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
“哼,首富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弯的!可惜了周家那么大的家业,到他这儿怕是要绝后喽!”男人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旁边一个尖细的女声立刻笑着附和:“可不是嘛!白瞎了那副好皮囊,全便宜了那个外国佬!哎,你看见他娶的那个小媳妇儿没?长得倒是水灵灵的,啧,可惜啊……”
“漂亮顶个屁用!”男人嗤笑,声音刻薄,“那就是个挡箭牌!周家花钱买来堵悠悠众口、替他遮掩同性恋丑闻的工具人!嫁过去守活寡的命!白瞎了那张脸!”
工具人?守活寡?
江其姝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被怒火烧得灰飞烟灭!
让她听到,算他们倒霉!
她猛地抬手,狠狠推开那扇半敞着的沉重铁门!
“哐啷——!!!”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谁他妈不长眼——” 里面的男人被巨响吓得一哆嗦,怒气冲冲地回头,看清门口站着的江其姝时,后半截脏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是周氏一个不大不小的合作方,蔡总。
旁边的女人大概是他的女伴,也吓了一跳,看清是江其姝后,脸上迅速浮起一丝轻蔑。
刚才宴会上那么多太太排队给这位“周太太”道歉,明摆着是没背景被欺负了,周家为了面子才搞那么一出。
现在周家人不在,她算个什么东西?
蔡总定了定神,那点慌乱很快被傲慢取代,他上下打量着江其姝,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周太太吗?想不到您还有听墙根的雅兴?”
江其姝腰背挺得笔首,眼神锐利地扫过两人,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讽笑:“二位对别人家事的‘洞察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不去开个私家侦探社,专门挖掘豪门秘辛,真是屈才了!”
“哼!”蔡总被她噎了一下,脸色难看。
女伴李小姐则撇撇嘴,用一种“我是为你好”的虚伪口吻说:“小妹妹,别嘴硬了。周斯年是同性恋这事,在上流圈子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替他遮掩?”
“我老公性取向正不正常,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置喙!”江其姝眼神陡然变得极具攻击性。
她往女人跟前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惊雷般的效果:“我们俩‘一夜七次’,有机会让你躲在床底下亲眼看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总那张气得发红的脸,“至于您二位在这阴暗角落里嚼舌根的样子,跟那些长舌妇有什么区别?谣言止于智者?呵,可惜了,二位看着就不像有脑子的样子!”
“一夜七次?!”李小姐震惊地脱口而出,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哪个女人能抵抗这种“猛料”的冲击?
“你骂谁没脑子?!”王总则被彻底激怒。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头顶,想也不想,扬起粗壮的胳膊,带着风声就朝江其姝那张漂亮又嚣张的脸上狠狠扇去!
“臭!给你脸了!”
电光火石之间!
一只骨节分明、力量感十足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精准而强硬地扼住了王总的手腕!
那力道之大,让王总瞬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与此同时!
江其姝眼神一厉,动作快如闪电!
穿着精致高跟鞋的右脚,带着一股狠劲儿,毫不犹豫地朝着王总的裤裆要害猛力踹去!
“嗷——!!!”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响彻楼梯间!
王总的脸瞬间扭曲成猪肝色,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裆部,身体像只被煮熟的虾米一样痛苦地蜷缩下去。
江其姝这才看清,那只及时出现、替她挡下巴掌的手的主人——周斯年,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身后。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涌着冰冷刺骨的寒芒,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哀嚎打滚的王总。
时间倒退回十分钟前。
男卫生间里,乔治将一个纸袋从门板下方塞进去,压低声音:“周总,您要的裤子。”
乔治又想起什么,随口道:“哦对了,刚才出去碰见太太了。”
里面穿裤子的窸窣声停止,“她说什么?”
“就说‘这么巧,你也来上厕所’。”乔治模仿着江其姝的语气。
周斯年轻嗤:“在厕所碰到,不是上厕所难道是吃饭?这女人说话还挺——”
“可爱的是吧?”乔治替他补充。
深知两人只是协议捆绑,乔治私下偶尔也敢拿这位名义上的周太太开涮。
“你觉得她可爱?”周斯年的声音沉了几分。脑中浮现出她一天咋咋呼呼的样子,哪里可爱了?
乔治嘴上应着:“是啊,难道您不觉得?”
“啪!”
一条还带着体温的西裤,精准无比地从门板上方飞出,结结实实糊了乔治一脸!
乔治:“……”
几秒后,门开了。
周斯年穿着崭新的西裤,身姿挺拔地走出来,修长的手指首接戳到捧着脏裤子、一脸懵的乔治鼻尖前,语气斩钉截铁:“你,不许觉得她可爱。”
乔治捧着裤子,石化在原地:“……她就是很可爱啊!凭什么!!”(内心疯狂呐喊)
周斯年走出卫生间,刚拐过走廊转角,一个熟悉的、刻意压低的嗓音就飘了过来。
是江其姝。
他脚步一顿,循着声音,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安全通道门口。
门缝里,江其姝的声音清晰传来,带着一股罕见的护犊子气势:
“我老公性取向正不正常,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置喙……”
周斯年眉梢微挑,嘴角不自觉勾起。
呵,小丫头片子,还知道维护他!
他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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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男人正从被怼的惊愕中回神,一抬眼,魂儿差点吓飞!
周斯年?!他不是在酒会应酬吗?!刚才的话……
男人腿肚子开始转筋,舌头打结:“周…周总!我、我……”
周斯年眼神冰冷,一把甩开男人试图伸过来的手,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后退:“刚才不是挺能说?现在蔫了?”
“对不起周总!我嘴贱!我胡说的!正跟周太太道歉呢!”男人额头冷汗涔涔。
“你放——”江其姝立刻炸毛,跳出来指证,
话没说完,就被周斯年一把拽到身后护住。
周斯年睨着那抖如筛糠的男人,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冷音:“滚。”
“是是是!这就滚!这就滚!”男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拽着女伴冲回了宴会厅的喧嚣里。
“砰!”
厚重的安全门隔绝了外面的灯火辉煌,昏暗的楼道里,只剩下周斯年和江其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