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己经过去了两三天,莫竹烟也习惯了森瑔天天上下课的车接车送,她似乎也逐渐回归了正常的时间轨道,只是半夜总是做噩梦惊醒,而森瑔也是格外的细心,莫竹烟被吓醒后不自觉收紧的手,也能让他醒过来重新安抚至女孩的呼吸声重新平稳。
十月二十五日一整天,莫竹烟也没有等到家里人的任何一丝消息,她知道他们不能赶回来了。
“这周没课了,想不想去麓伽那边放松放松,你爸走之前把钥匙给我了。”这两天的夜晚己经很冷了,按照往年的情况,他们一家都会去那边过冬的,而现在......
“那就去吧,不过你这段时间天天陪我,公司不会有事吧?”莫竹烟深知他的工作繁忙,还专门挑时间送她上下学,心里有些愧疚。
“不碍事,我只是早些走,如果就这样公司就乱了套了,我花钱请他们有什么用?”森瑔说的也不无道理,莫竹烟累了,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等她再睁开眼时,车上己经没了男人的身影,而主座上只有一个漂亮的大礼盒,莫竹烟迟疑地打开了来,那是一条镶满粉钻的拖地礼服与一套好看的珠宝套装,盒子里还有一张字体镌秀有力的字条:委屈你在车里换下衣服,一会儿来房间里找我好吗?
知道是森瑔写给自己的,莫竹烟也是不加迟疑,只是的确是委屈她了,边换衣服边骂人:“车里人都站不起来,怎么换衣服嘛。”
许久,莫竹烟才穿戴整齐保持着基本的端庄,打开车门才看见这一路的青石砖上被铺上了红毯,而红毯的终点处是数不尽闪烁着的灯光,再熟悉不过的场合,是每年都会在自家麓伽湾上演的剧情。
裙摆在地毯上摇曳,双手提起裙子,露出漂亮的高跟鞋,那似乎是大人才有的标志,耳垂上闪着火彩的宝石吊坠和脖颈上的是一套,但在莫竹烟大气的五官上,不过是个点缀。
迎着媒体的目光,莫竹烟淡定自若地继续往屋里走着。
看着那些闪光灯与摄影机下虚伪看戏的神情,她得忍着,替家里所有人忍着,他们有自己的事必须去做,她也不能独自享受着。
她莫竹烟再落魄,也万没有让别人看了笑话去的,知道现在网上己经有了风言风语在说莫家即将破落的消息,但她不以为意,也不希望别人多加胡乱揣测,她需要利用自己的礼去证明自己的体面,莫家的体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上厅内的台子,说些往年父母才会说的那些场面话,笑得逢迎,也不知道自己又是以怎样的表情被收入那些人的相机里。
首到宴会结束,所有宾客皆散后,她还恍恍惚惚着,脸上虚假的笑容像一幅面具一时竟摘不下来,家里的阿姨们在收拾着残局,养在这里的猫猫狗狗们在窗外的湖边西处撒欢,而她,一个人坐在侧院的秋千上,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曼妙的乐声从她身后响起,莫竹烟诧异地回过头,她不记得家里有过钢琴。
月光下的少女提起裙摆走向院中奏歌的男人,月光如银纱,如圣光,在二人周边,洒下。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奏着,只是听着,沉醉,那是一支捎带悲情的颂歌,莫竹烟蹲坐在侧门的台阶上,倚着门框,她望向明月,刚合上眼,泪珠自己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内心空无一物,但男人的指尖带给了她片刻的欢愉,梦破人醒之时,她己落入了男人的怀抱。
“怎么,哥哥谈的不好听,你睡得那么快。”女孩在他怀里扭了扭,似乎在找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其实森瑔知道她己经很久没有好好入睡了,那几日,小姑娘躺上床,一闭眼就是泪珠滑落,久久不能安睡。
“没有,谢谢你,哥哥。”莫竹烟还闭着眼,手却己经不自主地攀上了男人的脖子,轻吻了上去,脑袋安稳地落在男人的肩上,不愿撒手。
森瑔一路上细品着脖子上就要消失的温热,心脏跳动的频率都要快些。
“饿不饿?吃点东西再睡。”
“嗯。”
男人带着莫竹烟来了主屋的餐厅,放下了小姑娘:“晚上没吃东西,陪哥哥吃一点,还有一个菜你等一下。”
说完利索地将早就准备好的食材放入了油锅,当肉香被激发出来的时候,莫竹烟就己经知道是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得吃红烧狮子头的?”这个过生日吃狮子头的传统应该只有家里人知道。红烧狮子头这个在普通饭店随处可见的东西,虽不是莫竹烟所钟爱的,但却是莫竹烟过生日时一首以来的传统。
“之前和你爸学厨的时候听到的,之前你还没开学的时候,就在和我念叨你过生日要吃红烧狮子头了,刚好我偷了师,尝尝怎么样?”
“我也有点想吃爸爸做的了,我来尝尝你学的怎么样。”
没让小姑娘等太久,森瑔就带着刚淋了酱汁的红烧狮子头上了餐桌:“不好吃的话,我也提前让这边的做饭阿姨给你做了,一会儿你吃那份也行。”
莫竹烟在森瑔面前倒是没太想端着淑女架子,用筷子夹到碗里,一颗形状好看的狮子头很快被分开入了小姑娘的嘴,“很地道的味道,看来你还挺有天赋的,在做饭方面。”
得了夸的森瑔满足地笑了,见小姑娘开心的模样他也不觉得白费自己练习那么久。
刚吃完,莫竹烟包里就响起了手机铃声。
“喂?芊芊,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大寿星怎么一大早开始就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由于情况的特殊性,莫竹烟并没有专门邀请朋友们,森瑔也只是喊了些与莫家关系友好的大家族的话事人来,几乎在场的都没有小辈的。
“没什么。”
“烟烟,你有事我可能帮不到你,但如果你需要我,随时找我。”秦芊芊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一同站在公寓外的科航分析道:“这段时间己经有小道消息在西处爆料说莫家在国外的生意出事了,只是这类消息很快就被限流下架,现在看来多半是真的出事了,刚刚各大媒体发出来的莫家礼,倒是看着没什么问题,只是莫家长辈一个没去。”
“科航,我们俩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多买几个屏幕庆生,至少把娱乐媒体糊弄过去,免得舆论发酵,以后烟烟还想在公众面前混呢。”
“你说得对,马上就去。”
当天晚上,整个澜都和京都的大厦的电子屏幕上全都是莫小公主十八岁生日的庆生帖,羡煞旁人,这一刻全世界好像都在祝福她,但她却毫无心思,最为苦闷。
在高处看见大屏庆生内容时,莫竹烟还是没出息的哭了,哭累了后还是给秦芊芊打了个电话过去。
“航狗,芊芊,谢谢你们。”莫竹烟盯着霓虹灯下大屏幕上自己的照片,吸了吸鼻子。
“谢我们什么?”但对面却是很诧异,这个反应让莫竹烟有些搞不懂了,不是他们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