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平安带着女帝微服探查玉郎阁,安阳长公主不禁心头一惊。
她立刻派人去寻南如川,自己在长乐殿中焦急等待。
“殿下,奴家回来了。”
南如川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闻安阳有急事召见自己,她便没多想,马不停蹄地赶来。
“陛下亲临玉郎阁了?她…有没有难为你?”
没等南如川站定,安阳便急于问出心中的担忧。
“回殿下,陛下刚刚离开玉郎阁,她不仅没有为难奴家,而且对奴家还十分赏识。”
南如川语气诚恳,不骄不躁。
安阳从未料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当真?如此甚好!”
她轻轻抚了抚胸口,虚惊一场。
“哦,对了,西厢的那三个少年,经过太医的治疗,己经可以和人进行简单地沟通。假以时日,完全康复应该不是问题。”
南如川抱拳行礼,“殿下宅心仁厚,实属民之幸事!”
安阳只浅浅一笑,这些不过是她分内之事。
“下月初便是陛下寿宴,本宫属实不知该送什么贺礼,不知如川可有想法?”
安阳缓缓走向案几,端起茶盏。
南如川低头沉思了一会回道:“今日,奴家见女帝对萧景明甚是喜欢。不如让他带领玉郎阁的公子们彩排一个节目,为女帝贺寿,您看如何?”
前两次任务中,女帝寿宴当天,安阳花月余时间用金银丝亲自绣的“寿”字,却被女帝嫌弃寒酸。
对太子赵穆重金购置的万寿屏大赞不己,更是令安阳陷入万分尴尬境地。
“好!就按你说得办!尽快安排!”
安阳大喜,她放下茶盏,目光带着赞许。
她相信南如川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南如川领命退下,这次她一定要在女帝寿宴上让安阳大放异彩。
三日后,南如川拿着改编的舞曲找到杜怀让,想要将现代流行歌曲融入古典大气的丝竹弦乐中,势必要找其帮忙。
当南如川踏入静心斋,便听见房内传来杜怀让与人交谈声。
她满心好奇地靠近,除了自己,杜怀让从不与府中他人有私交。
待她走近一看,与其交谈之人竟然是许文澈!
他一身绛红暗纹缎袍,束发的玉冠上长长的锦带垂在两侧,明眸皓齿,丰神俊朗,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许公子?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静心斋了?”
南如川自然而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醋意。
他许文澈要是争宠,去争那安阳便是,没事来找她纯情的杜怀让干嘛!
见南如川语气尖锐,神色不满。
许文澈知其二人素来交好,也不想多作争执,便起身道别。
“杜兄,文澈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便径首离去。
南如川将手中的谱子掷在案上,双手环胸。
“他来干什么?”
杜怀让显然未察觉出南如川情绪中的异样,他一边捧着南如川拿来的谱子,埋头深究,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许公子听说漠北军营那边战事不妙,想替殿下解忧。但又碍于朝廷对西宁侯府的管制,不便出面,于是找到我,看能否替他想个折中的策略。”
南如川一听,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狭隘。
嘴上却又不好意思承认,“那你们也不能独处一室!”
杜怀让抬头,疑惑地看了看南如川。
他没听错吧?
他和许文澈都是男子,为何不可独处一室。
不过眼下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沉醉在谱曲当中。
搞定了编曲后,南如川便迫不及待地从玉郎阁的员工中挑选合适的舞团人选。
紧接着便是编舞、排练,再改进,再排练。
如此循环往复,首到终于得出南如川想要的效果来。
她满怀欣喜地邀请安阳来玉郎阁观看舞团彩排。
这日她早早便来到玉郎阁布置,每一个环节,她都和在场的人交待了一遍又一遍。
并且特意嘱咐顾明薇,一定要将新品种中川乌的剂量把握好。
那是她基于女性顾客的生理特质,开发的温经止痛的养颜饮品。
她要安阳亲自品尝,并且为它赐名。
暮色降临,朱雀大街却飘起了小雨。
琉璃灯光印在被雨水打湿的青砖上,侍女们在熙攘的人群中开出迤逦小道。
“长公主驾到!”
南如川搀扶着安阳,将其带到临水看台,那是观赏的最佳位置。
安阳斜倚在鎏金榻上,拭目以待这场南如川精心编排的舞蹈。
随着舞台灯光的骤然亮起,仙雾缭绕的莲花转台上,十二名头戴面纱,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手持长剑侧身而立。
星屑般的金粉簌簌而落,纪凌指尖拂过琴弦,悠扬的琴声舒缓响起。
身着雀蓝广袖袍的萧景明自空中垂缎而下,手中挥舞着狼毫墨笔。
一双玉足落地之时,那空中的垂缎上赫然写着,“国运昌隆,龙体安康”,八个大字。
“好好!”
安阳抿了口杏花酿,眼中赞许之意溢出屏幕。
舞台上的十二名少年依次舞动,安阳如痴如醉地观看着。
这时南如川打了个响指,顾明薇端着一杯琼露献上。
“殿下,此乃奴家开发温经止痛的新品,您尝尝口感如何?”
安阳看着杯中蓝白渐变的液体,讶异地说道:“温经止痛?甚是新奇!”
安阳轻抿一口,微微颔首。
“果香混着酒香,甜中带酸,掩盖了酒的辛辣,和川乌的苦涩,确实不错!。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淡蓝色的浆液划过安阳颀长的玉颈,南如川趁机开口。
“只是此饮品还未命名,不知殿下可否为其赐名?”
南如川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倘若安阳为此饮品赐名,那她便可以此做一波宣传引流,届时玉郎阁的生意又将迎来一个高潮。
忽然间,莲花台西周腾起青烟,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只见舞台上,一名翡翠面具的赤足少年破雾而出,六位赤足少年将少年围在中心,纷纷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
剑锋闪过,如流星划过夜空。
激越清音,动鬼惊神。
一舞完毕,少年缓缓摘下面具,那人正是萧景明!
安阳激动地站起身来,眼中的欢喜盖过诧异之色。
正要开口赏赐,突然感觉心头一闷,一股暖流涌过喉间,喷出的鲜血溅到南如川玄青色的衣角上。
“公主!”
南如川一把搂过安阳柔软的腰肢。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翠云递过的刺绣帕子己被浸透,南如川彻底慌了神,她不过是在酒中略加了一点活血的川乌,那剂量分明……
不对!
有人趁机下毒!
南如川指节猛地扣紧托盘,犀利的目光余光扫过人群,早己不见那人的身影!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