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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撞进鼻腔时，拓己的靴底正碾过医院走廊的瓷砖。
他怀里的卷轴还带着体温，那两个微弱的心跳声像两根细针，扎在他掌心里——但仅仅是“扎”而己，没有疼，没有热，连一丝揪紧的情绪都泛不起来。
“放这儿。”护士推着移动病床过来时，拓己的指腹在“归乡”封条上顿了顿，才将卷轴轻轻放在床单上。
卷轴展开的刹那，少女的手腕露了出来，腕骨上青紫色的咒印纹路像条活物，正沿着血管往手肘爬。
“咒印变体。”检查的老医生推了推眼镜，镊子尖刚碰到少女手背，她就发出呜咽。
拓己盯着她皱起的眉头，突然想起三年前执行C级任务时，同队的下忍被蜂群蛰伤，也是这样蜷缩着喊疼。
那时他会蹲下去帮对方拔毒刺，掌心的温度能焐得对方掉眼泪。
现在他只是说：“用封印术，阻断咒印扩散。”
“需要查克拉样本做参照。”医生抬头，“最近纲手大人不在，我们得……”
“我有。”拓己抬手，指尖凝聚出一团幽蓝查克拉，落在玻璃器皿里时发出轻响。
他看着医生将器皿收进托盘，喉结动了动——这团查克拉里混着他刚刚在实验室释放的七次忍术后，星脉血继新增长的七点上限。
但他没说。
离开医院时，晚风掀起他的护额。
他望着门诊楼窗户里晃动的白色身影，忽然想起前世濒死时，也是这样看着月光透过破窗洒在自己脸上。
那时他哭，因为知道自己救不了被雷遁烧焦的父母；现在他望着那两个被咒印啃噬的幸存者，睫毛都没颤一下。
火影办公室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三代火影正对着夕阳翻文件，暖黄的光给他的皱纹镀上层金。
拓己站在离办公桌三步远的位置，听见三代的钢笔尖在纸上刮出刺啦声。
“任务报告写得很详细。”三代突然开口，钢笔“啪”地搁在镇纸旁，“但你漏掉了两件事。”
拓己的背绷首了。
“第一，大蛇丸的实验室自毁程序，你提前三分钟破解。”三代的手指叩了叩桌面，“三年前你解C级密码锁还需要五分钟。第二，”他的目光像根针，扎进拓己眼底，“你抱着实验体跃出爆炸范围时，用的是水遁的推力——那招需要精准控制查克拉流速，连精英上忍都未必能在实战中使出来。”
拓己垂眸。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规律得像机械钟摆。
“我只是想保护村子。”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三代沉默了很久。
当暮色漫过窗棂时，他突然说：“你小时候被本家罚扫祠堂，我路过见过。你扫完地会蹲在樱花树下，把被风吹乱的花瓣重新摆成花圈——为你父母。”老人的声音低下去，“现在的你，不会为花瓣停留了。”
拓己没接话。
他转身时，余光瞥见三代按在文件上的手，指节泛着青。
训练场的沙砾硌着脚心。
拓己站在结印桩前，掌心托起一团查克拉。
幽蓝的光流转着，像活的。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团查克拉里藏着8327个“1点”——每一点都是他释放过的忍术，每一点都让他更强，也更冷。
“拓己？”
声音从身后传来。
木叶十西抱着卷轴，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爆炸时的灰。
她走得很慢，靴跟碾过沙砾的声音像在试探。
“今天你用风遁炸蛇群时，我数了，你结印用了0.7秒。”她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以前你会说‘十西注意防护’，但今天你只喊‘封’。”
拓己望着她发间晃动的木叶护额。
那是他去年任务时送她的，当时她高兴得转了三圈，裙角扫起的风里都是甜津津的樱花糖味。
现在他只看见护额上的划痕，像道伤疤。
“你好像变了。”十西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上次救迷路的小孩，你还会蹲下来给他们擦眼泪……”
拓己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想起半小时前在医院，少女呜咽时，他确实想过“该擦眼泪”，但抬手的动作卡在半空——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些曾经自然流淌的情绪，现在像被抽干的井，只剩干涸的裂痕。
“天快黑了。”他说。
十西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说什么。
她转身时，卷轴上的封印符文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像极了实验室通风管里泄露的毒气光。
深夜的月光漫进窗棂时，拓己正翻着晓组织的情报。
佩恩的照片被他用红笔圈了三次，“神罗天征”“地爆天星”这些忍术名称旁，密密麻麻记着查克拉消耗量和破解思路。
他的指尖划过“外道魔像”西个字，突然想起大蛇丸在废墟里舔血的样子——那疯子的蛇瞳里，映着和他一样的光。
“该轮到佩恩了。”他对着空气说。声音撞在墙上，没有回音。
窗台下的风铃突然响了。
拓己抬头，看见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张脸。
风里有股焦糊味，像燃烧的金属——和实验室爆炸后的气味一模一样。
他伸手抓起床头的护额，指腹擦过上面的木叶印记，触感生硬得像块冰。
明天清晨，他要带十西回实验室废墟。
大蛇丸的自毁程序或许毁了核心数据，但根据十西的定位，通风管道里可能还残留着实验体转移记录。
他需要那些记录，就像需要每一点查克拉上限的增长。
月光重新漫进来时，拓己合上情报册。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要活成太阳，温暖自己，也照亮别人。”现在他望着掌心的查克拉，那光比太阳还亮，却照不暖任何东西。
床头的闹钟滴答作响。凌晨两点十七分。
拓己躺下时，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在数着什么。
数着离天亮，还有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