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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门把手上指纹锁的冷光在昏暗中泛着青蓝，像某种机械生物的眼睛。
我盯着面板里操作属性99的数值，后槽牙咬得发酸——那种紧绷的压迫感从太阳穴一路蔓延到颈侧，像是有人用细针轻轻戳着神经末梢。苏砚说过，这种生物识别锁破解成功率只有3%，但我能感觉到指尖的神经在跳动，就像被电流串起来的琴弦，在无声地颤鸣。
“把手给我。”苏砚突然低声喝道。
我愣了一下，她己经拽住我的右手按在了锁上。她的手冰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显示屏红光一闪，“滴——”的长音炸响，刺耳得像划过玻璃的指甲。
我的瞳孔缩成了针尖——这锁他妈怎么会录了我的指纹？
“走！”苏砚推着我撞进了门。
张晨在后面反手甩上金属门，信号干扰器“嗡”地启动了，那声音低沉又粘稠，像是某种昆虫在耳边振翅。
密室比想象中小，七台服务器排成U型，蓝光在墙上投出跳动的光斑，像是幽灵在跳舞。空气里弥漫着电子设备特有的焦热和金属味，混合着一股陈旧的灰尘气息。
苏砚抄起战术平板就往主机跑去，发梢扫过我的鼻尖：“08年LPL假赛案数据库，19年韩援合同篡改记录，这里存着整个菠菜链的……”她突然顿住，指尖在平板屏幕上猛划，“顾昭，看这个！”
我凑了过去，屏幕反射出我们模糊的脸，像两个窥视秘密的影子。
平板里跳出一段聊天记录，头像全是乱码，最后一条消息时间是半小时前：“顾昭那小子摸到极夜了，按B计划处理。”发送人ID是——幽灵。
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皮肤下仿佛有蚂蚁在爬。我刚要说话，门把突然转动，金属摩擦声清晰可闻。
“谁？”我吼了一嗓子，同时把苏砚往服务器后面推，手掌蹭过她手臂时感受到她肌肉瞬间绷紧的触感。
张晨己经蹲在墙角，干扰器贴在耳边：“外面就一个人，没带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沙哑的紧张。
门开了条缝。
林浩的脸挤了进来，金丝眼镜反着光，像条吐着信子的蛇：“顾选手深夜造访，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他扫过我们脚下的干扰器，笑了，那笑容没有温度，甚至有点阴冷，“张晨，你爸在康复中心的护工费，这个月是不是该续了？”
张晨的背猛地绷首，我能听见他牙齿咬合的声音。我挡在他前面：“我们找幽灵。”
“幽灵？”林浩走进来，西装裤脚擦过服务器机柜，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顾昭，你以为自己是谁？职业联赛的新贵？还是……”他突然倾身逼近我，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那个被前队长按在假赛泥潭里的野狗？”
我攥紧拳头，指节咯吱作响，掌心沁出冷汗。
面板上抗压属性“唰”地涨到了103——这是被激怒的征兆。
苏砚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衣角，平板屏幕亮了一下，她用口型说：“他在拖延时间。”
“林经理，”苏砚突然开口，声音像冰锥一样锋利，“你电脑里存着201组菠菜盘口数据，和LDL六支战队的训练赛录像时间完全吻合。”她举起平板，“你猜我把这些发到联盟监察部，要多久能查到幽灵的IP？”
林浩的瞳孔缩了缩，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我趁机扫过他的手腕——那里有块电子表，秒针跳得飞快，像是在倒计时。
意识属性开始发烫，我突然反应过来：“换班结束十五分钟了，怎么没见巡逻队？你调走了安保人员。”
“聪明。”林浩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但你们没机会把数据带出去了。”他摸出手机按了一下，“三秒后，这里的防火墙会自动格式化所有硬盘。”
“张晨！”苏砚吼道。
张晨的干扰器“咔”地切换频道，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防火墙漏洞在第7号端口，我需要……操！他们加了动态密码！”
我冲过去拽住服务器电源线，布满汗水的手掌几乎抓不住插头。
操作属性100的提示在面板炸开——这是第一次破百！
我手腕一拧，电源线“啪”地断开。
所有服务器黑屏的瞬间，苏砚的平板亮了：“数据备份完成！”
林浩的脸变白了。
他刚要扑过来，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鼓点般密集。
张晨把干扰器往兜里一塞：“至少五个人，带着对讲机！”
“走！”我抄起苏砚的平板，拽着她往窗口跑。
林浩在后面喊道：“顾昭，你出了这扇门，就再也别想站在职业赛场上！”
苏砚突然停住，转身把平板塞进我怀里：“跳窗，我断后。”
“放屁！”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要走一起走。”面板上意识属性102的数值烧得我眼眶发疼——我预感到这一跳会暴露，但更清楚如果留苏砚一个人，她会把自己当诱饵。
脚步声冲进了走廊。
我踹开窗户，夜风夹杂着尘土灌进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苏砚先翻了出去，张晨跟着跳了下去。
我最后回头看了眼林浩，他正疯狂地按着手机，背景音里传来男人的喊声：“抓住他们！”
落地时膝盖撞在碎石上，火辣辣地疼，像是骨头都被碾碎了一角。
苏砚拽着我往旧电厂外跑，张晨在前面开路。
我低头看面板，操作100，意识102，抗压103——全属性破百的提示在眼前闪成一片。
“顾昭！”苏砚突然拉我躲进废弃的变压器后面。
追光灯扫过我们头顶，有人喊道：“那边有动静！”
我摸出兜里的战术笔，笔帽己经被攥得变形，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苏砚的手覆了上来，这次她的掌心有汗，却暖得像团火：“等他们过了这个路口，我们就——”
“嘘。”我按住她的嘴，指尖感受到她嘴唇轻微的颤抖。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浩的喊叫声混在风声里：“别追了！是联盟监察部的车！”
张晨从另一边探出头：“他们跑了。”
苏砚的平板在我怀里震动，弹出一条新消息。
发件人是未知号码，内容只有一行字：“极夜地下二层，3号通风管道。”
我和苏砚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幽灵，我们来了。”
警笛声撞碎了夜色。
我把平板塞进外套最里层，摸了摸还在发烫的面板——全属性破百的第一天，我们撕开了第一张网。
但我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