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得肺管子都要烧起来了,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猛烈燃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刺痛。 废弃工厂的烟囱在如牛乳般浓稠的晨雾里若隐若现,那厚重的雾气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灰白色,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透过雾气,能隐隐约约看到破败建筑的轮廓,还有缠绕在墙壁上枯萎的藤蔓,仿佛一只只扭曲的手臂。可身后那团如墨般浓稠的黑雾像条甩不脱的尾巴,每跑一步,都能听见周越那尖锐的冷笑在脑子里炸响,如同炸雷在耳边轰鸣。 “陈砚,废弃工厂外围监控显示——”林晓的声音突然卡了下,那声音在嘈杂的电流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你正前方五百米有废弃仓库群,注意左侧巷道!” 我猛地刹住脚,后背紧紧贴上锈迹斑斑的铁皮墙,那冰冷粗糙的触感顺着后背传遍全身,铁锈的颗粒扎得皮肤生疼。 刚才跑太急,额角的汗珠如豆粒般顺着下巴砸在领口,那凉意如同冰针般扎在皮肤上,凉得人发颤。 系统送的薄荷糖还在嘴里,清凉感如潺潺溪流般顺着喉咙往下钻,把混乱的心跳压成规律的鼓点——这道具确实管用,现在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湍急的河流在耳边奔腾,还有…… “嗒、嗒、嗒。” 后颈汗毛根根竖起,每一根汗毛都像是敏锐的触角,捕捉着周围的危险信号。 那脚步声比路人的拖沓更轻,像猫爪垫踩着碎玻璃,正从巷口往我这边挪,那细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巷道里格外清晰,如同重锤敲击在心头。 “晓棠,定位我现在的位置。”我压低声音,右手摸向腰间的战术手电——苏清棠说过拟态敌人怕强光,可如果来的是真人呢? “己锁定。”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杂音如同细碎的沙砾在耳边摩擦,“你左边十米有间废旧仓库,门没锁。” 我猫着腰冲过去,铁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那声音如同老旧的琴弦被用力拨弄,尖锐而刺耳。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那气味刺鼻而浓烈,如同腐臭的污水,呛得人喉咙发痛。 透过门缝,我看见个穿黑风衣的影子晃了晃,停在刚才我站的位置。他背对着我,个子不高,后颈有块暗红色胎记——这是周越手下高飞的标志,上次在商战副本里,他替周越销毁过关键数据。此时,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黑风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陈砚,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如同炮弹在耳边爆炸,我惊得差点撞翻脚边的油桶,抬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仓库另一侧,正扒着破窗冲我笑。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和贪婪,嘴角咧得太开,露出后槽牙上的金牙套,在晨光里闪得人眼疼,那金光如同利刃般刺痛我的眼睛。 “周越给你开了多少价?”我没动,盯着他指尖微微发抖的右手——那里攥着半管针剂,是能短暂提升体力的违禁药。他的手指苍白而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随时都会折断。 高飞愣了下,金牙套闪了闪,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你管得着吗?” “他没告诉你我有心理博弈卡吧?”我摸出技能卡,指甲盖蹭过卡面凸起的纹路,那纹路如同粗糙的砂纸,摩擦着指尖。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地响了声,太阳穴突突一跳——眼前的高飞突然变成团数据,瞳孔收缩0.3秒,喉结滚动两次,右手小指无意识蜷起。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如同受惊的小鹿。 “你昨晚没睡好。”我往前走了半步,“左眼皮跳了十七次,因为你老婆又在医院催手术费。周越只给了你定金,说等我死了再结尾款。” 高飞的脸“唰”地白了,他的脸色如同白纸般毫无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后退半步,针剂掉在地上,“当啷”滚到我脚边,那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你、你怎么知道——” “你手机屏保是女儿的照片。”我盯着他发红的眼尾,那眼尾红得如同滴血,“她扎着双马尾,校服胸口有‘向阳小学’的刺绣。上周三家长会你没去,因为周越让你蹲守我家。” 高飞的喉结又滚了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嘴唇微微颤抖。 他伸手去摸后腰,我知道那里有把弹簧刀——但他的手腕在抖,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这说明他根本没打算真动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寒风中的落叶。 “周越给你的定金够不够付今天的住院费?”我继续逼近,“不够的话,我让林晓转你两万。但你得现在走,别让你女儿放学回家,看见爸爸躺血泊里。” 高飞的手指松开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弹簧刀“当”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却突然抬头冲我吼:“你以为我怕你?周少说了,只要——” “只要我死,他就能拿到苏氏的项目招标书。”我打断他,“可你知道吗?苏氏今天下午三点要开董事会,周越的标书早就被苏总监截胡了。” 高飞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身体僵在那里,如同被定住一般。 他后退两步,撞翻身后的铁桶,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仓库里炸响,那声音如同雷鸣般震撼。 “你、你骗我……” “自己看手机。”我指了指他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林晓刚才发的消息,标题是《苏氏互娱Q3战略调整:终止与周氏合作》。 高飞摸出手机,屏幕亮的瞬间,他的脸彻底灰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失落,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摇摇欲坠。 他捡起地上的针剂和弹簧刀,转身就跑,黑风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后颈那块暗红胎记,像团要熄灭的火。 “陈砚!废弃工厂铁门开了!”林晓的声音突然拔高,那声音充满了紧张和焦急,“但监控显示里面有异常热源——” “我这就到。”我擦了擦手心的汗,那汗水黏腻而冰冷,捡起地上的弹簧刀别在腰间。 刚才跑太急,地图从口袋里滑出来半张,“最终宝藏”西个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那金光如同希望的光芒,刺痛着我的眼睛。 废弃工厂的铁门就在前方二十米。锈迹斑斑的门轴上挂着新的锁链,可锁眼处有撬动过的痕迹,那痕迹像是时间的刻痕,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门缝里渗出点红光,像只眼睛在暗处盯着我,那红光如同恶魔的凝视,让人不寒而栗。 耳麦里突然传来苏清棠的急促呼吸:“陈砚,你的气运值刚才涨了5%——系统提示,你触发了隐藏线索。”我攥紧地图,钥匙在手心硌出红印,那红印如同烙印,刻在我的皮肤上。 门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有人在敲摩斯密码,那声音神秘而诡异,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晓棠,林晓,我进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踹向铁门。 “等等——” “咔啦”一声,铁门被踹开条缝。红光“唰”地涌出来,照在我手腕的虚拟手表上,显示时间:29分17秒。里面很黑,能听见滴水声,那滴水声如同倒计时的钟声,每一滴都敲击着我的心脏,还有…… “欢迎来到,最终阶段。” 那声音不是周越的。 我摸出手电筒,白光劈开黑暗的瞬间,看见正中央的水泥台上摆着个木盒。盒盖上刻着朵梅花——和我童年丢失的那只银锁,花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