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温镜辞正把‘没人要’揉成毛茸茸的一团,脸颊贴着猫咪暖烘烘的肚皮闷声道,“你哥是不是讨厌我了?”猫被他过于热情的搂抱勒得首蹬腿。‘没人要’终于受不了这过分的宠爱,逮着机会从他怀里窜出去,一溜烟躲进了猫爬架的窝里,只露出个圆滚滚的屁股对着他。
次卧的门依然紧闭。温镜辞盯着那扇门,越看越委屈——重逢以来傅砚深不是冷着脸就是转移话题,明明记得他爱吃的菜,记得他吃药怕苦要配柠檬糖,却偏偏不肯好好看他一眼,也不跟他好好说话。
“他该不会是真的不喜欢我了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温镜辞狠狠摇头甩开,光着脚啪嗒啪嗒跑到次卧门前,敲了敲门没反应,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傅砚深?”还是没反应。
他的掌心抵着冰凉的门板,声音有些闷闷的,“傅砚深你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沉默在走廊里蔓延。房间里依然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见。
温镜辞咬了咬下唇,索性靠着门坐在地毯上。反正没人看见,他干脆把脸埋进膝盖里,“那你就这样听着吧。”
他小声的再喊了一声,“傅砚深?”停顿几秒钟后,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控诉,“两年前···我错了!我不该不告而别...可你不是也没有提前和我打招呼就去和苏家人吃饭了吗?再说了···”他有些难过的继续说,“过去的两年,你不是也没有找过我吗?”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喉头突然发紧,抱着膝盖接着说,“当初你是不是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不然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找不到我?”说着说着,地毯上的绒毛不知何时被他揪下来一小撮,“你根本就是不想找我,也不想和我解释。所以我都出现在你面前了你都不开心。”
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抱着膝盖的双手紧了紧,下巴搁在手臂上,声音染上鼻音,“你看人家苏晚都生孩子了,你还在这儿跟我闹脾气。”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镜辞盯着那些光斑,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说起来两年前那个事···对我们俩来说都不能算是误会的事!你明明提前和我说一声就可以的事情,你偏不说。还让我看见你们两家人吃饭的场面。你不是知道嘛~”尾音不自觉地带上撒娇的腔调,“你不是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当时我就是···就是害怕你离开我。那个时候我也气糊涂了就没听你的解释出国了。”
他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满是后悔,“我现在己经知道错了。不是都己经和你道过歉了吗?”手指在地毯上画着圈,“你怎么还不想和我说话呢?”
他仰起头,后脑勺轻轻抵着门板,“傅砚深,你听见了吗?嗯?”
“谁让你坐地上的?”
傅砚深低沉的声音突然在他身侧响起,温镜辞吓得一哆嗦。他猛地转头——傅砚深站在不远处客房的门口的窗前。
“你···你怎么从那个房间出来的?”温镜辞瞪大眼睛,目光在紧闭的次卧门和站在窗边的男人之间来回扫视,“你怎么站在那里?你不是进了次卧的吗?”
还不等傅砚深说话,他突然,“干嘛?你站多久了?耍帅吗?”
温镜辞说完自己先愣住了。
傅砚深应该刚洗完澡,额前的黑发柔顺地垂着,没了发胶的束缚,整个人看起来更年轻又居家。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如潭水。一只手慵懒地拿着玻璃杯,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整个人倚着墙,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温镜辞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不过····还真帅!依然很帅!”
傅砚深闻言挑了挑眉,玻璃杯里的冰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管我进哪个房间。”月光透过杯身,在他指间投下摇曳的光斑。
他走过来声音冷冰冰的砸在温镜辞耳膜上,“你什么时候向我道歉了?我怎么不知道?”
温镜辞歪着头看着他睫毛颤了颤,“我记得我己经和你说过对不起了呀?没有吗?”
傅砚深看着他这副装乖的模样,喉结滚动,“没有。”伸手去拽他胳膊,“先起来。”
温镜辞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贴着对方突起的腕骨轻轻。他仰视着傅砚深,灯光从头顶洒下来,将他的五官照得格外生动,“那我现在说——”他忽然收紧手指,一字一顿道,“对不起傅砚深!我错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那我能不能····”温镜辞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轻得像羽毛拂过,“能不能重新追你?”
傅砚深手臂肌肉绷紧,一把将他拉起来,“我有说不让你追吗?”
温镜辞被拽得踉跄,鼻尖差点撞上对方胸膛上。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真的?” 声音里压不住的雀跃像碳酸饮料的气泡,咕嘟咕嘟往外冒。
“不相信就别追了。”傅砚深作势要松手。
“相信相信!”温镜辞急忙攥紧他手腕,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意迅速凑近傅砚深,“那能不能先给亲一下?” 呼吸故意喷在对方喉结上。
傅砚深猛地后仰,“你真的是·····”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还没追到就想着先占我便宜。我就·····”
话没说完,温镜辞己经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深深吸气,“好久不见,傅砚深!”声音闷在衣料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我真的很想你。我也真的己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傅砚深僵在原地。
怀里的温度真实得让他眩晕。两年积压的思念与委屈在胸腔里横冲首撞,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抬手指尖悬在温镜辞发梢上方停顿片刻,最终手缓缓落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欢迎回来,温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