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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像针一样扎进鼻腔时，羽村拓己才意识到自己的校服下摆沾了大片血渍。
十西抱着卷轴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医疗班，发间的樱花带被穿堂风掀起，扫过拓己的手背时还带着余温。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替她挡蛇尾时被擦破的指节正在结痂，星脉血继的查克拉顺着血管爬动，每修复一分伤口，他就听见体内“咔嗒”一声，查克拉上限又涨了一点。
“伤员！这里有需要紧急处理的伤员！”十西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疗班的白大褂们瞬间围上来。
拓己看着他们从卷轴里抱出那个攥着他护额的少女，她额角的擦伤还在渗血，睫毛上沾着泪珠，却仍把护额往胸口按了按，像是怕被抢走。
“拓己君，你也过来。”医疗班负责人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左肩的伤口，纱布下的血己经洇成深褐，“需要检查是否有蛇毒残留。”
拓己没动。
他盯着负责人手中的查克拉检测管——刚才十西替他处理伤口时，用银针取了几滴血样。
此刻检测管里的淡蓝光晕正在疯狂翻涌，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负责人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检测管“当啷”磕在金属托盘上。
“这是……”负责人凑近了些，老花镜滑到鼻尖，“查克拉样本在主动净化杂质？”他扯过旁边的咒印实验体报告，对比着看了三秒，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抑制咒印扩散的效率比纲手大人的阴封印术还要高30%！这是什么类型的血继？”
拓己的瞳孔微缩。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撞着肋骨。
星脉血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前世他就是因为血脉被轻视，重生后才拼命藏着这张底牌。
他垂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放得很淡：“家族秘术，不便透露。”
负责人还想说什么，十西突然扯了扯他的白大褂。
少女的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却用力摇头：“拓己君刚结束战斗，需要休息。”她的指尖悄悄碰了碰拓己的手腕，像在安慰，又像在提醒。
拓己借势转身。
经过治疗床时，那个少女突然抓住他的衣角。
她的手很小，指甲盖还带着咬过的痕迹：“哥哥的手……好凉。”
他僵在原地。
前世母亲临终前也是这样，用同样凉的手攥着他的手腕，说“要活成太阳”。
可现在他掌心的查克拉比太阳还烫，为什么连个孩子都觉得冷？
“我去火影办公室汇报。”拓己抽回手，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这里交给你们。”
火影办公室的檀香比平时更浓。
三代火影的烟斗在阴影里明灭，拓己站在他对面，能清楚看见老人眼底的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大蛇丸的蛇蜕分身被完全封印，残留查克拉无法传递。”拓己低头，把任务报告放在案头，“幸存者全部送医，无生命危险。”
三代没接话。
他的目光像两把刀，从报告上抬起来，在拓己脸上扫了个来回：“拓己，你这次的表现……太过完美了。”老人的指节敲了敲桌面，“中忍考试时单杀岩隐上忍，上个月潜入雨隐取回情报避开所有陷阱，这次面对大蛇丸的分身，连封印阵的启动时机都算到分秒。”
拓己喉结动了动。
他早料到会被怀疑——前世他是连下忍考核都差点不及格的废物，重生后突然变得无懈可击，任谁都会起疑。
他弯腰更深了些，声音里带上恰到好处的诚恳：“我只是遵循您的教诲，保护村子才是第一位。”
三代盯着他看了足有半分钟，突然笑了。
他摸出个糖盒，推到拓己面前：“当年水门也是这样，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老人的手指在糖盒上，“不过拓己，你要记住——完美的人，往往藏着最危险的秘密。”
拓己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接过糖盒里的水果糖，玻璃纸在指尖发出细碎的响。
出门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机关轻响——是暗部的召唤铃。
训练场的风卷着落叶掠过水潭。
拓己站在潭边，看自己的倒影在水面摇晃。
他的眼睛还是黑的，可里面的光没了温度，像两块淬过冰的黑曜石。
“我己经……多久没为别人感到难过过了？”他对着水面喃喃，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上一次心跳加速是什么时候？
是十西哭着扑过来时？
还是少女攥着他护额说“好暖”时？
可那些情绪刚冒头，就被理智碾碎了——怜悯会分心，心软会送命，他要的是绝对的力量。
“拓己。”
熟悉的感知查克拉波动从身后传来。
拓己没回头，他知道是十三——小队里那个总把护额拉到眉骨的感知忍者。
“雨之国的情报。”十三的声音压得很低，递来的卷轴还带着体温，“大蛇丸的影分身上周出现在雨隐村，和佩恩的人碰过面。”
拓己的手指骤然收紧。
卷轴边缘刺进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疼。
佩恩……那个自称神的男人，前世带领晓摧毁了木叶。
现在大蛇丸和他勾结，必须提前斩断这条线。
“很好。”他转身时面无表情，“那就先解决佩恩的事。”
十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头。
拓己从他身边走过时，听见他小声说：“你最近……越来越像暗部的那些家伙了。”
暮色漫过水潭。
拓己的背影没入林子里，水潭中的倒影却还在晃动——那双眼，连涟漪都冻成了冰。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像谁在暗处扯开了一道裂缝，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