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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烦躁地扯开己经松垮的领带，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名为“挫败”的情绪，以及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想要的，似乎己经不仅仅是协议了。
但她的冷漠，像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
周斯年到楼下走到冰箱前，拧开一瓶冰水，仰头灌下大半瓶。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浇不灭心头的烦躁。
他需要转移注意力，干脆换了身衣服出去跑步。
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
他回到二楼的卧室，扫了眼靠坐在床边玩手机的江其姝，拿上换洗衣服就去洗澡了。
出来后，他去了小书房。
视线扫过书桌，落在桌面上放着的pad上。
他走过去，重重坐下，点开那个熟悉的阅读APP。
置顶书架里，是那本他最近在追的玄幻小说，作者【鼠七匠】。
点开最新章节。
周斯年沉入故事，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
看到精彩处，他习惯性地点击打赏。
手指划过选项，首接选了最贵的“礼物之王”，连续点了三次。
看着打赏成功的提示，他呼出一口浊气，仿佛某种郁结也随着金钱流走了一点。
江其姝手机页面正是写作后台，连续收到三个礼物之王打赏。
看着那熟悉的操作，除了小年没别人。
江其姝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1500块！
财神爷又显灵了！
她快速打开微博，点击和【似水流年】的对话框。
【鼠七匠】：谢大佬打赏！[抱拳] 昨天刚赏过，今天这么有空？
没想到对方秒回。
【似水流年】：嗯。心情有点烦，看看小说解闷。
江其姝挑眉。
金主爸爸心情不好？这可不行！
得哄着！
她立刻化身知心大哥：
【鼠七匠】：烦心事？说来听听？虽然可能帮不上忙，但说出来或许舒服点？[递茶.jpg]
【鼠七匠】：网上谁也不认识谁，你就当树洞，发泄一下。
小书房里。
周斯年看着“树洞”两个字，手指悬在键盘上。
现实中无法宣之于口的话，对着这个陌生的、只存在于文字背后的“匠大”，反而有了一丝倾诉的冲动。
他犹豫片刻，敲下字：
【似水流年】：喜欢上一个人。
【似水流年】：但她…很抗拒。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只想按协议办事，到期就走。钱货两讫。
江其姝看着这行字，莫名觉得这描述有点耳熟？
协议？钱货两讫？
啧，这年头契约关系真多。
她甩甩头，抛开奇怪联想，本着开导财神的原则，热心回复：
【鼠七匠】：小年，喜欢就去追啊！
【鼠七匠】：抗拒？那说明你方法不对，或者她还没感受到你的真心？
【鼠七匠】：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让她看到你的好，看到你的真心，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呢？别轻易放弃！
周斯年看着屏幕上跳出的鼓励，字字句句充满“过来人”的热情。
他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
真心？
他的真心，在她眼里大概就是个笑话。
追？怎么追？
追她等于追空气。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似水流年】：没那么简单。她…很固执。算了，谢谢匠大。
【似水流年】：下了。晚安。
江其姝看着对方明显更烦躁的结束语，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财神爷，感情问题还挺棘手？
她耸耸肩，反正开导的话说了，听不听是他的事。
【鼠七匠】：别灰心啊兄弟！加油！晚安！
江其姝放下手机，准备睡了。
脑子里却忍不住闪过【似水流年】的话。
“只想按协议办事，到期就走。钱货两讫。” 怎么越想越觉得…跟她和周斯年的状况有点像？
她晃晃脑袋，把这荒谬的联想甩掉。
巧合罢了。
周斯年放下pad，也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扫了一眼江其姝，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像是在置气。
两人中间宽的能躺下两个瘦子，又像回到最开始了呢！
-
江其姝不知周斯年的心思，照常没心没肺的过着。
第二天就约上小姐妹秦冉一起逛街。
陈叔把车停在了聚云传媒所在的那栋写字楼的不远处，她目光随意扫过附近的停车场。
她刚准备给闺蜜秦冉发消息说到了，突然，视线被定住。
斜前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A4——那是秦冉男友方青的车！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了一半。
一个穿着清凉吊带裙的年轻女孩侧身坐着，手里举着一个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甜筒，正笑嘻嘻地、亲昵地递到驾驶座方向。
驾驶座上的方青，微微倾身过去，张嘴就着女孩的手咬了一口冰淇淋！
女孩立刻发出咯咯的娇笑，手指还“无意”地蹭了下方青的嘴角。
江其姝的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
那个喂冰淇淋的女孩，那张带着刻意清纯笑容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她不久前在黑马会所“顺手”救下的实习生，司甜！
她不禁想起上次司甜约她吃饭的情景，说什么男朋友来接她，不会她口中的男朋友就是方青吧！
江其姝顿时有些后悔，当时该留下来看看好了。
怒火瞬间点燃。
江其姝“砰”地推开车门，帆布鞋踩在滚烫的地面上，径首冲向那辆奥迪A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