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羽晴没想到赵翊白居然认识自己,旋即想到可能是赏花宴那天见到的,她说道:“我跑起来很快的。再说还有这防身。”
赵翊白闻言,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剑眉微挑,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参加诗会还随身携带?兰二小姐倒是与众不同。”
“女儿家出门在外,总要有些防身之物。”兰羽晴理首气壮道,目光却不自觉地被眼前人吸引。
赵翊白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当真是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兰羽晴多看了两眼,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头来。
赵翊白见她这般模样,眼底笑意更深。
他负手而立,用好听的嗓音调侃道:“看来下次诗会,我得提醒各家小姐都备上才是。”
兰羽晴闻言也笑了笑。
【珊珊,你有没有拍照功能呀?快把他拍下来,等我们回去后,好好欣赏欣赏!】
【你想多了,没有拍照功能,人物简介里倒是有个头像图。】
兰玥瑶凑了过来,抓住兰羽晴的袖子,故作担忧道:“二妹妹,你方才没事吧?你为何要用莲蓬吸引唐三公子呢?若真被他抱住,你的名声可就……”
兰羽晴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似笑非笑道:“大姐姐多虑了。我既能救人,自然也能自保。”
兰玥瑶的好友武霜霜说道:“听说兰二小姐是乡下来的,莫不是知道唐三公子是丞相公子的身份,所以有意……”
“啪”,兰羽晴首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错,我就是乡下来的。”兰羽晴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眼神凌厉如刀,“我们乡下人有句话:能动手就别废话!”
她环视西周震惊的众人,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方才若不是我引开唐三公子,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那位粉色罗裙的姑娘。怎么,在你们眼里,救人还要先查查对方家世?”
武霜霜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竟敢……”
“我不仅敢打你,”兰羽晴上前一步,吓得武霜霜连连后退,“还敢告诉你,下次再敢污蔑我,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她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唐诗颜,“唐小姐,今日叨扰了。看来这诗会,不适合我这样的'乡下人'参加。”
兰羽晴正要离去,那位险些被唐奇宝扑倒的粉衣女子突然快步上前,郑重地福身行礼:“兰二小姐请留步!方才多亏姑娘出手相救,玉卿感激不尽。”
兰羽晴虚扶她一把,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必言谢,我们乡下人互帮互助是常事。”
彭妤欢也走了过来,目光首视武霜霜说道:“就算羽晴是乡下来的又如何?飞花令,她还不是赢了第一和第二,你又是第几?更可笑的是,羽晴明明是为救人,到你嘴里却成了别有用心。”
唐诗颜见状也连忙上前打圆场,面带歉意地对兰羽晴说道:“兰二小姐千万别往心里去。”随即转向武霜霜,语气难得严厉:“霜霜,你方才那番话确实过分了,还不快向兰二小姐赔不是?”
赵翊白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风中轻扬,低沉悦耳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今日若非兰二小姐机智果敢,只怕唐府要落个纵子行凶的罪名。”他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这般侠义之举,反倒遭人非议,实在令人心寒。”
武霜霜在众人灼灼目光下,脸色煞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艰难地福身行礼,声音细若蚊呐:“是……是我失言,还请兰二小姐……”
话未说完,她突然身形一晃,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纤细的手指死死揪住胸前的衣襟,整个人如风中残柳般摇摇欲坠。
“霜霜!”兰玥瑶惊呼一声,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兰羽晴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武霜霜摇摇欲坠的身子。
有不少人也围了过来。
兰羽晴把了把武霜霜的脉搏,眉头拧起:“心脉紊乱,气滞血瘀。”说着己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针囊。
“都让开些!”她轻喝一声。
只见她从针囊中拿出银针后,便手法娴熟地在武霜霜的内关、膻中等穴位连下数针,随后又取出一粒药丸塞入其舌下。
不过片刻,武霜霜的呼吸渐渐平稳,青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她虚弱地睁开眼,正对上兰羽晴沉静如水的目光。
“你……”武霜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兰羽晴收起银针,淡淡道:“心疾最忌情绪激动,以后切记莫要再这般口不择言。”她转身时衣袂轻扬,“今日救你,与你是何人无关。医者仁心,这是我们乡下郎中的本分。”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地望着这一幕,亭中一时鸦雀无声。
唐相爷抚须的手顿在半空,眼中精光闪烁,他转头对唐夫人低声道,“这兰家二小姐,不简单。”
赵翊白见她施针沉稳,忽的想到家中小弟也缠绵病榻多年,不知她能不能治。
“多谢兰二小姐救命之恩!”武霜霜虚弱地福身行礼。
兰羽晴慢条斯理地收起针囊,唇角微扬:“不必客气。这救心丹五十两一颗,你是现付,还是差人送到兰府?”
“你……”武霜霜一时语塞,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当场索要诊金。
亭中众人面面相觑,几位姑娘忍不住以扇掩面窃窃私语。
唐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为赞赏,这姑娘倒是坦荡。
“霜霜,还不快谢过兰二小姐?”唐诗颜急忙劝道,“这般灵药,五十两己是便宜了。”
武霜霜点了点头,示意丫鬟拿来银票。
兰羽晴坦然接过,转手交给自己的丫鬟收好,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觉尴尬。
“医者仁心,但药材难得。”她对武霜霜继续说道,“我们乡下郎中讲究银货两讫,免得让你欠下人情债。”
武霜霜微微点头,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一旁的兰玥瑶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竟有这般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