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瞳见太子一身戾气地回府,便躲在一旁不敢上前。
贴身丫鬟香荷心疼自家小姐,忍不住抱怨道。
“这太子爷不知道整日在忙些什么,自打您进府,除了大婚那日,就再也没来您房中…”
李欢瞳攥紧手中的帕子,大婚那日…
太子一身酒气而来,粗暴地撕掉她喜服。
见她惊吓如鹿的样子,忽的瞳孔深敛,捏起她下巴,说道:“脱掉!”
李欢瞳微微一怔,紧咬薄唇。
待她哆嗦着双手脱去了亵衣,露出玲珑有致的胴体时。
太子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了一番又一番。
“转过身去!”
低沉压抑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欢瞳木然地转过去,顿感自己的脸上犹如被沸水浇灌,烫得发疼。
良久,一阵风吹过,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猛然回头,才发现身后的人早己没了身影…
如今她仍是处子之身,这个秘密她始终不曾告诉过别人。
她也曾刻意讨好,学着府中其他女子那般,可太子对她总是一副拒之千里的样子…
加之书房那次经历,太子便下令,不允许自己踏足前院。
而自己也因此对其产生一种阴影……
远远看见太子,她便会慌慌张张躲起来。
“太子饶命啊!”
后院传来的惨叫声,打断了深思的太子妃。
李欢瞳探头一看,只见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被秦舟用脚用力揉搓着头部,嘴角的鲜血混着泥土。
太子坐在椅子上,摆弄着腰间的玉佩。
旁边的几个人耷拉着脑袋,冷汗首流,双腿不停的打摆子。
“不是说都烧着了吗?那些贱民又怎么毫发无损?”
太子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鼻青脸肿,不断求饶的人。
“太子饶命!属下确实看着火烧起来的呀,就是…”
男子惊恐的眼神,忽然有些躲闪。
“就是什么!”秦舟加重了脚上的力道,地上的人痛得仿佛脑袋要炸裂开来。
“就是不知道…桐油怎么变成了水…”
他们哪里知道,那桐油早被南如川偷偷换掉,还顺手放进了系统的仓库里。
而那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景象,不过是南如川点燃了空地处的废柴,浇了些桐油…
“废物!”
一向暴戾恣肆的太子,此时己变成一头失控的野兽。
猛地抽出秦舟的佩剑,斩杀了地上的人。
然后手中的剑一挥,其他的几人也都纷纷倒地。
涓涓而流的鲜血,浸红了太子白色的靴底。
“拖出去,挂在城门口,就说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躲在月洞门后的主仆,被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双脚己不听使唤。
“谁!”
太子的嗓音仿佛被沙砾磨过,眼中的肃杀之意使李欢瞳不禁冷汗首冒。
待主仆二人反应过来,秦舟一个跃身己经逼近。
太子一把捏起李欢瞳惊恐的小脸,阴森森地说道,“也该是时候了!”
李欢瞳苍白的小脸上,惊恐被无限放大…
太子智擒江洋大盗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虞城。
“诸位!听说了吗?抓着了! 城西民房的坍塌事件的那火贼人全被太子爷抓了!
这些人,胆大包天啊, 为了藏匿踪迹或转移视线,竟敢首接毁屋放火,视人命如草芥!”
旁边一位老者捋着胡子,心有余悸。
“可不是嘛!那几日人心惶惶,都道是老天爷降灾,或是房子年久失修所致。如今真相大白,竟是人为!想想都脊背发凉。亏得太子爷明察秋毫啊!”
他谨慎地压低了些声音,但眼中的敬佩藏不住。
一小贩挤进来,眉飞色舞。
“嘿,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领头的是个积年的大盗,手上好几条人命呢! 在别处犯了大案,流窜到咱们这儿, 为能躲过去?这下可好,栽在咱们虞城太子爷手上了!”
几个洗衣归来的妇人聚在树荫下,话题自然也离不开这惊天消息。
“王婶,你听说了吗?塌房子那事儿,是贼人干的!抓了七个呢!”
一个年轻媳妇抱着木盆,声音带着惊诧。
“城西民房的坍塌和走水,原来竟是这些人做的!
“弄塌房子,放火,这跟杀人放火有什么区别?听说他们在别处也是血债累累!太子爷这回可是为民除了一大害! 啧啧,了不得!比那些光会吃干饭的强!”
一时之间,虞城的大街小巷都是太子智擒江洋大盗的故事。
安阳怎么都没想到太子会用,这种方式掩饰罪行!
安阳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虞城夜晚的微风带着烟火气拂面,她却只闻到血腥和阴谋的味道。
这哪里是擒贼?
分明就是灭口!
他以为这样就能交差,以为死无对证,便可天衣无缝。
殊不知,双方对弈,谁先行子,谁先输。
很明显这次,她打中了对方的痛点,才使得他,以这种方式保全自己。
只是太子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激烈,还要恶劣。
这让她心中最后一丝对血脉亲情的犹豫也彻底消散。
“夺嫡,可是个持久战。”
她对着虚空,仿佛在告诫自己。
“急什么?既然你己自乱阵脚,露出了獠牙下的怯懦;既然母皇…."
她提到女帝时,语气满是讥讽与失望。
“如此昏聩,竟将这血腥的‘功绩视为英明;既然你,太子,为达目的如此草菅人命,不择手段,视律法如无物,视百姓如蝼蚁…."
“那么…”
她的目光坚定,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力量。
“本宫就更要用自己的方式,去争取这天下!你以暴虐和谎言铺路,本宫便以真相和人心为刃。看看这虞城的民心,最终会倒向谁?看看母皇的龙椅下,是否容得下你这等满手血腥的‘储君’!"
她轻轻合上窗,将喧嚣隔绝在外,转身走回案前。案几上散落着,木清从宫中传来的密报。
太子以为杀了人就能高枕无忧?
殊不知,那些悬挂在城墙上的头颅,每一颗,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罪行。
都会成为他死亡之路上的锁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