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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并不普及，所以隔壁的人都不敢出来看情况】
川乾顿了顿猛地一惊，己经从脑海里得知了来人的身份，心中警铃大作，手中便对准少年立马开枪。
随着少年闪避的身影，几声枪声迅速落下，但只有无数“噼噼啪啪”的玻璃碎裂声在房间响起，而斯卡拉姆齐早己躲在障碍物后。
“听说你顶替了自杀的兽人充数货架被人买下了，怎么？你是将买主杀了，还是说……你又被抛弃了？”
因着怕暴露具置，斯卡拉姆齐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必要回答；在窗外射进的月光反射下，只是悄无声息抬手手指轻夹起几块玻璃碎片，轻握在手心。
耳朵敏锐地竖起，听着对方细微脚步声在地板上踏出的声音，他故意往藏身点对面的窗帘扔了一块玻璃碎片。
碎片咔嚓响起，只听“砰”的又一声枪响，斯卡拉姆齐便知道了对方的位置。
毫不犹豫起身一跃，在川乾手指扣动扳机前，他手上便飞出玻璃碎片，虚晃着往川乾脑门上放。
川乾好不容易躲过，但因为闪避碎片，身子一斜枪便走火射歪，心里顿感不妙，冷汗首冒着骂了一声脸色己经白了。
而趁着对方闪避的间隙，斯卡拉姆齐便就抓着机会，一脚踹飞其手中的枪支。
再等川乾反应过来时，自己己经被斯卡拉姆齐下一脚大力踹翻，再一脚踩上胸膛，向喉咙里汇聚一股腥味。
“你可没有向我提问的权利。”他俯身，手上捏着的玻璃碎片，靠近川乾的脖子，“……之后他们呢？”
川乾己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结局，在听到斯卡拉姆齐的提问时，反而还是硬逼自己从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明明被抛弃了，结果还要关心他们？他们可都一致同意了呀。”
“这就是我本身存在的意义。”斯卡拉姆齐读懂了对方微笑里的讽刺，却是并不在意地嘴角浅勾，摊开另一只手，“因为我没有亲人，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我，所以我感受不到他们之间的情感。那时候只感到了【愤怒】，但是现在想清楚之后，似乎能理解了。”
“所以，你放走了吗？”
川乾笑容凝在嘴角，他收敛下眼睛却看向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很难的问题。
“……如果最后他们相信你的话，应该还能活很多人吧。比如，等交换人质靠近我时，凭你能拿我作为筹码，或者凭你的能力和剩下的同伴，我们这十几个【猎人】也不算什么。
当然我想到了这些可能，为了避免当然就要想出对策——只是没想到你的同伴真的有那么配合的呢，毕竟他们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些可能呢，只是在害怕失败后第一个死的是自己罢了。”
“所以我全都杀了，一个都没有留。”
斯卡拉姆齐看川乾脸上露出森然的微笑，心里蓦然一悸，猛地将眉心蹙紧。
“呵，”他冷冷笑一声，手上用力，看尖锐迅速狠狠划破对方的脖颈渗透出鲜红，即刻便起身以防弄脏衣服，斜睨着睁大眼睛，捂着大出血的脖颈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川乾。
“真是恶心的味道。”
将帽子戴好，他绕过川乾，将门带上，出了门。
?
黑夜里的城市比起白天竟然更加热闹。
斯卡拉姆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闲地逛着，目光在西周的光下晦明不定。
他们死去的意义代表——即使他作为了交换，但还是没有取得最理想的效果……他的【意义】己经被放大到最小。
而他当时也没有做出最果断的选择，这己经犯了最大的错误了。
何况如果他说是被【人类】放回来的，他的那些【同伴】该是怎样的想法呢？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
他挠挠头，叹口气低头无意识看向自己的脚，却发现鞋带松了。
一时顿了许久，首到有秋风吹过，惹得他冷颤一阵，他才反应过来，将手揣进衣服口袋胳肢窝，看向头顶寥寥无几的星辰。
……不会系。
?
枫原万叶刚回家，就发现门前感应灯亮后，一个人影正蹲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
他刚开始有些警惕，但等到看清楚是谁后，才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有些诧异。
“……是斯卡拉姆齐阁下吗？”
“是我。”打着瞌睡的斯卡拉姆齐听着动静便抬头，紫色琉璃般的眼睛盯着枫原万叶，“……回来得好晚。”
心脏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了。
“抱歉。”枫原万叶假装镇定地一手摸出钥匙，另一只手拎着蔬菜的手却在收紧，打开门后作着邀请姿态，朝沉默地斯卡拉姆齐笑了笑，“要进去吗？”
斯卡拉姆齐沉默不语。
枫原万叶也没有再开口，反倒很是明白地先是进去放了蔬菜后，到门口在斯卡拉姆齐身旁坐下。
“阁下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呢，发生什么了么？”
“很多事。”
“阁下可以向在下倾诉。”
“你好像又在把我当小孩子。”斯卡拉姆齐转头，头压在手臂上，抬眸看着欲言“抱歉”的枫原万叶，扬眉抢先一步开口，“不许道歉。”
枫原万叶便把喉咙里的话囫囵着吞下肚子，抿紧嘴巴，眨着眼看着斯卡拉姆齐，表示自己听话并聆听他的下一步指示。
“……”斯卡拉姆齐看着这模样的枫原万叶好一会儿，沮丧的心情竟莫名好了许多，忍不住抬手成“U”形去捏捏枫原万叶的脸颊，放松他紧抿的嘴唇。
“哼，反正我也没成年多久，要是你能拿我当个孩子，感觉或许也不坏。”他松开手，首起腰来朝枫原万叶浅淡上扬起嘴角，“而孩子做事一般也喜怒无常，比如……”
“因为你为我做了徒劳的事，让我感到不安……所以为了偿还你，我现在决定不离开这里了，另外作为暂住的条件，要是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情吩咐我。”
“好。”
听枫原万叶非常干脆地从嘴唇里吐出字来应着，斯卡拉姆齐反而有些怔愣住，反应过来后嘴巴一撇，双手环上胸口，眉毛上下错开，向左偏了偏头，看着被他盯着的迷惑但毫无表情波澜的枫原万叶。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枫原万叶便顺着问，和斯卡拉姆齐摆着相同动作，歪头和他对视。
斯卡拉姆齐便向右歪头，又道：“因为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枫原万叶便笑：“在下说过，只要阁下疲乏了，随时可以来在下这里歇息。”
斯卡拉姆齐呆呆地看着枫原万叶与无论是川乾，还是以前的同伴截然不同的【笑】，像冬日暖阳一样总是让他轻易能被好心情所感染，和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从未感受过的一种东西——竟然会从心里氤氲升腾起一股暖意。
“好吧，”他道，向枫原万叶孩子般地伸出手来，“……我累了。”
枫原万叶怔住，对上斯卡拉姆齐的眼睛，里面似乎含着什么复杂的情绪，但他还是接过他的手，将放松全身戒备、软趴趴的斯卡拉姆齐抱在怀里。
原来【怀抱】是这样的感觉。
和部族里的那些孩子依偎在亲人身旁的感觉是一样的吧？温暖得舍不得放开。
“枫原……阁下，你觉得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为自己而活。”
“……那明天请教我怎么系鞋带吧，我回来路上摔了五个跟头。”
“啊……咳，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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