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铭昊问道:“沈家的小姐?可是吏部侍郎沈大人的……”
“正是家父。见过侯爷,侯夫人。”沈妍婷福身行礼。
宋婉秋将信将疑,正要细问,兰羽晴己经挽着沈妍婷往外走:“娘,妍婷赶路累了,我先带她去安顿。晚膳时再细说!”
“侯爷,你看羽晴她……陈嬷嬷请假就几日,她几日没学规矩,就又忘了。”
“由着她吧!她难得交到一个好友,又于她有恩,来侯府住几日又何妨。”
兰玥瑶得知兰羽晴带回一位姑娘后,立即命人暗中打探。当得知竟是吏部侍郎府的二小姐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命人送往沈府。
沈娉婷收到信后,立刻禀明了沈夫人。沈夫人勃然大怒,当即派了心腹黄嬷嬷带着几个粗使婆子赶往靖源侯府要人。从信送出到黄嬷嬷登门,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此时若水居中,兰羽晴正指挥着两个丫鬟为沈妍婷收拾厢房。突然,宋夫人院中的丫鬟匆匆来报,说是沈府来人要接回沈二小姐。
“这么快?”兰羽晴眉头微蹙,暗自思忖消息走漏之快。沈妍婷闻言脸色煞白,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别怕,”兰羽晴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会会他们。”
前厅里,黄嬷嬷趾高气扬地站着,见兰羽晴独自前来,立刻尖声质问:“我家二小姐呢?老奴奉夫人之命来接人!”
兰羽晴不慌不忙道:“黄嬷嬷见谅,妍婷身子不适,正在我院中歇息。”
黄嬷嬷瞪着三角眼,气势汹汹地说:“二小姐是我们沈家的人,侯府凭什么扣着不放?”
兰羽晴脸色一沉:“好大的胆子!一个下人,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她转头看向宋夫人,“娘,您听听,这就是沈家的规矩?”
宋婉秋皱着眉头走过来:“羽晴,你带沈小姐回来确实该先跟沈家说一声。”又对黄嬷嬷说:“不过这位嬷嬷,你对我们侯府小姐说话也该客气些。”
黄嬷嬷见侯夫人都开口了,气焰顿时弱了几分,但还是嘴硬:“老奴是奉夫人之命……”
“好一个奉命行事!”兰羽晴冷笑,“你回去告诉沈夫人,沈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留她在府里住几天。沈夫人要是有意见,让她亲自来跟我说。”她眼神凌厉,“至于你一个下人,还没资格在我侯府指手画脚!”
宋婉秋看女儿态度坚决,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好当众驳她面子,只好打圆场:“这样吧,嬷嬷先回去告诉沈夫人,就说沈小姐在我们府上做客,过几天我们自会送她回去。”
黄嬷嬷还想争辩,却见兰羽晴己经转身要走,只能不甘心地行了个礼:“老奴这就回去禀报。”临走时,那双眼睛里满是怨恨。
待黄嬷嬷走后,宋婉秋就拉着兰羽晴到一旁,压低声音责备道:“羽晴,你这是闹的哪一出?无缘无故把人家沈家小姐带回来,现在沈家都找上门来了!”
兰羽晴握住母亲的手,认真地说:“娘,妍婷虽是沈家庶女,却被她嫡姐害得毁了容。我留她在府里,一是要给她治伤,二是要护她周全。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见死不救?”
这时兰玥瑶款款走来,故作惊讶地说:“二妹妹怎么一口咬定是沈大小姐害的人?我听说沈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呢。”
兰羽晴盯着兰玥瑶看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兰玥瑶!是不是你给沈家通风报信的?”
兰玥瑶一脸无辜:“二妹妹这话从何说起?我不过是关心你……”
“少装蒜!”兰羽晴冷笑,“沈家来得这么快,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急着给沈娉婷报信?”
宋婉秋见姐妹俩又要吵起来,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她转向兰羽晴,“既然沈小姐对你有恩,那就让她暂住几日。不过……”她严肃地补充,“你得保证不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兰羽晴点点头,临走时冷冷地瞥了兰玥瑶一眼。
回到若水居后。
沈妍婷忧心忡忡地说:“羽晴,要不我还是离开侯府吧?免得连累你……”
兰羽晴拍拍她的手,胸有成竹道:“别担心,我己经打发那个黄嬷嬷回去了。”她神秘一笑,“等她们再来要人时,你就装病。”
“装病恐怕不行吧?”沈妍婷蹙眉,“万一他们请来大夫……”
“放心!”兰羽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特制的'假热散',服下后会让人出现高热不退、脉象紊乱的症状。别说普通大夫,就是太医院的御医来了也查不出端倪。”
她轻轻晃了晃瓶子:“到时候你就躺在床上,我保证让沈家的人乖乖回去。”
沈妍婷急切地问道:“那我们何时对付沈娉婷?”
兰羽晴拉着她坐在桌旁,说道:“你先将沈娉婷的缺点,弱点,或者她做过什么坏事,你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兰小姐,我能不能问问你,你为何要对付沈娉婷啊?”
兰羽晴在心里问道:【珊珊,我该怎么回答?你快帮我找借口!我总不能说是为了完成虐渣任务得金币吧!】
【这个……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啊!】
兰羽晴眸光微闪,叹了口气说道:“妍婷,这个我不能说。不过请你相信我,我和你一样,都希望沈娉婷得到报应。”
沈妍婷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沈娉婷是个爱美之人,她曾有次施粥的时候,衣裙被一个乞丐弄脏,她就让人剁了那乞丐的手。我偷偷救下了那个乞丐,不过乞丐也不知是沈娉婷所为。她的丫鬟也因为不小心梳掉她几根头发,就被剃了光头打了板子之后发卖了。”
“还有我姨母,”沈妍婷的眼泪砸在茶桌上,“就因为在我生辰宴上夸了句我眉眼生得好,第二天……第二天她的眼睛就……”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从袖中掏出一块绣着兰花的旧帕子,“这是姨母最后给我绣的,针脚都歪了……”
沈妍婷又继续道:“至于我的脸……是她亲手把我从阁楼上推下去的。当时她还假惺惺地哭,说是我自己失足……”
“还有,她根本就不会作诗,她每次都是收买了唐小姐身边的丫鬟提前得知作诗的主题,她的诗都是花钱找人代笔作的诗。参加诗会,也只是为了显摆她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