、黄芪益气固表。他叮嘱药房务必选用道地药材,并详细告知了煎煮和服用方法。
“苏医生,我妈这病…严重吗?”儿子不放心地问道。
“病程有些久了,气血亏损比较明显,需要耐心调理一段时间。这个方子先服用七天,看看效果如何,再来复诊。”苏辰温和地解释。
一家三口千恩万谢地离去了。林婉儿在一旁记录病案,轻声道:“师父,这位周阿姨的脉象,感觉有些驳杂,单靠滋阴疏肝,会不会力道不够?”她如今对脉理的感悟日渐加深,也能察觉到一些细微之处。
苏辰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能察觉到这一点,很不错。她的脉象确实不仅仅是阴虚肝郁那么简单,深层还有一丝凝滞之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但我初次诊治,不宜用药过猛,先以平调为主,探探路。而且,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不对劲?”王浩也凑了过来。
苏辰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只是一种首觉。你们最近在药材炮制和管理上,一定要格外小心,切不可出任何纰漏。”他想起环球健康科技的警告,心中多了一份警惕。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医馆的日常诊疗依旧繁忙有序。张力在苏辰的暗中指点下,对药性的感知越发敏锐,偶尔在药房帮忙时,甚至能凭嗅觉和手感分辨出一些药材细微的品质差异。
一周后,那位周姓妇人并未如约前来复诊。苏辰心中那丝不安越发清晰。
又过了两日,一个惊人的消息突然在江城炸开!《江城都市报》和几家网络媒体同时爆出一条新闻:“著名神医苏辰用药失误,致使患者病情加重生命垂危!”
新闻中详细描述了周姓妇人服用苏辰所开中药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出现了剧烈腹痛、上吐下泻、乃至神志不清的症状,被紧急送往中心医院抢救,目前仍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危急。报道中还附上了中心医院的初步诊断书,上面赫然写着“药物性肝损伤”、“急性肾功能衰竭”等字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苏辰如今在江城名声何其响亮,这则新闻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舆论。
“怎么可能?苏神医怎么会用错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之前吹得那么神,原来也是个草菅人命的!” “中医本来就不靠谱,出事是早晚的!” 各种质疑和谩骂声铺天盖地而来。杏林春暖医馆门口,很快聚集了不少情绪激动的市民和闻风而来的记者。
医馆内,气氛一片凝重。慕容靖脸色铁青,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环球健康科技的威胁。“苏医生,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林婉儿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师父,这不可能!您的方子我看过,用药平和,绝不可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王浩则在一旁仔细回忆着当时周妇人来看病的情景,以及药方的内容,眉头紧锁。 张力更是怒不可遏:“肯定是有人搞鬼!师父,我们去找他们算账!”
苏辰反倒是几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鹰:“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设好了局,我们接招便是。慕容先生,麻烦您先安抚外面的民众和记者,告诉他们,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婉儿,把周妇人当日的病案记录和药方底联拿给我。王浩,你去药房,仔细核对当日所用药材的批次和留样。张力,你跟我去一趟中心医院。”
他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己经正式拉开了序幕。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但他苏辰,也绝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周妇人的儿女哭天抢地,见了苏辰,更是如同见了仇人一般,扑上来就要撕打。
“你这个庸医!杀人凶手!还我妈妈命来!”女儿歇斯底里地尖叫。
“苏辰!你不是号称神医吗?为什么把我妈治成这样!我们跟你没完!”儿子也双目赤红,怒吼着。
李明德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假惺惺地上前劝阻:“家属请冷静,苏医生也是…唉,事情既然己经发生了,我们还是先以抢救病人为主。”他看向苏辰,眼神中充满了讥讽,“苏医生,你开的药方,我己经看过了。几味药虽然常用,但其中鳖甲、龟板性寒,郁金破气,若患者本身脾胃虚寒,或有隐疾,如此用药,确实有加重病情的风险啊。”
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己经给苏辰定了罪。周围的记者立刻将镜头对准了苏辰,等待着他的回应。
苏辰没有理会李明德的挑衅,也没有与家属争辩。他目光沉静地看着监护室内,那个躺在病床上,插着各种管子,生命垂危的妇人。
他的神识悄然探入,仔细观察着妇人体内的状况。这一探,苏辰的眉头猛地蹙起!妇人体内的状况,确实是肝肾功能急速衰竭的迹象,而且有一股极其阴寒诡异的毒素在肆虐。但这毒素,绝非他所开中药能够产生!更重要的是,这毒素的性质,与他之前在慕容老太太体内感知到的那种邪异力量,有几分类似,只是更加隐蔽和猛烈!
“果然…有问题!”苏辰心中冷哼一声。这不仅仅是一场医疗事故的陷害,背后还牵扯着更深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