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掉嘴角尖锐的玻璃渣,那草莓般的甜腥味瞬间在喉头翻滚,带着一丝刺鼻,刺激着我的味觉。
身后配电箱冰冷的铁皮硌着后腰,触感生硬而冰冷,军用帆布包拉链划开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尖锐而又阴森,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老陈,我需要龙城特钢所有承建商名单。"我对着腕表说话时,目光瞥见劫匪刚把第五个起爆器搬进仓库卷闸门,"特别是1999年参与过市政工程的——"
"正在黑进城建局内网。"陈墨敲击键盘的脆响如同密集的鼓点,混着打印机低沉的嗡鸣,传入我的耳中,"你最好先操心眼前,监控显示三辆套牌越野车正往化工厂移动。"
远处卡车尾灯在巷口拖出猩红残影,那一抹艳丽的红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伸手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珠宝店贵宾卡,指尖触碰到铂金镶边的防伪标识,光滑而又冰冷,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幽蓝的光,神秘而又迷人。
两小时前,当张劫匪戴着川剧脸谱面具,一脚踹开蒂凡尼专柜时,那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店里回荡,我正趴在二楼扶手上偷喝奶茶,奶茶的香甜在舌尖散开。
我看到他后腰别着的CZ75手枪套上有道新鲜划痕——和三天前金店劫案弹壳的膛线磨损完全吻合,心中暗自思索着这背后的关联。
天眼系统就是这时候突然启动的。
视网膜泛起冰蓝色网格,那冰冷的蓝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张劫匪太阳穴位置跳出半透明对话框:【剩余读取次数2/3】。
"条子还有二十分钟到。"我对着贵宾卡反光整理领带,手指触碰到上面沾着的奶茶珍珠,早被体温捂得发粘,黏糊糊的触感让人有些不适,"赌他们运输路线要经过滨江物流园?"
陈墨在频道里轻笑,那笑声带着一丝自信,"我更喜欢赌你衬衫第三颗纽扣的针孔镜头能撑到行动组破门。"
柴油发电机轰鸣声突然拔高,如同咆哮的野兽,仓库铁门缝隙里漏出刺鼻的硫磺味,熏得我鼻子一阵发酸。
我静静地数着第七辆经过的渣土车,将贵宾卡用力弹进路边的排水沟,只听见“扑通”一声,贵宾卡落入水中。
金属碰撞声惊动了那只瞳孔泛绿的野猫,它炸着毛,浑身的毛发根根竖起,触感一定很粗糙,窜上围墙时,我清晰地看到了粘在爪子上的银色车漆。
"目标转向了。"我快速闪进物流园装卸区,透过集装箱缝隙,窥见改装货车正在倒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心里想着,这猫毛出现在这里,很可能和逃生通道有关,结合之前了解的市政工程规范,或许能推断出劫匪的备用路线。)”
“告诉李警官,他们真正的爆破点在跨江大桥承重柱——”
话音未落,后颈突然贴上冰冷金属,那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张劫匪的烟嗓带着电子变声器的嗡鸣,如同鬼魅的声音,“林侦探好兴致,警方顾问也兼职送快递?”
天眼系统自动激活,他防毒面具下的脑电波化作纷乱记忆碎片:泛黄的工程图纸、父亲验收单上的签名、还有苏夜在拍卖会举牌时晃动的翡翠耳坠。
我心中快速分析着,这些记忆碎片或许暗示着顾氏集团与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能涉及到钢材走私和当年的市政工程。
"顾老板托我问问,"我屈指弹开手枪保险,嘴里呼出的草莓味呵在对方镜片上凝成白雾,“(这些记忆碎片中的工程图纸和父亲的签名,很可能和当年钢材质量以及走私通道有关,而苏夜的翡翠耳坠或许也是其中的一个线索。)”“用市局大楼钢材做走私通道,就不怕二十年前的承重梁突然垮塌?”
张劫匪的瞳孔在面具后骤缩,我趁机用鞋跟碾碎藏在脚底的烟雾弹。
彩色糖丸爆开的瞬间,他枪口下意识下移三公分——正是三天前被流弹擦伤的位置。
警笛声恰在此刻撕破夜空,尖锐而又急促,李警官的无人机群像惊起的白鹭掠过仓库顶棚,发出嗡嗡的声响。
张劫匪咒骂着后撤时,我扯下他半片防毒面具,那下面赫然是顾氏集团保安主管的工作证。
"1999年的钢材质量不错。"我抹掉溅到脸上的冷凝水,触感冰凉,看他在红外瞄准点的包围中退向通风管道,“(结合之前的各种线索,包括猫毛、记忆碎片,基本可以确定顾氏集团利用当年的市政工程进行走私,编号X37的承重柱很可能是关键。)”"就是编号X37的承重柱里,好像多了二十公斤C4?"
仓库顶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野猫凄厉的嚎叫混着钢索崩断的脆响,让人毛骨悚然。
张劫疯子的笑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他甩出钩爪枪的瞬间,我听见苏夜的高跟鞋声敲在三百米外的消防通道,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防水手表开始倒计时,液晶屏蓝光映出通风口飘落的银色猫毛——那上面沾着的,分明是父亲书房独有的雪松墨水。
防毒面具的系带在我指缝里绷成首线,触感紧绷而又坚韧,张劫匪后仰的脖颈暴起青筋。
钩爪枪擦着我耳廓钉进通风管道的瞬间,我闻到他战术背心上残留的硝化甘油味道——和父亲书房暗格里那盒古巴雪茄的防腐剂是同款配方。
“滨江西路第三个窨井盖。”我在警方频道里报点,靴跟碾碎了他藏在袖口的微型雷管,“记得带防酸手套,顾老板的逃生通道最爱浇浓硫酸。”
野猫的绿瞳在钢梁上一闪而逝。
当张劫匪踹开检修口的刹那,十二道激光瞄准点在他后心织成猩红蛛网。
李警官的吼声混着破门槌的撞击在仓库炸响时,我正用牙齿撕开棒棒糖包装——草莓味能盖住喉头泛起的血腥气。
“林顾问,解释下这个。”李警官把平板怼到我面前,监控画面里三辆越野车正从跨江大桥紧急调头,“你提前西分钟预判了劫匪的备用路线。”
我舔着糖球指向通风管道内壁,银色猫毛在紫外灯下泛着磷光:“市政工程规范第37条,逃生通道必须预留动物活动间隙。”腕表突然震动,天眼系统在视网膜投射出顾氏集团内部通讯代码——那串数字组合分明是父亲旧警徽的磨损编号。
陈墨的加密邮件就是这时候弹出来的。
附件里1999年龙城特钢验收单的签名,和父亲教我写毛笔字时惯用的飞白技法如出一辙。
野猫在集装箱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爪尖勾着的翡翠耳坠碎片,分明是苏夜上周在拍卖会戴的那对。
“(回顾整个案件,从手枪套划痕关联金店劫案,到天眼系统的记忆碎片,再到银色猫毛等线索,一步步指向顾氏集团利用1999年市政工程进行钢材走私和爆破计划。)”“结案报告让实习生写吧。”我把沾着奶茶渍的贵宾卡拍在证物袋上,警用探照灯在仓库地面拉出细长鬼影,“记得提醒爆破组,承重柱里的C4塑胶层用液氮冷冻后再切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缓缓走出仓库。
外面的街道被昏黄的路灯照亮,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寒意。
走出警戒线时,苏夜的高跟鞋声恰好停在街角阴影里。
她挎包拉链坠着的雪松木雕微微晃动,那上面沾着的银色车漆,和野猫爪缝里的取样完全匹配。
天眼系统剩余次数突然闪烁归零,视网膜残留的蓝光中,父亲书房那本《市政工程年鉴》的借阅记录正疯狂刷新。
我对着便利店橱窗整理衣领,倒影中顾氏集团的LOGO正在LED屏上播放慈善广告。
奶茶杯底的珍珠早凝成胶状,就像二十年前那些被浇筑在钢筋水泥里的秘密。